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北伯候府。
正堂里,姜母手里握着拐棍儿, 脸色煞白的来回打转, 很有几分坐立难安的感觉。
“老姐姐, 你坐下,坐下吧, 这晃的我怪眼晕的。”一旁, 钟老姨奶盘腿坐床上, 一边儿正捧着玉盘磕瓜子, 一边儿张嘴数落她。
姜母就瞪了她一眼,“外头打仗呢!你没听见人声马叫的?还有闲心磕瓜子儿, 你这心真够大的。”她都快吓死了!好吗?
“老姐姐,咱们高墙大院, 外头还有胡闺女领人把守着, 且打不进来呢,有个甚的可怕?我年轻那会儿, 我那当家的死鬼咽气,我逃荒往燕京奔的时候, 那场面,远比这会儿乱多了, 好几回,我差点让人抓着烤了,如今不还活的好好的?”钟老姨奶‘嗄啵嗄啵’的磕瓜子儿,抬眼皮看她, “不碍的,不碍的,咱们这些人呢,还有正儿这壮汉子,真出事了,跑都好跑。”
她拍着大腿道。
其实,要说怕不怕……钟老姨奶心里同样担忧,莫名其妙的打起来,府外人声骡子叫,还有那不知哪里来的大兵攻打府门,而平时伺候着她们,色色体贴,在没那么好的丫鬟小厮们,抽出刀就冲出去了……
还有胡雪,一惯直爽开朗的闺女,领着那些丫鬟小厮们就把来犯的大兵全打死了,如今还骑大马,拎大刀,晃悠着把守府门……
生平——哪怕逃过难,都没见过么多胳膊腿儿齐飞的场面,钟老姨奶如今心都哆嗦着,然而,她是长辈,身边还有孙辈儿娃娃们,若她撑不住场面露了怯,那孩子们不得更慌啊。
小丫头儿,小小子儿的,别在骇破了胆子!
“巧儿,去,扶你奶坐下,这么大岁数了,屋里转什么圈儿,又不是拉磨的驴。”她拿眼神示意姜巧去扶姜母,又伸揽过有些不知所措的姜湖儿,“湖儿,别怕啊,姨奶在呢。”
“哎,我不怕。”姜湖儿还没到十岁,其实不大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到没有那么害怕,他的恐惧,大多都是让姜母给传染的。
蹦跳着上前,偎在钟老奶娘怀里,他瘪了瘪嘴。
姜巧则颤兢兢上前扶姜母,“奶,奶,你坐……”她岁数大了,已经明事,且,刚刚直面目睹过胡雪打五城兵马司,血肉横飞的场面,如今正两股颤颤,眼角泪都没干。
“姓钟的!!你说谁是拉磨的驴?你怎么说话呢?”本来内心忐忑到极点,牙关都打颤,结果让钟老姨奶一激,姜母竟然把恐惧放下,跟她怼起来了。
宿敌的力量——真是无穷的。
眼见姜母不在惶惶不安的‘传播恐惧’,不拘姜巧还是姜湖,就连姜正夫妻的表情都好了不少,钟老姨奶暗下松了口气,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姜母‘吵’了起来。
因为明不正言不顺,钟老姨奶自住进姜家后,其实没大显过‘功力’,尤其是搬进北伯候府,那更是哄着捧着,把姜母当‘圣母皇太后’那么奉承,但如今……想拉走姜母的所有注意力,钟老姨奶不免火力全开,把个姜母气的脸红脖子粗,浑身直颤!!
不过,这回不是吓的,而是让人家给怼的。
“得了得了,两位老太太,你们快别吵了,不碍的不碍的,咱们家大人都进京了,她老人家是战神娘娘,是天上星宿下凡,在没有打不赢的仗。”眼见两老太太怼的风声水起,一旁,小桃花哭笑不得的开口劝。
楚敏和唐睨造了反,准备控制皇城,登基做主,自然要压服四方。北伯候府做为姚家军在燕京唯一的‘牵挂’,尤其这里还有姚千里的外家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事实上,唐睨早就攻打过北伯候府,结果让胡雪给轰走了,这才退而求其次,找上宣平候乔家,结果那么倒霉,刚好让姚千枝堵了个正着。
——被活生生踩成地鼠!
