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扑通一声,有人跳入了水中,顾建之之高声喊着:“谁若能救了我家星儿在下必有重谢!”
原本以为一切风平浪静的,可以带着星儿好好出来转一转,让她散散心。
他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出来的时候没带一个下人,若是带着下人星儿就不会…
始终一个人探出头来,然后慢慢的游到了岸边爬了上来,他怀里抱着的正是已经昏迷不醒的星儿。
那人正拍打着星儿的背部,顾建之虽然心疼,可是他知道这是在救星儿。
他只顾着关心着星儿,根本没有抬头看救人的是谁,却还是由衷的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必有重谢。”
“哇啦,哇啦!”沈绮星一连吐了几口水,才缓缓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自己最近这些时候最想见到的人,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脸上满是笑容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宫墨临有些恍惚,沈家二小姐从来不曾给过自己好脸色,今日竟然主动对着自己笑了:“你无碍就好。”
顾建之将自己的披风给星儿盖在身上,这才看向男子的脸:“宫将军!”
宫墨临站起来和顾建之互行一礼:“见过世子,大军还要三日后才能进京,请世子照顾好沈二小姐,回去最好请个大夫,宫某告辞。”
沈绮星还没有来得及再看他一眼,他就已经飞身离开了。
顾建之直接从街市上雇了一辆马车,便带着星儿一起回了侯府:“都是小舅父不好,让你受惊了。”
沈绮星笑着说:“眼下都已经春天了,星儿一点都不冷,小舅父还非要在马车里烧炉子。”
顾建之又将披风给他盖紧了些:“这不是怕你感染风寒嘛,就算是春天,那河里的水也是冰凉的很。”
“带你把身子养好,小舅父就带着你去慈安寺里上香,一个月里都已经做了两次水了,多半是犯了水灾吧。”
犯了水灾!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河边正有一个锦袍男子,他的脚边跪着两个黑衣人,他扬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们怎么不挑选好时机?不是说好本皇子来了之后再动手吗?平白的为旁人做了嫁衣,真真儿是蠢货。”
两个黑衣人欲哭无泪,明明都已经到了说好的时辰了,分明是二皇子沉迷于酒色,来晚了,他们却还要受责罚。
“可知道救人的是谁?”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顾建之的功夫不弱,属下二人根本不是对手,将人推下水之后属下们就远远的躲开了,并未看清旧人的模样。”
“都是废物,你们都是饭桶,回去之后自去领罚。”
…
沈绮星落水的事情在辅国候府里引起了轰动,侯府里的几个客卿大夫都聚在了她的院子里,外祖父还派人去皇宫,请来了太医。
一群大夫围着她团团转,逐一把过脉之后才去给辅国侯汇报。
“侯爷小姐的身子并无大碍,在下为小姐开一些暖身的姜茶即可。”
“需不需要再加一些滋补的药材,需要什么尽管提,无论多名贵,本候都能寻来。”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适当即可,无需过盛。”
沈绮星都听不下去了:“外祖父我没事,你若实在担心,就让厨下给星儿煮一些糖水,送诸位大夫回去吧,星儿想休息了!”
“星儿有些害怕,想让小舅父在这里多陪一会儿。”
“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这里好好的陪着星儿,这件事情咱们明日再算。”
沈绮星叹了口气,自己叫小舅父留在这里,就是怕外祖父责怪于他,没有想到外祖父却把这笔账记下来了。
“小舅父都是星儿不好,非要跑去偏僻的地方,放什么河灯,如果不是…”
“是小舅父没有照顾好你,早知道就该带着一些下人一同出门了。”顾建之舀了一口姜汤,吹了吹喂到她的嘴边:“张嘴,舅父知道你不爱喝姜汤,可是你现在身子弱,必须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沈绮星从小就不喜欢吃姜,可为了驱散寒气,这碗汤里面放的姜应该不少,闻着味道可浓了。
小舅父从旁边拿了一颗糖果:“你只要乖乖把姜汤喝了,小舅父就给你吃糖果。”
她捏着鼻子一口一口的把一大姜汤喝完了,喝完之后身上果然暖暖的,只是嘴巴里的姜味儿有些难以接受。
“星儿要吃两颗糖果。”
小舅父亲手把糖果喂到了她的嘴巴里:“盖好手不许出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虽然那两个刺客表面上是冲着我来的,可我总觉得将你推下水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可若是仇人,难道不应该直接杀人吗?”
沈绮星自嘲地笑了笑,哪里是她得罪了什么人,就那两个黑衣人功夫一般,很明显不是赫连威身边的杀手,多半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罢了!
顾建之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莫不是傻了吧,我们都被人刺杀了,你还笑得出来?”
沈绮星推着他的手:“星儿能得罪什么人啊?日日都呆在侯府里,没准就是认错人了,小舅父,你也快回去歇着吧,我有些困了,你放心,我一点都不害怕,刚才只是哄外祖父的。”
顾建之知道现在星儿长大了,自己再也不能一夜一夜的守着她了。
“小舅父喊个丫鬟过来给你守夜,你好生歇息,明日再来看你。”
月朗星晴,夜晚格外的静谧,昏暗的小院里,只有一缕缕的皎洁的月光,院子里一个萧条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顾建之虽然嘴上说着放心,可晚上的事,犹如眼前,自己实在不放心,便坐在暖星阁的院子里饮茶,准备彻夜守着,以防不测。
树叶萧萧瑟瑟的响了起来,顾建之耳朵微动,双眼眯了眯,眸色暗了几分。
听着一阵疾风呼啸飞驰而来,顾建之精准的确认了房顶的某一个位置,躲藏了一个人,他不假思索的将人认定成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