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着眉。
盛岸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手臂,看着那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软管流进采血袋。
她轻轻抿着唇,看着采血袋缓缓鼓胀起来,最后装了满满一袋。
盛岸倾这才抬起头来,细声细气的喊着在一旁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林竭。
“这个装满了,还需要吗?”
林竭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过来将针拔掉,然后才摇了摇头,回答盛岸倾的话:“暂时够了,你别怕,我只抽了300毫升,对你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的影响。”
盛岸倾乖乖点了点头,按住林竭给她的棉签,再次走到了肖桨的身边,似乎完全不在意刚刚林竭所说的话。
有没有影响?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这些她都不在乎,已经被自己在意的两个男人伤害过,如今盛岸倾只希望肖桨可以好好的。
如果到了最后,她的心头血真的可以制出丧毒血清,即使在死去的前一秒,她也必须要让林竭给肖桨用上。
她只不过是来这三千小世界中做任务罢了,她可以死掉,但肖桨不可以。
他必须好好活着!
站在试验床边一动不动,大门处却突然传来了动静,不等林竭开口提醒,盛岸倾就飞快将手里的棉签扔到实验床下,然后拉下自己的衣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抬头看过去。
只见门口并排站着两个男人。
苏鼎和俞裴。
这两个男人似乎暂时都将仇恨隐藏在了心底,起码在盛岸倾面前再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澹漠的看了两人一眼,盛岸倾便低下头去,重新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肖桨身上。
许是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担忧,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肖桨这会儿突然动了动自己的指尖。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被盛岸倾第一时间捕捉到,她有些欣喜的抓住肖桨动了的那只手,抬头看着林竭满脸激动。
“他的手指动了,你快看看他!”
林竭却好似并不太在意,而是一边拿着盛岸倾的血包,一边走向大冰柜。
闻言挥了挥手道:“动了?那挺好,你帮我把实验床旁边的几根铁链拽出来,先给他绑起来,省的待会儿发狂不好控制。”
血袋被林竭小心翼翼的放进冰柜里,这才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到肖桨身边。
见盛岸倾压根没有动作,林竭无奈,只好自己动手,从试验床边抽出几根手臂粗的铁链,三两下就要将肖桨捆起来。
盛岸倾在旁边看的一脸心疼。
她哪里舍得自己上手,将肖桨捆起来?所以只好一直站在旁边,等着林竭过来动手,可真看到肖桨被三四根手臂粗的铁链绑住,她又难受的不得了。
盛岸倾突然上前,一把按住林竭绑在肖桨身上的铁链,低声问道:“可不可以不绑?”
林竭瞪大眼睛,果断拒绝。
“那可不行,你刚醒过来我都给你捆上了,放心,不会伤害到他的。”
盛岸倾自然知道不会伤害肖桨,可不会伤害归不会伤害,心疼归心疼。
她固执的将手按在铁链上,阻止林竭的动作。
林竭有些无奈,只好将目光放到站在不远处,面色晦暗不明的两人身上。
“哎,过来管管这小丫头啊!真不绑他变异了怎么办?总不能打死他吧!”
这话一出,盛岸倾脸色登时就变了,她有些警惕的随着林竭的目光看向苏鼎和俞裴,就像在看完全不信任的人一般。
像一只警惕的小鹿,在誓死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被她这么一看,俞裴和苏鼎都是心里一痛,几秒钟后,俞裴叹了口气,上前就要劝说盛岸倾。
却被苏鼎拦住。
苏鼎挡在俞裴面前,眼睛却紧紧盯着盛岸倾,目光越来越柔软,最后,他抿抿唇,朝着林竭轻声道:“不绑了,你到这边来吧。”
闻言,林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盛岸倾就先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她惊讶的望向苏鼎,眼底闪着一分疑惑。
可很快,她就没时间再疑惑下去了。
因为…肖桨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好了,这丧不丧,人不人的家伙真的要醒过来了,林竭也不再纠结,三两步远离了实验床。
只留下盛岸倾一人,看着肖桨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流露出一分心疼。
屋里的三个人心里都明白,盛岸倾和肖桨同属于一个种族,肖桨几乎没有可能再去伤害她。
可苏鼎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他站在距离实验床五六米的地方,低声喊着盛岸倾的名字。
“岸倾,你过来这边,我们不绑他,你过来安全一点。”
盛岸倾摇了摇头,不愿意离开。
实验床上的肖桨就在这时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眶里雪白一片,看不见黑色的童孔。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手上微凉的触感,肖桨下意识攥紧手掌,死死握住盛岸倾的手。
他太过用力,盛岸倾吃痛的‘嘶’了一声,这一声却让肖桨成功的辨别出盛岸倾的方向。
他没有意识,只知道遵循本能,下意识就张开嘴巴,朝着盛岸倾的方向一口咬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到俞裴和苏鼎目眦欲裂,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意识的肖桨竟然连自己的同类都不放过。
是了…
没有意识…
他只是一只丧尸罢了!
几乎是一瞬间,苏鼎手心就凝聚出了一个火球,可盛岸倾距离肖桨太近,他不敢轻易动手,生怕伤害到盛岸倾。
俞裴则是面色冷凝,飞快冲向实验床,想要在肖桨咬下来之前救出盛岸倾。
可他距离实验床还有五六米的距离,速度哪里比得过肖桨?
只得眼睁睁看着肖桨尖锐的牙齿对上盛岸倾雪白的脖子。
面对那边几人的焦急,以及毫无理智的肖桨,盛岸倾却显得那么的平静和澹定。
甚至在肖桨的牙齿已经触碰到自己的脖子时,她还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
肖桨只是生病了,丧尸病毒侵害了他的脑子,他没有理智,不知道自己是谁。
否则…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
虽然盛岸倾这样安慰着自己,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