“老太太,您莫要担心,咱们家大人厉害着呢。”小桃花温声安抚着。
姜母和钟老姨奶对视一眼,便也都住了口——姜巧、姜湖,两人一人抱一个,就无声的坐在正堂里,默默等着。
好半晌儿,钟老姨奶嘴角动了动,似乎有点忍不住了,伸手把玉盘拿过来,接着磕瓜子儿。
‘嗄啵嗄啵嗄啵~~’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
姜母狠狠回头瞪她,气的两太阳冒火。
钟老姨奶视若无睹,接着磕。
时间——就在两老太太‘明争暗斗’中过去。
屋里一众姜家人,一边哭笑不得,一边各自相劝,一时间,到都忘了害怕~~
就这么着,从清晨等到正午,从正午盼到日落,满天夕阳余晖,晚霞美如静卷……突然,门‘咣’的一声响,胡雪满身血污的跑进来,额头全是汗水。
“怎么样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说不清的各种情绪,最终,还是小桃花率先开口,一脸的忐忑、期盼,她声音都哆嗦了,“咱们大人,她,她……”
“赢了!”胡雪高声,满满兴奋之情。
“真的??”小桃花两步冲上前,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不敢置信的问。
胡雪都快把嘴咧到后脑勺了,拼命点头,“真的,就是真的,大人赢了!!唐睨被擒,五城兵马城的人投降了!桃花儿,咱们成功了!!”
“天呐,天呐!!太好了,我,我……”小桃花满脸懵怔着,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捂着脸,她突然蹲身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一旁,胡雪看着她,满面笑容的同时,泪水同样流下。
她们是高兴的,是喜悦的,是兴奋到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两个女孩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屋内姜家人都有点儿懵,团团围着,不晓得如何相想。站在外围,姜母柱着拐柱,满面茫然。
她那外孙女赢了的意思……是平乱成功了吗?
然后呢?会怎么样?
她外孙女已经是北方大官,朝廷里的候爵老爷了,这一回立了大功,还要在升官吗?
得升到什么程度?
生平没离开过燕京,见识有限,一直家长里短,其实连自家外孙女是什么官儿,都没闹明白的姜母,一时很是困扰。
——
燕京里一场造.反,起的快,平的同样快。
完全是迅雷不及掩耳——前头,楚敏和唐睨刚刚造.反,后头,姚千枝带着人就把他们打灭了。
不过,此一回造.反,虽然平乱平的快,但后遗症真的不小。
都不提什么韩太后身份真假,大臣们此一难中损失了多少,单单说——小皇帝到现在都不醒!!这就是个最严重的问题!!
没错,楚敏逆贼丧尽天良给万岁爷和太后娘娘下了毒,害的他们母子重创吐血,幸而太后娘娘得天保佑,有姚总督救驾,总算太平下来,然而……那毒不知是什么,太医院都诊不出来,明明太后娘娘中毒更深,还撞椅自尽表示过‘清.白’,按理是受创更重,但,不知为何,偏偏,太后娘娘啥事没有,能吃能喝,就万岁爷!!一直不醒!!
灌了无数的药,太医换过好几茬,从院正到院判,连民间神医都请过,万岁爷就是执着的沉睡,怎么都弄不清!!
关键是——他不醒!他还不死!
这就痛苦啦!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然而,楚室宗族跟前朝还不一样,子嗣并不怎么充足,皇族近支里,离小皇帝血缘最近的就是豫亲王——他儿子刚刚造了反,不可能选他的。
至于近支里,除了豫亲王之外,其他人都不大明正言顺,好不容易查祖谱找着几个好孩子,勉强能过继到韩太后膝下,明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朝臣们正大喜过望呢,结果仔细一看,发现这几个好孩子都在这场造.反里,或多或少的遭了难。
倒霉的自然就是死了,略微幸运点的都是毁容断指……堂堂大晋国,怎么能找个‘不完整’的人来当天下主共?
朝臣和宗室们都想哭了,他们是真找不到合适的好孩子了!!
除了那几个倒霉催,宗室里剩下的都是些膀大腰圆,四、五十岁的壮汉,单凭他们的身份,是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除非是韩太后愿意收义子。但是,人家韩太后才三十出头,让她收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当儿子!!未来史书上……这,这……
好说不好听的!
人家韩太后肯定不能愿意啊!!
小皇帝没死呢!
人家只是昏迷,还喘着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醒过来呢,怎么就不能等等?所有劝韩太后收个‘大蛾子’的朝臣,都被她喷的满脸水润!!
没办法,人家现在有靠山——姚千枝手握虎符,带着姚家军、金吾卫和被她打成狗,已经收拾的服服贴贴的五城兵马司,就那么挺立在韩太后身侧。
被这种人间兵器盯着,不拘是朝臣还是宗室,谁敢强硬相逼?
楚敏的尸身刚刚被送回豫州,他们亲自帮着收拾的!
被韩太后喷的不知今昔是何昔,朝臣们不由暗暗骂小皇帝,哪怕是大婚当天被怼,生不出嫡子来,怎么后宫进去那么多妃子,还相处了那么久,就不见谁怀个胎呢?
这一届皇帝和后妃真是不行,太不争气了!
