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被赋予了“屋大维”这个名字,我可没有头绪,但是我只知道一点,我是个烟鬼,我吸烟而死,被烟草夺取了生命。
很讽刺对吧,在我的生命的某个阶段,我因为某些愚蠢的原因接触了烟草,染上了烟瘾。最后因为我毫无节制地吸食这种慢性毒药而将自己置于死地。有时候回忆起来,自己都会觉得很愚蠢,但是……
但是再怎么愚蠢——抱歉,这段回忆依旧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最痛苦的回忆,最无法忘却,以至于在我死后,成为烟鬼之后都依然铭记于心的回忆。
那是个冬天,俄罗斯的冬能让最健硕的猛士失去性命,只有酒精和尼古丁能够让人保持活下去的勇气。在移民俄罗斯之前,我是东方的一位普通水电工,负责修缮家庭水管和某些外露的电路。在东方某些贫困地区,电线外露和胡乱接线情况很严重,水电工这一在外国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职业,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在一场电气事故之后,害死了搭档独自逃离电塔的我,为了避免被审判,逃至极北的俄罗斯。
在俄罗斯,我没有正常的身份。虽说是移民了,但是事实上,我的身份信息是完全伪造的,行动非常不便。正因如此,我和一个神秘的职业打上了交道:黑客。
我虽然已经是鬼,但是我能清楚记得成为黑客的那段时间。我委托一位故乡的友人,希望他能够帮我谋个出路。在东方某黑帮中活跃的他,介绍了一个正好在俄罗斯安家的黑客组织给我。
第一次和桑格会面,就是在莫斯科城外的树林中,她领着我拨开雪,钻到地下室,用一台老旧的电脑完成了对有关当局的入侵,为我确定了俄罗斯公民身份。随后她砸毁电脑,将地下室点燃后出逃,带着我去隔壁的酒吧痛快地喝了一瓶,当然是我出钱。
她说我只要去挂失身份证明就行了,随后就能利用信息系统补办。我被黑客这一行业深深吸引,而在雪花中面颊微红的她,也成为了我追求的目标。
在她的协助下,我成为了一名并不合格的黑客,日常攻击一些庸俗网站练手,这样的我,在一次黑客任务中暴露了域名,遭到警方追查,在稍后的一段时间内,利用黑客技术盗窃的几辆自动驾驶桑塔纳也渐渐被警方反制。陷入窘境的我,为了桑格的逃出,只身吸引警方注意力,最终被捕入狱。
因为是网络黑客组织“阳光”的一员,阳光犯下的大部分黑客事件都被指控在我的头上。我编织谎言,谎称我是组织的头目,并且报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域名。
看来警方的智商不过尔尔,在简单的询问之后,我被指控重大经济犯和非法扰乱社会治安锒铛入狱,无期徒刑。
我庆幸22世纪的俄罗斯是一个没有死刑的国家,我很怕死。父亲母亲在战场上死去,我不知道死对于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死后会去向何方。但是我明白,一旦死了,周围的人便会因为我的死而感到悲伤,甚至流泪。我的死可能导致某些事情彻底变化,桑格身边的男人,就永远不是我了。
在监狱中,我学会了吸烟。俄罗斯的监狱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糟糕,在这里可以看书,可以上网(但是仅限于一个联通监狱内部的网络,所有外界的网络均会被严格控制),可以参加监狱内的竞赛。第三年的春天我参加了奥数比赛,荣获特等奖,一支雪茄。
我不习惯雪茄,用他换了五百克烟草和三十张卷烟纸。在监狱的管制时间内,我只能在墙壁上用炭笔画画,或是翻阅书籍,最幸运的时候,我会被抽签允许上网,或是帮监狱长修理他办公室内各种老旧的设备——他是个“死刑学家”,致力于研究最人道的死刑方式。
在监狱的这段时间,不自由,不快乐,但是也感觉不到拘束,对于我而言,一个黑客而言,这种生活是难能可贵的。
没有散发着冷光的屏幕伤害我的双眼,取而代之的是在阳光下摇摆身姿的烟雾,没有磨损手腕的电脑桌,取而代之的,是写满了温馨的激励话语的书桌。在莫斯科监狱内,大家都过着缓慢而温馨的生活。
回忆起那在外奔逃的日子,为什么监狱里更显得快乐呢……
但是这份安宁没有持续太久,在一次网上浏览过程中,我接收到一封经过摩斯加密的邮件,破译之后发现又是一封密电,经过三次转录,我才读出其中那个简单的单词:来了。
我吸干了仅存的五根香烟,最后一根甚至吸到了指尖,给我留下了这个监狱的最后一个伤疤。
凌晨四点五十分,我身后的墙壁传来击打声,是莫斯电码:十分钟后开始,确认走廊无人。
我用镜子观察走廊,发现站岗的守卫正在盘算着换班的事情,稍显松散,不久后提前离岗。我凑到墙边,用摩斯密码回复:无人。
瞬间,警铃大作,难道是桑塔被发现了吗?不,是火警警报,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随着几声重锤,身后的墙面开始出现裂缝,最后,一个瘦小的年轻人带着我从一条事先开掘好的隧道逃出生天。
最后我才知道,这条隧道的出口距离监狱三公里,为了避免监狱一公里以内的巡查工作,黑客们将入口向外延伸了整整两公里。黑客们对于协助越狱,还是过于生疏了。
那小子叫蛤蜊,不知道谁起的外号,我的外号叫“海螺姑娘”,也一样可笑,没什么好说的。
桑格带领一个小队在正门连接了提前准备好的消防车,利用消防车的远程遥控,打开了监狱内的所有自动灭火装置,一时间,监狱内乱作一团。身为经济犯而被关押在地下的我,被蛤蜊开掘的隧道救出。
看来各位还有在勤奋地训练袭击能力啊,要知道消防车可不好搞定。
在我归队之后,庆功宴上,桑格宣布了一个消息。
“各位,我要和蛤蜊男孩结婚啦!”
绵绵细雨短暂停歇之后,我迎来了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