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自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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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魂的,不只是拥有通灵视的人群,一般人,只要精神力略强,也都能够发现魂的存在。在凯撒指定的,薇妮锗雅娜公国的大使馆内,薇妮锗雅娜发现了一封信件,似乎是寄给一位被称为“慈善的罗斯顿”的富商的信。寄信的地点是千里之外的摩洛哥。

薇妮锗雅娜拆开了信,发现这位被称为罗斯顿的富商资助了摩洛哥许多基础设施,支持了该地的核电开发,帮助摩洛哥周边地区的贫民发展实业,也资助了贫困潦倒的摩洛哥王室几笔钱。

薇妮锗雅娜惊讶于罗斯顿的功绩,却发现这封信是三年前寄来的,三年内这封信没有被开封,证明罗斯顿可能遭遇不测,也可能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大使馆装潢期间,薇妮锗雅娜发现了一个飘渺不定的身影在屋内游荡着,薇妮锗雅娜并不恐惧超自然现象,试图与这位游荡的魂交流,她才发现,这就是罗斯顿。

罗斯顿在四年前饮弹自杀,因为和他签下贸易合同的国家灭亡了,在巨变中彻底毁灭。

负债累累,无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曾经帮助过的人们对他的悲惨结局毫不在意,没有丝毫援助的想法,他在绝望中选择了死亡。

他虽然是个慈善家,但却有着和慈善一词相互冲突的信仰。罗斯顿是个黑撒旦教的信众,信仰传承至他疯狂的父母,他的父母在意外中丧生,才结束了疯狂的一生。

罗斯顿信仰黑撒旦,但却没有伤害过他人。他试图通过自己的慈善让人们知道,黑撒旦本身并不是个嗜血的宗教,其嗜血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信众的堕落和外界的曲解。

但这样的解释可能是最后无人向他伸出援手的原因。

罗斯顿没有伤人,拯救许多穷苦人,最后抱憾而终,成为了特殊存在:“魂”。魂可以被精神力超常的常人观测,也能够记得生前,形态较为固定,能够从“认知”中得到维持身体的念力。

也就是说,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他就是长存的。

薇妮锗雅娜把罗斯顿当作了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的唯一朋友,两人无话不谈。薇妮锗雅娜也发现了很多人类的沉重,远比那位贤者所说的更为深邃。

交易中不能混入太多的个人情感,这是对你和他人的不负责任。

慈善是无目的的,真的要说目的,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活下去,最后也没能从那些得到我的帮助的人手里得到丝毫回报,虽说遗憾,但也没有错。

罗斯顿说了很多,薇妮锗雅娜也用心地听着。一人一魂打理着这块狭窄的国土,薇妮锗雅娜为了完成罗斯顿的遗愿,还去了一趟摩洛哥进行国事访问,看着人们快乐生活着,罗斯顿也会心一笑。

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使用了罗斯顿在银行里的合法遗产。

包括几场手术。

薇妮锗雅娜的身体每况愈下,似乎是不能习惯这里的气候或是食物,她常常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罗斯顿询问薇妮锗雅娜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薇妮锗雅娜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深爱着的惠灵顿。相思病再度发作,每每在夜晚里路过路灯,就会想起惠灵顿在路灯下为自己唱歌,在烛光中向自己求婚。进入楼梯,她会回忆起惠灵顿在楼梯间里和自己一起发现一只病弱的小狗,并且将其养大,虽然它后来误食了毒蘑菇死去了。

虽然离开了回忆之地,但薇妮锗雅娜本身多愁善感的体质让她沉迷回忆,甚至连续几天坐在案头阅读惠灵顿留下的情书。

“这样太糟了,他骗了你。”

“我不觉得他骗了我。”

“恋爱使你盲目。”

“我很清醒,请不要再说他的坏话了。”

薇妮锗雅娜油盐不进,对罗斯顿的劝告毫不在意,终于将身体毁掉,在一次流感后,患上了严重的肺炎。

咳嗽和药瓶充斥薇妮锗雅娜的生活,头发日渐掉落,失眠次数直线上升,最后不服药无法入眠。

那段时间的薇妮锗雅娜几乎是一具行尸,至少视觉上是一具尸体。苍白的皮肤,剥落的指甲和头发,瘦削的身体,弯曲的脊椎。没有人相信这是一个32岁的女人。

就在这个时候,转机出现了。凯撒电视台播报了薇妮锗雅娜的生活状态,希望能够得到社会的关怀。在本市担当酒保工作的惠灵顿,突然看到了这一则新闻。

在那天离开了公国之后,他便明白了靠脸靠嘴没办法吃一辈子,面部挂了彩的惠灵顿更是女人缘直线下滑。

他偷渡到本市,没有身份证,在一位熟人的介绍下进入小酒馆工作。

现在的他,已经是小范围内名气过人的英俊酒保。能够看穿女人的心思,明白她们的话题,常常和几个女酒客长谈。惠灵顿拒绝再进行肉体接触,他反思这几年,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虚无感。

一路辗转,终于到达了薇妮锗雅娜的榻前,看到的,已经不是那位让自己为之痴狂的女孩,而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成熟女人,她因为听信特效药而导致肾脏功能出现病变,有衰竭的风险,只好靠罗斯顿的遗产维持着生命。

看到惠灵顿,薇妮锗雅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后,薇妮锗雅娜紧紧拥抱惠灵顿。两人相伴数日,终于决定接受全面治疗,惠灵顿交出了自己所有积蓄,而罗斯顿的遗产已经完全被用干。

惠灵顿明白自己的罪孽,打算用自己这最后的积蓄帮助薇妮锗雅娜脱离危险,但薇妮锗雅娜的感情,他永远不会明白。

她不想拖累爱人,她将这笔钱用于买通一位江湖郎中,让他乔装骗过自己的主治医生,成为主刀。

然后在手术台上了结掉自己的生命。

剩下的钱尽数归还给惠灵顿。

计划很成功,薇妮锗雅娜失去了生命,收到了遗嘱和汇款的惠灵顿痛哭流涕,收拾薇妮锗雅娜的遗物之后,离开了城市。

后来的事情,发展就十分诡异了。

生前人畜无害的薇妮锗雅娜,不知为何在死后分出念灵,吞噬了撒旦的一块碎片,成为了没有记忆的幽灵。

而这个幽灵是她幼年时的形态,她存在的目的,是找到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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