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没有那个国家的王室和政府能和睦共处,英国王室和英国政府也一样,这俩不仅仅是相互拆台,还爆发过战争,最终导致查理一世被公开处死。
查理一世是英国唯一一个被公开处死的国王,也是欧洲历史上第一个被公开处死的国王。
罗克不管比利时政府的日子有多难过,对于南部非洲来说,刚果自由邦越乱越好,最好比利时退出刚果自由邦,到时候罗克就能乘虚而入。
回过头来,罗克还是把亚亚叫过来,仔细询问这件事跟亚亚有没有关系。
“不是我干的——”亚亚眼睛瞪得像铜铃,腮帮子要是鼓起来的话就跟金鱼差不多。
“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和你有没有关系?”罗克了解亚亚,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连比利时人都不信。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三个月前班达给我送来一批黄金,希望让我帮忙购买一些武器,我就给了他一些散弹枪和手榴弹——哦,班达手下还有几个人可能曾经为我工作过,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勋爵您也知道,我的手下也很多,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亚亚说话的时候表情居然还是很真诚,罗克大开眼界,如果这都没关系,那什么情况才算是有关系?
班达就是这一次叛乱的领袖,他的父亲以前是部落酋长,因为反抗比利时人的殖民入侵被杀,然后比利时人又扶植班达为酋长,成为比利时人的傀儡,从而征服宽果河流域。
罗克真的很难理解比利时人的思维,把班达父亲杀了,居然还希望儿子配合,真不知道比利时人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这要是换成罗克——
不能换成罗克,罗克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肯定做不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看看美国人是怎么对付印第安人的,这才是不留后患。
“你从哪儿弄到的手榴弹?”罗克不关心班达和亚亚的关系,倒是很关心亚亚从哪弄到的违禁品。
南部非洲的不禁枪是不禁手枪和散弹枪,手榴弹和步枪这些大威力武器都是违禁品,在南部非洲不允许公开销售。
“我找木木买的——”亚亚居然还会动脑子,真神奇,黄金的魅力果然无与伦比。
亚亚现在公开的身份是矿场主,在罗德西亚和尼亚萨兰西北部边境地区有全世界已发现的最大铜矿,品位之高世所罕见,罗克和小斯联手成立了北海联合矿业公司,亚亚是公司总经理。
采矿这个行业如非必要罗克肯定不会出面,这个行业的黑暗程度,小说里都不敢写,亚亚出面最合适,脏活累活都是亚亚背锅。
作为矿场主,亚亚手下有三万多名旷工,同时还有一支两千人规模的保安队伍,这些矿工和安保人员都是由非洲人组成,安保人员的薪水大概每年三十兰特左右,矿工就只有可怜的十兰特,而且还经常要被无良监工克扣。
“小心点,别被比利时人抓到把柄。”罗克提醒亚亚,只要不被抓现场,事后怎么百般抵赖都可以。
“我知道,我很小心的,散弹枪的枪柄上刻的都有德军的标记——”亚亚居然还知道祸水东引,有前途。
这个手法还是有点拙劣,不过德国人和比利时人之间也确实是矛盾重重,德国人以前收留泰泰拉人本来就动机不纯,只不过这几年刚果自由邦和坦葛尼喀都面临南部非洲的威胁,德国人和比利时人这才消停了点。
罗克不评价,回头决定还是让马丁问问,看样子尼亚萨兰给荣耀堡的援助有点多,既然非洲人都这么有钱,以后就用黄金换武器好了。
“勋爵——”安琪一脸悲愤推门而入。
“什么事?”罗克能沉得住气,不过看完电报之后马上就气炸了肺。
就在昨天晚上,安特卫普一家杂货店被抢劫,华裔老板一家被人杀死,凶手在现场留了字,声明是为了报复南部非洲对刚果自由邦的颠覆。
这种事发生在欧洲,罗克一点都不意外,前有布尔战争时期的集中营,后有二战时期的**,再早是美国对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这三个国家恰恰是现在最强大的三个国家,都是白人建立的,还是很有代表性。
“亚亚,加大对刚果自由邦的援助,多派些人过去。”罗克从来不吃亏,既然比利时人都这么说,也这么做了,那罗克就一不做二不休。
无辜的华裔老板一家不能白死,罗克直接去找阿德。
阿德看完电报一脸凝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揉脑门,以阿德对罗克的了解,比利时人这一次肯定要倒霉。
“你准备怎么做?”阿德唯一不确定的是罗克要做到什么程度。
“能不能把约瑟夫·奎勒先生叫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他说。”罗克是要质问约瑟夫·奎勒。
“你要干吗?”阿德还以为罗克要当面向约瑟夫·奎勒宣战。
罗克无语,国防部长没有宣战的权利,阿德这个首相也没有宣战的权利,南部非洲发动战争的权利是被伦敦控制着,伦敦让打谁,南部非洲就得打谁,让什么时候打就得什么时候打。
约瑟夫·奎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就算知道,约瑟夫·奎勒也不会放在心上。
对于有些大人物来说,小人物的死活不值得关注,欧洲的华裔处于社会边缘,地位比犹太人更低,犹太人好歹还是白人。
恐怕约瑟夫·奎勒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罗克会为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华人做到什么程度。
“我很抱歉——”约瑟夫·奎勒放下手中轻飘飘的电报,道歉的语气也很敷衍。
“抱歉就完了?”罗克不惊讶,如果换成受害者是白人或者是非洲人,罗克也不在乎。
约瑟夫·奎勒摊摊手,表示就这样。
“奎勒先生,我必须向你声明,你和我对于生命的理解不一样,对于你来说,一个杂货店的老板不值一提,不,是杂货店老板的一家人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我来说,哪怕是杂货店老板养的狗都弥足珍贵,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杂货店老板的小女儿才四岁,你们怎么忍心下手?”罗克不激动,眼睛甚至都没看约瑟夫·奎勒。
“洛克部长,不是我,是被激怒的民众,你现在该知道,我们的人民有多愤怒了吧?”约瑟夫·奎勒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被谁激怒?被叛乱的泰泰拉人?那跟华裔店主又有什么关系?”罗克不着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其实两边都能用。
约瑟夫·奎勒语塞,他确实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就算这是报复,也是建立在南部非洲制造了刚果自由邦叛乱的基础上,但是这一切都还没有被证实,只是猜测就可以剥夺他人的声明?
