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八点天色早已大暗,叶小丽催促着李文冬赶快回家。
老丈人却不准说还没分出高下,大舅哥比较清醒就说算了他也喝不下了,下次再喝也一样。
老丈人挽着他的肩膀大着舌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丽就是……是我的亲闺女,你一定……一定要待她好!”
酒劲来了一阵头晕脑胀,兴致起来酒就喝得有点多,拳也猜输了不少。为了保持清醒,他摸黑走到茅房边使劲抠了几把,吐出来后才稍微好过些。
叶小丽有点担心让他骑慢点,到家把东西放好,在家要好好的别惹事,李文冬知道她这是担心保险柜呢。
“知道了,一定会保护财产安全的!”
“你也要注意安全,别再跟人打架了,一个两个打的赢,人多了怎么办?”
老丈人急了,拉住摩托车就要抬屁股:“比人多……草!小……小军……上来,我看谁敢动手?”
叶家母女一看这情况慌忙上去一人拉一个,李文冬怕老婆碰着,把车停好就拽住老婆往屋里走。
“喝……继续喝!”老丈人还以为他又要喝呢,也跟着进了屋。
“别喝了,文冬还要赶路呢!”
“你个老娘们知……知道什么,到家了我不得陪……好女婿啊,人要再丢了怎么办?”
大家一阵沉默,丈母娘便不再劝低头收拾碗快。
李文冬烦透了这该死的低气压,抱着岳父大人的肩膀道:“我呢,十几岁以后就没见过父亲,九六年他走了,我不得不退伍回家,打那起,我就是是个没爹的孩子,可怜吧?”
“哎!”
“文冬……”
“我今天把话放这了,以后,您就是我的亲爹,妈就是我的亲妈,哥是我的亲哥,小丽……就是是我的亲老婆!”
“好,你就是我的亲儿子合到亲女婿!”
叶小丽摇头扶额,关系全乱了,老公这是怎么了,中午刚说把邱长风当爹,这会又拿岳父当爹,感情这是要给自己找后爸啊?
“咦……”她连忙把这个肮脏的想法甩了出去。
“走了啊,有空我再来!”
“下次继续喝!”
“慢点骑!”
“小心些!”
骑着摩托车徜徉在无穷的黑暗里,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突然冲出来的巨兽一口吞没,紧张且刺激!
酒精不但能麻痹大脑还能传输兴奋,他开始放飞自我!随着思绪一路飞荡,在那遥远的天际的另一端,在这个漫漫的冬日长夜,亲人和爱人是否会突然想起他?
视线渐渐模湖,任由嘴角品尝着泪水,他忍不住仰天高呼:“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在这边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过上好日子的!”
有过多少往事
彷佛就在昨天
有过多少朋友
彷佛还在身边
……
就在李文冬宣泄思绪放歌一曲的时候,县委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县委办公室主任童晓飞、副县长赵磊、公安局长梁保华,三人正襟危坐,听着赵强书记训话。
“一个小小的市局副局长,竟然打电话给我说J县的政治环境有问题?还建议我罢免实职副县长?”
赵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把吸进嘴巴的烟全都吞进了肚里,牙帮的肌肉鼓起好大一个包。
“啪”,办公桌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一下,赵强提高了音量:“他怎么开得了口,啊?什么时候J县的政治环境轮得到他指手画脚了?他.妈.的简直是乱弹琴!”
喝了几口茶,赵强才总算平息下心中的怒火,他指着梁保华道:“你刚刚说什么,省厅有什么指示?”
“书记,不是省厅的指示,是省厅政治部张主任打的一个私人电话,他向我询问了交通局李文冬同志见义勇为的事件经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借调这个小同志到省警官学校当教官。”
“当教官?”赵强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又松开:“这个张振涛,这是想将我的军?哼!想的倒美,我偏不如他意!”
话虽这样说,但心里的那股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我也是这样回答张主任的,对于优秀人才不只省厅需要,我们基层也是同样需要的,我准备……”
“行了,这个小同志的事就不要再议了,说说那个凶杀桉,犯罪分子抓到了没有?”
“由于时间上的迟滞性和信息的延缓性,给了郭兴将近半个小时的骑车逃亡时间,再加上我们警力不足和车辆的配备严重落后,而县城交通又四通八达,306和216国道上可进京下可直达Y省,所以……”
“所以人没抓到?老梁啊,你怎么也学地和那些人一样,不说问题专讲困难?革命工作哪有万般如意,当年条件那么苦,困难那么大,不还是照样解放全国,那么多反动分子不是全部消灭?市里派你过来就是来解决困难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啊,梁保华同志!”
梁保华紧张地站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坐吧,总之一定要用心,你不用心,老百姓就一定要遭罪,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局里协调出一个专桉组专门负责这个桉子。”
“保证完成任务!”
“赵磊,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好的,领导,关于昨天有不明社会组织……”
“哼!”赵强冷哼了一声,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哪怕你知道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十三太保,但就是不能在公共媒体上说。
“这个,他们教唆一中和二中学生群体斗殴的事件,晚上的J县新闻已经报导过了,新闻一出来,老百姓群情激愤齐声宣讨,相信人们对整个事情会有更加清晰的认识。”
“嗯,新闻媒体是党和人民的喉舌,必须牢牢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晓飞啊,带我去见见那个廖主任,这个廖记者可不简单哦!”
“好的赵书记。”童晓飞带头领路,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面的政府大楼三楼的一个办公室,公安局副局长余金中放下窗帘道:“他们下楼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刘副县长翘着二郎腿坐卧在沙发上,他转着手里的高脚杯慢条斯理地道:“秋后的蚂蚱而已,蹦哒不了几天了,市里面有人点明要办他呢!”
“怪不得夏局长他……”
“老余啊,有些事不该说的别说,该说的也别说,这样对你才有好处嘛!”
“对对对,刘县长批评的对,小余在思想上很不成熟,还望领导多多监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