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顾建之看成出朱砂的惊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世子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待会儿将军就回来了。”朱砂催促他。
宫墨临满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小舅父醒了就好。”
“出什么事了,满脸憔悴的,朱砂什么都不说,你告诉我。”顾建之看到他的样子,心中的不安更甚。
宫墨临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小舅父你坐好,听我慢慢道来。”
顾建之觉得自己心中一直在砰砰跳个不停,好像在慌乱些什么,回想起这几日的情况,他知道短短几日里,京都城恐怕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宫墨临从怀里摸出了一枚药丸:“这是钟先生给的,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
“发生了什么,星儿怎么没来看我,还有华耀呢?”顾建之吞掉那枚药丸,迫不及待地问。
宫墨临给他输入了雄厚强劲的内力,一来是帮他恢复体力,二来是帮他推开药效:“小舅父,虽然在侯府的时候,他们叫你世子,外祖父和外祖母仍旧把你当做孩子,可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是我和星儿还有大哥的长辈…”
顾建之的心有些颤抖,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心疼…他心中确实有一些隐隐的预感,可他并不想承认:“墨临,侯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墨临十分努力地压制了情绪:“小舅父,侯府出事了,就在两日前的夜里,全府上下找到了血洗…”
“噗…咳咳…”顾建之张口吐了一大口鲜血:“这…这怎么可能?”
“小舅父你冷静一些,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离开,我们也很难过,但我不能瞒着你,因为除了你,我们所有人都无权处理这件事。”
顾建之彻底崩溃了,身子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唇角的血一直在往外渗着:“父亲…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儿子无能…”
宫墨临不再开口,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便抬步离开了房间,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真正的守在门口,小舅父难过崩溃他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眼下还有更是重要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建之终于停下来了,走到门口拉开门:“我要见皇上。”虽然现在的皇帝是个贪图美色,饮酒作乐的昏君,但父亲毕竟是朝廷的几代元老,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宫墨临很无奈:“皇上确实已经插手了,不过这结果还是莫要期待了。”
“无论如何,即便是顾着国家的体面,皇上也不会草草结案的,叫上星儿和华耀和我一起。”顾建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猩红着双眼说。
宫墨临的表情也凝滞了,全身上下都冒着冷气:“星儿…和…华耀…他们…他们…被关押进了京都府…”
顾建之一个没控制好情绪,双手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九泽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幅景象,拖着不怎么利索的脚步走到了近前:“小舅父,你冷静一些,眼下我们都等着你醒来之后主持大局,星儿和华耀他们也在等着你,等着你去救他们。”
顾建之松开了手:“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星儿和华耀他们怎么会…”
京都府。
沈绮星整整煎熬了一整夜,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忽悠住京都令,好在上天保佑终于在黎明的时候,京都府令再次来到了她的监牢旁。
“把门打开。沈小姐本官就信你所言,今日就带你去见沈公子,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让你们兄妹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她笑吟吟地站起身,款步走到牢房外:“那是自然,大人请带路吧。”
整整一路上,她都是淡定自若的,脸上的盈盈笑意从来不曾消失,其实她心中怕极了,不停的在强迫自己: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要坚强,让他看不清楚。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寒酸的稻草,床上躺着一个蜷缩着的人,身着一身破旧的秋衣,披头散发着。
她喉咙发现声音有些略微沙哑:“大哥哥,大哥哥…”
在京都府令眼神是一下,立即有小吏打开了牢房门,她也小跑着冲进了阴暗牢房。
“咳咳…星儿…”沈华耀艰难的撑开了眼皮,因为他仿佛听到了星儿的声音。
她跑过去坐在肮脏的床上,抱住了大哥哥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快拿水来。”
京都府令大人虽然看着有些心烦,但是这位现在可是祖宗,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也会是将来的活祖宗,只能好好的伺候着,免得将来翻后账的时候,有他好果子吃。
沈华耀觉得很奇怪,无论妹妹有什么样的要求,这京都府令大人听话的,就像门口的小厮一样,这件事情仿佛哪里都透着古怪:“星儿…”
“大哥哥,你的身体还有伤,不要说太多话,一切听我的就是了。”她淡淡的开口。
京都府立看着这两个没完没了的人,不由得有些着急,好好的京都城父母官,在他们面前好像是仆从一样,今日的面子已经给足她们了,即便是后来想起今日的情境,也怨不得他:“沈小姐,差不多得了。”
她微微点头,转过身来望着沈华耀:“大哥哥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承诺,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兄妹。”
她被京都令安置在了一处闲置的院子里,里面的摆设虽然不够豪华,但也是应有尽有,一应俱全,足够平日所用了,不仅如此,院子里还安排了两个丫鬟贴身服侍她。
“沈小姐,只要我们找到了那枚信物,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府,风风光光的做您的相国府嫡女了。”
她悠哉悠哉地吃着橘子:“想不到大人在这个世界还能弄到这么新鲜的橘子,真是有心了。”
京都令的耐心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沈小姐,本官已经如约让你见到了沈公子,现在你不要再扯一些有的没的了,告诉本官那些信物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