燕京的九月,经历了帝后大婚——藩王造.反——‘诸候’平乱……如今,又开始为了没皇帝上朝而轰闹起来。
——
姚千枝平定燕京,这消息自然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北地,姚家军上下,俱都欢腾不止。
霍锦城听说如今局面,尤其是小皇帝昏迷不醒正是他外甥女所为,便疯狂的请愿想要进京,见他这模样,姚千蔓琢磨了琢磨,还是同意了,收拾收拾,带着五万精兵,她启程赶往燕京。
毕竟,豫亲王那边……反都反了,哪会死个儿子就罢休,她早得到消息,豫州正在整军,眼看就要开打,燕京那边,她三妹妹若领兵对抗了,自然就需要一个压阵的人!
姚家军里挨个的数,镇守后方的本事……舍她其谁啊?
姚千蔓当仁不让。
轻车简行,一路急奔,她让大队人马慢慢跟随,带着霍锦城和两队人,一路急行至燕京。
正好赶上朝臣和宗室挑不出继承人,非让韩太后收个‘大蛾子’,结果让人家喷的怀疑人生的当口儿。
都没顾喘口气儿,姚千蔓直奔北伯候府,把她三妹妹堵在院里。
“你如今……打算怎么做?”一把抓住姚千枝,她神色是掩不住的激动,哪怕拼命克制着,依然兴奋的眼角泛红,“现在还没出手的话,是还不打算……”直接造.反吗?“你是想等……”时机成熟?
“大晋地面儿,还有豫亲王和黄升呢?不着急,他俩是反贼,我代表朝廷平乱,这剧本才正常嘛!反正,挟天子令诸侯,我这会儿要动手的话,虎符不白拿了?”姚千枝撅了撅嘴,伸手按了按大堂姐因为急行而‘飞舞’的头发,拽住她,“来来来,咱们坐下说。”
一把将她按坐椅子里,随手递过杯热茶,“喝点水儿,这一路风尘仆仆,累的够呛吧,我看你这嘴上都起皮了。”
“唔~~”背碰到椅子,干渴的喉咙沾了水,姚千蔓终于觉得活过来了,压下心头急躁,她深深吸了两口气,缓下神来,“那你是准备,先打下豫亲王和黄升……在图谋日后了?”
“嗯。”姚千枝便点头,“拿了虎符,总得有点用处吧。这会儿上位,我不是跟豫亲王成了‘一丘之貉’?到时候,君谭和皇陵军反过来打我?那不是很倒霉?”
“在说了,燕京里……赖永芳听我的,是因为我‘忠君爱国’,拔乱反正,这会儿,我要是一忽儿登基做主,他恐怕都得跳起来咬我!”姚千枝耸了耸肩,叹息着道。
她不是不想上位,只是若挑在这个时候,未免前功尽弃了。
“挟天子令诸侯……要是小皇帝一直这么昏迷着的话,到不差什么了,也是可行。不过,总得有个名头吧,不能还是两州总督啊?”那是外府职,不是京官儿啊?
姚千蔓轻声问,“你琢磨着,想要个什么官位?首辅吗?把韩载道踢下来?”
“还要什么官位啊?”姚千枝摆了摆手,咧嘴笑道:“大姐姐,你有点想象力,我都到这份儿了,当官多没意思,要当,肯定是得当摄政王啊!!”
——能代替小皇帝上朝,内阁批奏章的那种。
“摄政王?”姚千蔓一怔,“你要改姓?”她一脸不赞同的问。
按大晋律,能封王的,哪怕是郡王的,亦只有楚姓皇族,外姓功臣——就算如开国元勋,都只封一等公,在没有给王爵的道理。
她三妹妹想做摄政王,不是不可能,毕竟已经到了这局面……不过,怎么着都得小皇帝或是宗室赐姓——楚千枝?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姚千蔓拧起眉头。
“大姐姐,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跟我直接造.反,干掉大晋王朝自立为主相比,我相信宗室会很高兴封个‘异姓王’的!”姚千枝嗤笑着耸耸肩。
她心里确实不打算现在反,想统一国土后在说……但朝臣和宗室不知道啊,如今小皇帝昏了这么久,韩太后也过继成‘大蛾子’,还挺耀武扬威的,且,在没人提起韩家换女,质疑小皇帝血脉……姚千枝就明白,朝臣和宗室都在观察着她的反应呢!
