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耍猴似的,有本事来个双手齐飞那才叫厉害呢,对不对啊陈主任?哈哈哈!”
汪涛虽有点看不上李文冬的这种做派,觉得这人仗着有丁书记撑腰,不但吃白食还从他手里借了一万块,但丁国强早有交代,他只能徒呼奈何,而且打趣陈主任他也乐在其中,气氛不知不觉间热烈起来。
酒至尾声,汪涛和唐天北前去方便。李文冬拿出准备好的大号信封推到了小乐身前:“嫂子,我和豆豆特别投缘,他既然认下了我这个舅舅,那我总得有点表示,就当是见面礼吧!”
小乐看了她老公一眼,陈主任神态自若端着酒杯自斟自饮。
见没有制止,她便拿起信封感受了下它的厚度后随手放进包里,同时展颜一笑:“小李这么年轻有为,以后飞黄腾达,可要记得嫂子哦!”
“那是自然,别忘了豆豆可是叫我舅舅的。”他喝了有四五两白酒算是超常发挥,趁着酒意也不谦虚客套胡乱中就认了干姐姐。
“这样的话那咱们先捋下辈分,别把关系搞混。”
“行啊,那我就高攀叫您一声姐了,陈主任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夫!”李文冬心下感慨,他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哎!好弟弟!”小乐拉起陈主任,豆豆也高兴地爬上椅子。
“来,咱们一家人喝一个。”
“舅舅干杯!”
饭后李文冬没有失约,他给豆豆买了两箱AD钙奶放在小乐的踏板车上,豆豆跳着叫道:“哦,有太子奶喝喽!”
“还不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
“欸,豆豆真乖!”
“文冬,那姐先回去了,你喝了酒别在外面呆太久,早点回去啊!”说着又对汪涛道:“今天谢谢汪总的款待,改日再回请你。”
“也别改日了就明天吧,你炒的油渣爆辣椒那是J县一绝啊!”
“幼!是真话还是酒话啊?别买好菜又请不到人。”
陈主任插话道:“人家现在是大老板,哪里请的动哦!别信他的鬼话,喝了几杯马尿没一句是真的。”
“哎?陈大主任,这么记恨我呢,不就上次没带你去Y市耍吗,你这是念念不忘啊!”
“扇风点火是吧,小心我灭了你!”陈主任抬脚欲揣他被他笑笑躲开。
“小乐救我!”汪涛绕着几人大跳大叫,此时正值饭后散步时分,饭店门口也是人来人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回啦回啦,发什么疯呢!”小乐骑上踏板打火,豆豆和陈主任接到指令后一前一后跟着上车。
“走了,再见!”
“舅舅拜拜!”
“拜拜!”
“陈主任,晚上记得出来啊!”
小乐带着两父子刚到家,就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鼓鼓的信封,和她预料的一样,一扎鲜红的百元大钞被整齐地铺在床上。
陈主任将豆豆安顿好,便走进卧室把门关上。
“一万块啊,志勇!”
“哎,坐上这个位置,拿回扣不可避免,其实人人都在拿,无非是多少的问题。”
“这,应该没事吧?”
“……不管别人怎么做,咱们把握好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回扣的钱是帮人办事的报酬,拿点辛苦钱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贪污和挪用公款万万不能碰!”
“对对,那我把钱收起来先藏着吧?哎,这没拿吧,心里嫉妒人家拿了的,拿了吧,又害怕。”她现在哪还有饭店里的霸道模样,一切唯陈志勇是从,眼神里紧张又兴奋。
“只是,丁书记给你打过招呼,咱们再拿人家的钱,他会不会不高兴。”
陈志勇揽过她的肩头:“这是两回事,你不拿的话,小李他心里就没底,那他说不定又会给丁书记打电话,丁书记会怎么想呢?他肯定认为我在卡人家,根本没顾及他的面子,这样是不是适得其反?”
“你们男人啊就喜欢玩这些心思!还有,二十套房欸,小李家真这么有钱?”
“有没有钱我不知道,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丁书记为什么对小李这么上心,还特意打招呼,暗示三天内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别瞎说,我不需要你做别人的蛔虫,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蛔虫,知道吗?”
“哎呀,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了,一句话都这么较真?”
“我是认真的,其实呢,他从省里挂职到咱们县,是带着任务下来的。”
“什么任务?”
“我的一个同学和丁书记是远房亲戚,前几天打电话无意中说起过这个事。丁书记的外婆在家里闹绝食,起因是她的亲妹妹从小给人买了去做童养媳,直到现在仍未找到,据说是在咱们县,而丁书记之所以到J县挂职,就是暗中查找他外婆妹妹的下落。”
“你是说……”
“捕风捉影的事,咱们夫妻间说说就行,事实还未清楚之前不能往外说,你爹妈都不行。”
“那是肯定的啊,哎我说,那小李还是我的干弟弟呢,原来你没反对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那倒不是,既然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了,都开了口,我若是再反对,那我不把人往死里得罪了,认个亲而已用不着那样。”
“嗯,有道理,还有啊,那个汪涛越来越没边了,就会开恶心的玩笑,还自以为幽默。”
“他是泥腿子起家素质相对低点,以后你还是在家带孩子吧,清净些。”
“那怎么行,我要时时监督你。”
……
夏日的夜晚微风徐徐,酒后李文冬与唐天北分别便骑上自行车去接叶小丽下班。
回到老街出租屋,叶小丽说他身上酒味太大对宝宝有影响,便把他赶到隔壁那间屋子去睡。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就跟放电影一样又放了一遍。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从压水井里接了杯冷水,正巧看到余娜提着水桶出来。
昏黄的炽光灯下,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下身是花格的四角短裤,分外清凉。看样子刚擦完身子,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头,大半桶水在她手里晃动,上半身也跟着左右摇摆。
双方都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似乎刻意保持着一种默契,咱也不知道这是默契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