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在表达上有点问题,他想说的应该是“清理”,而不是“清除”。
毕竟不是生死攸关,没必要不死不休,只要那些和小斯理念不符的人愿意主动离开,小斯也不会太过分。
“进步党不是为谋取个人利益服务的,我们曾经代表的是所有开普人的利益,现在却成为某些人谋求个人利益的工具,这很不好,不正常,如果不加以改变,那么进步党迟早会被所有人抛弃。”小斯眼睁睁看着老塞西尔·罗德斯的心血就这么被人糟蹋,心情可想而知。
“塞西尔,放手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权利支持你。”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对小斯还是有信心,看着小斯年轻而又坚定地脸,就像看到40年前的老塞西尔·罗德斯。
“我准备召开全体委员会议,征求大家的意见。”小斯确实是有主见,这就是小斯和他父亲最大的不同,小斯现在学会了尊重他人意见,不像老塞西尔·罗德斯那样一意孤行。
斯塔尔·詹姆逊博士不说话,不过转天就出现在进步党位于开普敦的党总部。
别看进步党已经没落,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进步党在开普敦的总部位于开普敦市中心的罗德斯大街,这条街在第三章的时候出场过,当时还叫政府街,南部非洲联邦政府成立后,开普敦市政府为了纪念塞西尔·罗德斯,将这条开普敦市内最繁华的街道改名为罗德斯大街。
上一次罗德斯大街出场的时候还是1900年,和那时相比,罗德斯大街就和这二十年来的开普敦一样,几乎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这和南部非洲的其他城市对比鲜明。
进步党总部位于罗德斯大街中段,这是一个占地面积50英亩左右的建筑群,小斯记得以前总部大楼门前有老塞西尔·罗德斯的雕像,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雕像已经被搬走,物是人非。
二十年前进步党最辉煌的时候拥有超过十万党员,当时的开普总人口加起来才不到五十万,可以想象当时的进步党有多么的强势。
现在开普州总人口早就已经突破两百万,进步党的成员却依然还是十万,委员会成员却从二十年前的9个人发展到26个人? 其中大半成员小斯都不认识。
小斯不认识这些新委员,新委员们却认识小斯,几乎所有的新委员在见到小斯的时候都主动过来和小斯握手寒暄,老委员们倒是态度有点冷漠? 他们都是和老塞西尔·罗德斯同时代的人? 小斯对于他们来说是后辈,又有老塞西尔·罗德斯这层关系? 冷漠一点也很正常。
斯塔尔·詹姆逊博士坐着轮椅来到会议室的时候? 情况和小斯恰恰相反? 几乎所有的老委员都过来和斯塔尔·詹姆逊博士热情问候,新委员们倒是对斯塔尔·詹姆逊博士态度复杂。
倒是没有人恶语相向,不过眼神都不怎么友好。
“塞西尔? 加油干,一定要击败马蒂尔达家族的欧文,我们信任你——”殖民时代担任过老塞西尔·罗德斯内阁成员的瓦特布尔·安德烈斯中气十足? 他现在也已经年过六旬,身体和精神还算不错? 现在担任进步党主席。
“谢谢你瓦特布尔? 我会努力的——”小斯不咸不淡? 他虽然已经获得代表进步党参选的资格? 不过进步党给小斯的支持力度并不够,很多进步党中央委员,甚至在等着看小斯的笑话。
“喔,我以为你还会和以前一样叫我安德烈斯叔叔——”瓦特布尔这话说得让人很不舒服,既表明自己资格老,又压了小斯一头。
小斯轻靠在椅背上微笑不说话,他的位置并不显眼,而瓦特布尔所坐的位置,曾经属于老塞西尔·罗德斯。
“博士,你的身体还好吗?我觉得你应该会罗德西亚,那里应该更适合你调养身体。”瓦特布尔在小斯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转身又去挑衅斯塔尔·詹姆逊博士。
“谢谢你的关心安德烈斯,我还没有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斯塔尔·詹姆逊博士还是上气不接下气,胳膊放在轮椅的扶手上撑住下巴,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那么我们开始吧,塞西尔,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叫到一起要干什么?我猜你是要给我们发奖金,你父亲以前经常这样做——”瓦特布尔看向小斯的目光充满不加掩饰的贪婪,这可是南部非洲最著名的富二代。
“没有奖金,也没有糖果,我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我绝对解散现在的委员会,重新进行选举——”小斯一上来就石破天惊。
“解散委员会?不不不,塞西尔,你没有这个权利,就算是你父亲也没有这个权利。”瓦特布尔脸上的笑容凝固,他是万万没想到小斯一上来就要掀桌子。
正常来说,进步党面临大选,现在小斯应该做的是团结党内一切力量,应对即将到来的考验。
这时候最有效的手段一般就是砸钱,大把的金钱砸下去,结果好不好先不说,效果一定有。