简直荒谬。
“所以,你是认定我制造了刚果自由邦的叛乱是吗?”罗克这时候反而冷静异常。
约瑟夫·奎勒突然感觉好像是有危险在逼近。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罗克追问,其他的事之后再说,先为店主一家讨个公道。
“安特卫普警方会调查。”约瑟夫·奎勒敷衍的态度还是很明显。
“也就是说,安特卫普警方会调查,但是并不保证能抓到凶手,是这个意思吗?”罗克步步紧逼,场面话就不要说了,罗克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洛克部长,南部非洲警方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抓到凶手。”约瑟夫·奎勒还是不正面回应。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克放弃交涉,其实就算约瑟夫·奎勒给出正面回应也没用,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罗克唯一能做的,是让死去的人死的更有价值。
“尼亚萨兰勋爵,等等——”约瑟夫·奎勒心乱如麻,他预感到一个巨大的危险在逼近,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摆脱。
“奎勒先生,对于你的态度,我很遗憾,安特卫普人确实是成功的让我知道了愤怒的比利时人会怎么做,不过别得意太久,很快他们就会后悔的。”罗克真不是威胁,而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等等,洛克——”阿德叫住罗克,表情复杂得很。
罗克听话,不过并没有坐下来,还是保持着随时要走的姿势。
约瑟夫·奎勒悄悄松了口气,可惜罗克听得很清楚。
“洛克,不要做错事。”阿德提醒的很隐晦,不是提醒罗克冷静,而是提醒罗克小心别被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首相,我现在最遗憾的是南部非洲还不够强大,如果我们强大到让人不敢忽视,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也没关系,安特卫普距离我们南部非洲确实是很远,但是刚果自由邦很近。”罗克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看着约瑟夫·奎勒的。
约瑟夫·奎勒瞠目结舌,没想到罗克居然这么直接。
当天晚上,至少有一千人越过国境进入刚果自由邦。
这一千人都是非洲人,他们虽然衣服不怎么整齐,甚至有点衣衫褴褛的样子,但是装备精良,使用的武器是最适合在雨林中使用的散弹以及勃朗宁自动步枪。
勃朗宁自动步枪是尼亚萨兰军工集团和赫斯塔尔国家兵工厂联合开发的班用自动步枪,这种武器的最大优势是步兵在行进间也可以抵肩射击,这一点南部非洲军队装备的通用机枪都做不到。
和南部非洲军队装备的通用机枪一样,勃朗宁自动步枪的口径也是0.303英寸,可以使用75发弹盒,还有一种版本是7.92毫米口径,使用二十发弹匣,这个针对性也是很明显。
这些非洲人使用的自动步枪就是外销版本,为了限制发射速度,这些外销版本的射速被限制为单发射击或者是三发点射,对于非洲人来说这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小黑们作战的时候很容易热血上头,扣住扳机一定要把弹匣打空才会停,这种限制射速的步枪很适合非洲人使用。
接下来报复就接踵而至,十二月十九号,刚果河畔基桑加尼附近的一个殖民点被攻破,包括雇佣兵在内共有三百五十多名白人被杀。
二十一号,开赛河下游的一个商栈遭到袭击,开赛公司的商队居险而守,战局相持不下。
以往这种情况,叛军会主动放弃,不会长时间纠缠,避免更大伤亡。
但是现在的叛军不一样,久攻不下的叛军直接放火将商栈烧毁,商栈内人员全部被活活烧死。
还是二十一号当天,桑库鲁河南岸的一个种植园发生暴动,种植园主一家惨遭杀害,财物被抢劫一空,这件事后刚果自由邦人人自危,很多种植园主抛弃种植园直接返回欧洲,开赛公司也在二十四号宣布,将逐步放弃在刚果自由邦的业务。
从十二月十九号开始,约瑟夫·奎勒每天都去国防部找罗克,但是罗克一直都不在。
罗克真不是再躲约瑟夫·奎勒,十二月十八号晚上罗克就去了爱德华港,出席第二艘爱德华级巡洋舰的交付仪式。
第二艘爱德华级巡洋舰被命名为霍普金斯元帅号,同时也是第二舰队舰队司令的旗舰。
海军第一舰队的驻地是爱德华港,第二舰队的驻地是开普敦,原本计划第三舰队的驻地是德班,第四舰队的驻地在鲸湾。
布里奇斯上任后,对罗克的计划进行了一些调整,第三舰队和第四舰队都被取消,第二舰队以开普敦作为母港也是暂时的,等第三艘巡洋舰服役,第二舰队的母港就会调整到鲸湾,开普敦和德班也会保留军港,不过最多只会放几艘驱逐舰做做样子。
更改罗克计划的时候,布里奇斯还挺担心,某种意义上这其实是对罗克的冒犯。
不过罗克并不介意,和罗克这个外行相比,布里奇斯才是内行,布里奇斯也是南部非洲的海军司令,罗克用人不疑,该放权的时候就放权。
一直到二十四号,约瑟夫·奎勒才从报纸上看到罗克在爱德华港,不过二十四号当天罗克已经返回比勒陀利亚,毕竟是平安夜,要和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