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生轻声说:“你母亲也给你准备了舞衣,别吃了,待会儿准备献舞。”
沈绮星吐了吐舌头,做出来了一个俏皮的笑脸:“女儿忘带了。”
沈儒生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为父就知道你会忘带,所以为父替你带来了。”
老奸巨猾。“女儿待会儿就去,现在这么多人,谁会注意到女儿啊!”
献舞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眼下的时机不对,有些事情不做也就罢了,一旦做了也要像穿着一般一鸣惊人。
沈绮月也在大殿之上舞了一曲,虽然不算惊艳,可容貌出众,加之相国的面子,也收获了不少的掌声。
沈儒生一直暗中观察着她,无论外人怎么样,她都是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吃茶,仿佛比之前心机更加深沉了。
“父亲再盯下去,女儿身上就要长出两个窟窿了。”随即站了起来,理了理外衫:“父亲放心,女儿这就去换舞衣。”
后殿里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华服与首饰,也有许多贵小姐们正在梳妆打扮。
沈绮星并没有先换舞衣而逝,先找了一个宫女,想要重新梳发髻,上妆容。
那个小宫女无奈的摊摊手:“请沈二小姐见谅,会梳发髻的工人们都在忙着,奴婢只是一个洒扫宫女。”
也真是见了鬼了,所有的宫女都成了洒扫宫女了,没一个会梳妆打扮的。
沈绮星心中有数,这些人多半是已经开始听命行事了,至于听谁的命嘛…
“星儿妹妹,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而来,回头一看,果真是罗听瑶。
沈绮星笑着说:“听瑶姐姐也要跳舞啊!”
“我就是在大殿里坐的有些闷,所以想来看看你,还没有换好衣裳啊?”
“这就去换。”
沈绮星很快带着朱砂去换衣间,换上了自己的舞衣,可她外面披着一个白色的斗篷,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舞衣是什么模样的。
所有的宫女都不会梳妆嘛,你们真是好的很呢,区区的梳妆嘛,本小姐自己来!
“朱砂去打一盆水。”
三下五除二的将头上的发饰都取了下来,自己将发髻也给拆了,三千根青丝就那一般散漫的披落在肩膀上。
从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拿出来了一只彩金色的蝴蝶,十分随意的固定在耳边,一副十分温柔的流苏耳坠子戴在耳垂上。
妆容就更没什么难的了,偶尔她也会自己上妆,对于她而言,小菜一碟。
朱砂端过来了一盆水:“都是奴婢不好,不会梳妆让小姐为难了,回去奴婢一定会好好学。”
沈绮星笑笑:“各有所长嘛。”
后殿之内,可是有不少贵小姐们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放心好了,被小姐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失望的。
只见她自己动手将所有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儿,又打湿了一块锦缎包在麻花辫儿上,等到锦缎上的水分都被头发吸收之后,她才重新拆下来。
前面的两缕刘海就随意的披散在脸颊边,后面的辫子并未拆开,很是随意的找了一根金簪,固定在后脑勺上。
朱砂小声说:“小姐,静安郡主已经上场了。”
沈绮星唇角泛起一个笑容:“接下来让乐师们准备本小姐下支舞的曲子。”
幸好自己今日早有准备,父亲给带来的那件舞衣上面莫名地多了几个洞,且不说献不献舞,漏洞的地方在简直难以启齿。
随着悠悠的琴音响起,一个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头戴一顶帷帽,飘飘然的步入了大殿。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不是说要献舞嘛?”
随着空灵的琴音,女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了披风,任由白色的披风跌落在大殿之上。
一身浅紫色的舞裙,映入人们的眼帘,整体是用纱料所制,一层又一层,给人一种高贵又神秘的感觉。
“哇,这衣裳好美啊!”
“好像从未见过如此纱料呢!”
已经有不少的小姐们都羡慕如此美丽的纱料了,毕竟对于小姐们来说难以抵挡的除了美貌就是漂亮的衣料,华美的首饰了。
女子背对着大殿,掀开帷帽,除了侧颊边有一只彩金蝴蝶之外,只有一个简单的金簪将所有的头发梳在一起。
取下金簪,三千青丝披撒在肩膀之上,青丝上有着迷人的弧度。
随着激昂的琴声,女子的杨柳细腰,往后打了一个九十度的折角,深衣广袖遮挡着大半张脸,露出了一双漂亮的水眸。
“好!”已经有人忍不住的提前为她拍手叫好了。
静安郡主脸色巨变,不由得狠狠的瞪了沈绮月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沈绮月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父亲带来的那一套水蓝色的舞衣,确实被她破坏了呀,至于这套舞裙,她却从未见过。
这料子她是见过的,并不是渊政国境内的,是番邦小国的,全部都是由蚕丝制成,除了皇宫里,恐怕就只有辅国侯府里才有的。
曼妙的曲调,伴随着优雅的舞步,加上她那有些半吊子的轻功,偶尔会腾空而起在空中做两个漂亮的旋身…
突然,乐师的琴弦断了,可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清了清嗓音,自己轻声哼唱着曲子伴奏。
空中旋身,缓缓落在地上,宛如一只紫色的蝴蝶仙子一般,空灵优雅的坠落凡间…
“好!好…”大殿里拍手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沈绮星也并未将舞衣换下,直接行了个礼,坐回到了父亲的身边,气定神闲的喝了碗茶,并未追究乐师的罪责。
圣上却动了怒:“拉出去杖毙。”
多年的乐师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等的错误,私底下勾心斗角也就罢了,这次还直接给搬到了台面上使坏。
沈绮星起身行礼,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圣上恕罪,不过是演奏时出现了一些纰漏罢了,想来也是无心之过,无伤大雅,大好的日子就没要见血腥了吧。”
所有人都为她的气度折服,明明自己才是被害的人,竟然还要反过来帮旁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