“安德烈斯叔叔,你这些年执掌进步党,对进步党现在的状况很清楚,如果我们不作出改变,那么我们肯定无法击败自由党。”小斯终于改叫安德烈斯叔叔,不过却让瓦特布尔遍体生寒。
“那么你觉得进步党的现状是因为我吗?你怎么敢如此放肆!”瓦特布尔拍案而起,既然小斯一上来就撕破脸,瓦特布尔也没必要假惺惺。
“不仅仅是你,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责任!”小斯不客气,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塞西尔,你怎么能这样说?”
“罗德斯先生说的没错,进步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在座的确实是都有责任。”
“就算都有责任,这话也不应该由一个年轻人来说——”
小斯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顿时乱的跟菜市场一样,刚才还衣冠楚楚的委员们方寸大乱,有种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手足无措。
“荒唐!”瓦特布尔看向小斯的眼神充满厌恶和愤怒,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就想走。
门外是艾登凶神恶煞一样的脸,他的西装没有扣扣子,腋下枪柄乌黑锃亮。
艾登周围还有十几名小斯的手下,瓦特布尔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秘书。
“塞西尔,你这是什么意思?”瓦特布尔眼中的惶恐一闪即逝,恍若回到30年前的蛮荒时代。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亲爱的安德烈斯叔叔,听我的,如果你愿意主动辞去进步党主席职务,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小斯表情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这个“亲爱的”现在听上去可真讽刺。
刚才还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那么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会辞去进步党主席职务,你是不是准备让人把我从窗口扔出去?”瓦特布尔有恃无恐,就算是老塞西尔·罗德斯复生,也不敢这么对待他们这些老家伙。
“亲爱的安德烈斯叔叔,我不会让人把你从窗户上扔下去,不过我会让任去调查进步党这些年的财务,相信我,我和联邦政府司法部长法瓦尔特勋爵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进步党财务主管好像是你的女婿吧——哦,对了,你的儿子也在财务部工作——“小斯准备充分,出手就直击要害。
小斯的话音还没落,瓦特布尔就身体僵直,看向小斯的眼神惊疑不定。
现在的进步党高层,全部拉出去枪毙可能有冤枉的,隔一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的。
财务部更是问题高发区,不查就算了,一查一个准,小斯和亨利的关系那不用说,三巨头不是白给的。
“四十年前你从普利茅斯来到南部非洲,当时你一文不名,连结婚的费用都是我父亲支付的,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父亲的?”小斯看向瓦特布尔的眼神凶狠凌厉,进步党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瓦特布尔不说府全部责任,最少要付一半。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看在我父亲的份上,以前的事过往不究,不过你必须辞去党主席职位,退出进步党,哦,别忘记走的时候带走你的儿子和女婿,还有,你女婿刚刚转走的那60万兰特必须还回来,亲爱的安德烈斯叔叔,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那是我为竞选准备的经费,这都要雁过拔毛?”小斯杀人诛心,瓦特布尔也是犯了失心疯,进步党的账户开在兰德银行,小斯要调查资金流向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混——混蛋——”瓦特布尔脸上的表情是痛心疾首,也不知道是在骂女婿,还是骂别的什么人。
瓦特布尔的话每说完,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手捂住胸口,身体倚在墙壁上慢慢倒地。
瓦特布尔是有心脏病的,看上去好像是心脏病发作。
小斯冷漠的看着正在地上抽搐得瓦特布尔,就像再看一条垂死挣扎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