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头,便带着丫鬟径直去了府门外。
在马车里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外面传来了说说笑笑的声音,先开窗幔看到一同而来的九泽,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我们今日坐马车去吧。”
两个人迅速的钻入马车,停泊的马车终于缓缓前行,冲着京都城西门的方向而去,途径繁华的集市。
“冰糖葫芦嘞…”
“小挂件儿,小玩意儿喽…”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多半是已经经过了甜水巷:“买一些桂花糕。”
九泽和华耀人相视而笑:“真是个馋嘴的小丫头,出来之后就没什么别的事儿,就知道吃吃吃。”
她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锦盒里面装的是桂花糕,又有人的香气铺满了整个马车厢,可最爱吃桂花糕的她一路上都没有打开。
京郊二十里。
“其实我今日出门是想来看看师父,自从母亲去世的这些时日,我一直都很消沉,师父也一直很担心。”
华耀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丝毫不费力气地背着她直接飞上了半山腰,路过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终于看到了那个农家小院儿。
师父还像往常一般在院子里晾晒药材,桌子上还是摆着一整套的研磨工具,缕缕清新的药香顺风而来。
“师父!”
师父在院子里也透过竹栅栏看到了外面的他们,虽然他的面上并没什么变化,可眼底的惊喜是掩盖不住的。
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冲到院子里,将手中的锦盒往前一递:“徒儿给你带了桂花糕,还是热乎的呢,师父快尝一尝。”
“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之所以买桂花糕,还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吃,罢了,你自己吃吧。”
她却笑着说:“确实是因为桂花糕是我最喜欢吃的,所以我才想把我最喜欢的送给师父。”
师父咳嗽了一阵,吓得她连忙给师父拍背。
“我无碍,老毛病了。”
“师父这竹林幽,虽然风景秀丽,可还是阴冷潮湿的,你和我回京吧,将来星儿给你养老送终。”她轻柔的说着。
钟先生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可眼神里却是充满悲哀的笑意:傻星儿啊,师父不能离开这竹林幽啊…
沈华耀和九泽二人出去打了一些野味儿,有两只野鸡,还有一只野兔,顺便又在河里抓了两条鱼。
阿问和云霄都被喊出来处理野味儿了,他们三人则是帮钟先生一起晾晒药材,还会把那些药材分门别类的储存好。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他们一行三人才运着轻功,御风飞到了山脚下,重新坐上了回京都城的马车。
宝蕴堂。
日子一天天过去,再有几日就要到月夕了,她一早便命人做好了两套华服,一件鹅黄,一件水蓝,分别是给沈绮月和沈烟儿做的。
“这是月夕宫宴时要穿的华服,我已经给大姐姐和四妹妹准备好了,希望大姐姐可以在宫宴之上大放异彩,觅得如意郎君。”
沈绮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不由得将怨怼的目光投向了柳姨娘,都是自己的生母无用,时至今日,都没有爬上主母之位,连累了她也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现在就连终生大事也要受别人的指手画脚,就以沈绮星那性子,能给她安排什么好的亲事…
“大姐姐怎的不说话,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没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自己在府中并不得宠,万事忍为上:“一切都听二妹妹的吧。”
她只是把那件蓝色的华服递给了沈烟儿:“水蓝色,好看不张扬,回去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儿,左右月夕宫宴还要几日,还有时间去修改。”
沈烟儿有些受宠若惊接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多,多谢二姐姐。”
老夫人的眼睛都笑没了:“星儿是府中最懂事的孩子,当得起我相国府嫡女的位份。”
老太太格外待见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最近这些时日她可没少往老夫人房里送好东西,这老夫人多半是把她当成了一棵摇钱树。
“星儿最近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些什么?”
“左右不偷也不抢,不过是约着几个小姐妹一起喝喝茶。”她漫不经心的说。
老夫人一点儿也不挑理,总之现在不论怎么看他都觉得特别顺眼:“喝茶好,像你这般年纪多交几个相仿的小姐对你来说是好事。”
沈绮月心中妒火中烧,这就是一个贪财的老太太,而且是一个永远也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和姨娘的好东西,可是没少往这宝蕴堂里送,也没换回来她的一颗偏心。
她在宝蕴堂里呆的时间并不久,看到这些人本就窝心,把该戳的心窝子给戳了,该添的堵都添了,自己积累肯定是舒坦多了。
碧波院。
秋风吹动树叶,发出萧萧瑟瑟的响声,皎洁的月光下,两个翩翩公子正坐在亭子里对弈,一个月华长袍,一个意气青衣,一动一静,二人相得益彰。
“哎…不行不行,我不能下在那里,我要下在这这里。”青衣公子拿起刚才落过的旗子放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一向在棋局上最为较真儿的沈华耀,不仅没有生气,还带着和煦的笑容,无奈摇头:“都说落子无悔,我们家九公子今夜已经后悔了很多次了。”
“别藏了,就你那点功力,连给我塞牙缝儿都不够。”九泽并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了另一方。
粗壮的大树后面走出来了一个身影,身着一身淡紫色的纱裙,后面拖着长长的裙摆。
“你这耳朵是怎么做的,我这次明明都已经很小心了。”她很是疑惑,九泽的耳力准的可怕。
“就你这点道行,我说是我了,就连华耀应该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拆穿你而已。”
华耀并不参与这个话题,只是温润的笑笑:“这次可要想好了,落子无悔。”
九泽狡黠的笑着点头,每次都这么说,可自己就是喜欢悔棋,他除了让着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