这一晚，杜忍冬和南宫俊畅谈许久。

知道南宫俊为了苏家的事情付出许多，杜忍冬心中感激，却根本无法言语。

她唯有在心底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她会尽自己所能报答南宫俊。

除此以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正阳宫，南宫烨彻夜未眠。

深夜时分，他派去调查杜忍冬的人终于回来。

“启禀皇上，据属下所知，杜家二小姐与方无涯的确相识已久。属下还听闻……”

黑衣人不敢去看南宫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打听来的消息尽数告知。

伴君如伴虎，他生怕会惹怒了南宫烨。

“你还听说了什么？”

南宫烨浓眉紧皱，他凝视着眼前的人，眼神幽深，叫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他越是这样，越是会让人觉得害怕。

黑衣人不敢再犹豫，当即说道：“属下听说杜二小姐早已经和护国公家的小少爷定下婚约，她似乎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前些日子还试图与人私奔。整个杜家的人都知道，她似乎是心有所属，是一个叫‘霍山’的人。”

周遭一片死寂，黑衣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此时此刻，南宫烨的脸色黑的厉害，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霍山是谁？”

南宫烨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了这一句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杜忍冬的关心有些过头了。

被他这么追问下去，黑衣人有些犯难，“皇上只说让属下调查杜家二小姐，却不曾提及其他人……皇上放心，属下定会尽快查出霍山其人。”

既然南宫烨想知道，他就必须得去尽快查明。为了避免南宫烨发怒，黑衣人急忙先提出了意见。

“你先下去吧！”

南宫烨背过了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

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

在这皇宫之中，南宫烨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不乏有女子想要嫁给他，但是这些人多是为了权力和地位，却不会有人单纯是为了他。

“长青！”

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林公公立马就走了过来。

“夜深了，皇上找老奴可是有事？”

林公公诚惶诚恐，最近南宫烨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连他都觉得很难招架。

就拿前几日来说，明明是南宫烨自己朝着杜忍冬走过去的，他还特意屏退了身边的人，这才有了传言说杜忍冬对皇上投怀送抱。

总之，林公公觉得南宫烨变得和从前很是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儿。

至少，这样的南宫烨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情味，看起来也像个正常人了。

“朕不相信她已经死了，你说杜忍冬究竟是不是她？”

沉默了良久，南宫烨才终于开口。

他临窗而立，望着窗外飘摇的树影，不禁想起了苏凌霄跪在殿外求他时候的情景。

其实，他什么都看到了，却要假装一无所知，甚至假装混不在意。

“老奴不敢妄言，想必皇上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论。”林公公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皇上既然放不下她，当年又为何……为何那般伤她？”

作为一个下人，林公公实在不该过问主子的心事。可是，他今天有把握，南宫烨一定不会生气的。

如若不然，南宫烨也不会与他说这些。

“朕伤了她，但是朕从未悔过。”南宫烨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又寒冷如冰。

今天，他当真是不吐不快。

本以为能够从杜忍冬身上找寻到一些线索，如今看来，留给他的只有失望。

林公公越听越觉得糊涂，他拍了拍脑门，叹道：“奴才是糊涂，可奴才也知道皇上对她并非无情。皇上的心思老奴不敢妄猜，只求皇上可以善待自己，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伤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