“我会找万圣长公主仔细谈谈,朝臣的话,雪儿和桃花儿她们抓了一大堆把柄,谁敢反对直接杀了就是,至于那几波儿领头的……”
文官清流——乔阁老、外戚贵党——韩载道、权臣勋贵——徐国公、武职将领——唐睨、赖永芳……“这几个人,唉,经过这波楚敏造.反,除了赖永芳,余下通通被拖下了水,没一个干净的,想找我的麻烦……呵呵,他们自个儿屁.股都没擦干净呢。”
“韩太后那身份把柄握咱们手里,咱们就是她的靠山,她想活的好,想让小皇帝能安稳‘沉睡’,而不是一梦不醒,就只能哄着捧着咱们,万万没有拆台的道理。”姚千枝眯了眯眼睛,笑的小狐狸一样儿,“大姐姐,没事,这摄政王啊,我当定了。”
“等灭了豫亲王,收服南方后,我还要更进一步呢!”
——
说了算,定了干,天大困难都不变。
自跟姚千蔓夸下海口,姚千枝便四处奔波起来。
攻克难题,她先从容易的开始,头一个就找到了徐国公……
他是铁铁的造.反派,跟楚敏一块搞过事的人,他闺女徐令紫还一个头锤把小皇帝顶成那个模样,到如今都不醒,不拘朝臣还是宗室,都恨毒了他,早早给他定了罪,要剐他三千刀!!
不过,剐归剐,徐国公终归是勋贵头领,有‘一等公’的爵位,手底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人脉的,姚千枝亲自进了天牢,跟他谈了约莫半个时辰,答应把他最小的儿子隐姓埋名送走,保他徐家一丝血脉,徐国公就妥协了——他昔日那些鹏党旧部,都会支持‘摄政王’临朝!
反正,他手下那些人是什么脾性,他清楚的很,就是没他这台阶,但凡姚千枝强硬起来,他们分分钟都得塌……
到不如卖了他们,保徐家一条根儿。
徐国公痛痛快快妥协了,韩载道同样没废姚千枝多大力气,把韩太后那真假身份亮出来,他当场就软了。
跟韩太后暧昩不清,似敌似友的这些年,他是真心没少研究姚家军,他太明白了,姚千枝跟楚敏那腻呼脾气不一样,她可没那么讲究,是真能干出扒韩太后衣裳,掀她大胯的事儿来,韩载道不敢拿承恩公满门性命来赌,就只能选择伏首称臣。
摄政王就摄政王呗,反正被‘摄’的又不是他家江山,他犟个什么劲儿?
外戚勋贵都很容易被摆平,武将自不必提,唐睨如今还裹的跟木乃伊一样,被囚..禁北伯候府的地牢里——没办法,活人装地鼠,被马蹄子踩了那么多下,肯定是有后遗症的——至于赖永芳,姚千枝握着虎符,又没明面造.反,他是石头脑袋、耿直性子,又不是真的智商有问题,根本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乔家,那就更不用提了,出了乔承嗣和乔蒙父子俩这对坑爹货,宣平候的爵位都被抹了,差点让打成抄家流放的大罪,还是姚千枝看在乔氏的份儿,伸手拽了他家一把,这才勉强维持下来,没彻底崩盘。
乔家想活命、想子嗣有所做为,他们的选择面——除了扒紧姚千枝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怜乔阁老骑了一辈子的墙,结果让儿孙坑惨了,人家父子俩合伙拽腿儿把他揪下来,差点跌进万丈深渊,好在另一条腿在孙女儿乔氏手里,见势不对又给薅回来了,就是苦了老头儿,一边一条腿儿,拽的他欲生欲死……
一辈子的老脸,都这波儿里丢尽了!!
不过,看看诛连三族,被剐三千刀的徐国公,乔阁老还是能勉强安慰自个儿,哪怕没了爵位,好歹保住了性命。不过……每每夜里,总难免和老妻抱头痛哭。
嫡长子、嫡长孙一块没了,真是痛彻心扉啊!
不管他们犯了什么错,如何恨的牙根痒痒,那是亲儿亲孙,晚年失亲,老两口几乎没了半条命。
十月刚出,因楚敏造.反牵连的一波人,包括不限于——徐国公满门,前皇后徐令紫、乔承嗣、乔蒙、以及唐睨三族……都被推到午门口儿,大刀砍脑袋,一个没留。
其中,徐国公被剐了三千刀,那场面,惨烈到了极点。
不过,这些乱糟事儿,都是朝臣和宗室的泄..愤之举,姚千枝和姚千蔓根本没往里掺合,她们忙着整合人脉情报,探查豫州和灵州方面的动向……
确实抽不出功夫来。
忙碌了小半个月,随着豫亲王那边整军完毕,已经开始试探着进攻,这一日,姚千蔓找过来,“差不多了吧。”你那摄政王的差职,该砸实了……
豫亲王都行动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她瞧着姚千枝,用眼神示意着。
“嗯。”姚千枝握了握拳,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说的对,是时候去砸砸那块最硬的石头了。”她说着,一脸势在必得的出府,跨马直奔大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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