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唐轻笑了一声并未仔细思索罗可修的意思,反正也没有什么意思。
“庄主,您安排的都已经收拾妥当,并且几位的房间也都收拾好了,门口的下人们就听候差遣了。”说完武良便恭恭敬敬地退下带人继续打理。
自从武成河受伤卧床后,山庄里便更加乌烟瘴气,武扬也更是没了约束,上上下下不成体统,再加上东方扬这么一搅和,海阔已经彻底成了一潭浑水,的确需要重换换血液才行。
肖若唐几人回房休息的时候虽然已经很晚,但是次日起的却早,尤其是许开颜已经围着肖若唐的房间开始检查了,哪里的摆布不行,下人不够,房间的窗户采光不行……
“许开颜,本堂主累了想坐在这儿休息。”一边的罗可修虽然没有睡好但是知道许开颜起的早也硬是跟着起来了,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事做,只能时不时叫唤叫唤他。
“去,给罗堂主搬一张舒服的椅子放在那边的走廊下。”许开颜回眸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罗可修也没有多理他,但还是赶紧吩咐了下人一声。
罗可修靠在柱子上等着椅子过来也不再言语,只见那一身青灰色的卷毛披风衬着许开颜白皙的脸庞,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真的很惹眼。
肖若唐听到了动静躺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她梦到了小的时候,她和华哥哥在山坡跑,四月的风灌满了山,舒服的很,她追着华哥哥跑回山上茅屋的时候,看见了父亲和母亲正与陶师父对坐相谈,可刚要开口喊他们一声梦就醒了……
屋檐下的灯笼已经换了好几次的拉住,依照肖若唐的意思,灯笼要挂上个三天三夜,肖若唐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许开颜就赶忙凑过去,笑道:“你看看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肖若唐笑嘻嘻地没有回答,四处看了看整理的十分讲究,再看一边的长廊下,罗可修正躺在椅子上双腿落在长廊的栏杆上,一双黑色的长靴已经落了一层雪白。
“来者是客,这样简单地招待罗少堂主少了几分周到。”肖若唐满脑子想的就是召回分布的闲散可靠部下再重新委任。
听到肖若唐这么说,罗可修心里一阵激动,好在肖大庄主不像许开颜这个白眼狼随便糊弄打发自己。
“唐唐,我们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陪他这位大爷……”许开颜一脸的不情愿。
“像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做就是了,你又何必亲力亲为,不要把自己累坏了。”肖若唐走到许开颜面前伸手擦了擦他披风上的雪语重心长道。
昨晚也没有来得及看,肖若唐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房间离唐沁阁很近,而且都是长廊想通的,整个院子不大不小,里面的布置都很精致。
这是许开颜临时命人休整的,为的就是让肖若唐住的舒服一些,而他自己的房间在前面,临着亲眷客房,顾名思义,就是像罗可修这号就住在亲眷客房,一般来客不可能住进来的。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肖若唐拉住许开颜的袖子往罗可修那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你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整天操着老妈子的心呢?喝几杯去。”
大雪纷飞,肖若唐不由得回忆起以往下雪时的日子,还未下山以前,每年下雪全姥都会做几个糖人,做一小锅甜甜的汤圆配上浓浓的糖水,于是自己和华哥哥二人一人一碗汤圆儿坐在走廊下,陶师父自己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温着一壶酒,由他出问题二人回答,答得好吃汤圆,答不好只能喝里面的甜汤,全姥则笑嘻嘻地坐在一边喝着甜汤看着锅顺便为几人缝制新衣。
而现在陪着自己的是另外一群人,他们也是真心地对待自己这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情。
“她……怎么了?” 几人坐在许开颜房间门口的屋檐下,烤着炉火温酒赏雪,见肖若唐一直发呆罗可修便忍不住问道。
“唐唐想听曲吗?”许开颜似乎感受到了肖若唐心里的几分难过,便想着法地逗她开心。
“嗯……”肖若唐回过神,看着锅炉上热的酒,抿下自己杯中的那份灼热时才感觉到自己的酒已经凉了。
许开颜笑嘻嘻地一路小跑着跑到自己以前的密室里,那里是他呆了很多年的地方除了肖老庄主和偶尔过来指点他功课的先生,可以说再没熟悉的人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许开颜抱着一张古琴跑了过来,自己又在门口支了一张桌子才摆好了架势。
“我要听高山流水。”罗可修见许开颜已经端坐琴前便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心虚但又任性道。
“你排队,又不是给你弹的。”许开颜拒绝道。
“那就听高山流水吧。”肖若唐也未曾想起什么自己喜欢的曲子,干脆就按罗可修的来。
许开颜看了罗可修一眼,指腹轻扫琴弦,接着动人的旋律便开始响起。
忽然一根琴弦砰地一声断开,那断裂处重重的划过许开颜的手心留下了一道红红的痕迹。
琴声戛然而止,罗可修立马凑到许开颜的旁边,抓起那只被琴弦划过的手看了看,只见是一道痕迹才松了口气。
也许是觉得动作过于亲密,又或者是觉得周围的气氛过于安静,罗可修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发热,那股灼热渐渐地从耳朵蔓延到脸上,于是又甩开许开颜的手道:“什么破琴,坏了本堂主的雅兴。”
许开颜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由于罗可修的反应过于激动,所以自己也心虚了几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这一切肖若唐都是看在眼里的,读懂的二人的尴尬后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坏笑道:“这酒喝了容易上头,我怎么觉得我的脸又热又红?”
“对对对,唐唐,我也这么觉得,不弹了,不弹了,收起来。”许开颜顺势接下肖若唐的话也不再直视二人,只顾低头收琴,然后将琴抱进房间后磨蹭了很久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