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营救
在此先说说这江河的情况。这段江河处于高涧水库下游。平日里，若水库积水过多会泄水灌满于此河段，水深可达四五米不止；而今正值冬季，这个地区降雨量少，自然水库蓄水为第一要务，导致水库也未有多余水量充溢于此。此时，江河最深处也不过两米吧。
从水深判断，申豪放投河救人应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毕竟申豪放是在河里泡大的，水性不错。不过，河床被长期冲刷，淤泥颇多也正常不过，给救人也能造成不少的麻烦。
而且，寒天，寒风，寒水，对于跳入江内的申豪放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当申豪放皮肤触及河水时，特别是心脏处碰及寒水时，整个人顿然都被冷得麻痹了般，没一丝地感觉，只能靠着意志力及责任感来支撑身子在水里游曳。
申豪放已深入江河之中了，这可是真的冰窟窿。申豪放发觉自己似乎在冰河世界上存活。申豪放十分明白，每深入一尺，难度便大几千倍不止。但申豪放可没想过放弃。
这刻，微弱的救命喊叫声再次闯入了申豪放的耳朵边。申豪放可管不得许多了，一头便扎进冰冷刺骨的流水中，顺着叫喊声的方向拼命地游曳着。
虽江河流水并不湍急，却能把一个毫不识水性的人随时置于危难之上，溺水身亡也并不出奇。
申豪放游呀游，向着此刻还有五米开外的溺水者赶去。
救命可是刻不容缓了。申豪放见着那名溺水者的双手不停地晃动，整个人的身体浮浮沉沉，而且呼喊救命的声音也没之前那么尖锐了。
“这水不深，你别紧张，我就过来救你了。”申豪放边说边加快游过去。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溺水者的地点，申豪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头扎进水里，手脚并用地泅水快速前进。
当申豪放泅水泅了一阵子时，估摸着也差不多游了有三四米的样子，申豪放便急急地探起头来。但眼前的一切却叫申豪放惶恐万分。
那名溺水者一下子便不见了，消失在黑乎乎的江河中。
此时，江河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及毫无温情且无孔不入的寒水了。
“喂，你在哪里？在哪里？”申豪放大声地叫喊，拼命地叫喊。
申豪放心里很慌乱，这可怎么办？
看了看，这神秘莫测的微波粼粼，完全没了淹没人的狰狞面孔，却正是这平静的水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吞噬了！
“难道这个人就这样没了，就这样沉尸于此了。”申豪放怎么也不相信，但却不知如何是好。一人站在茫茫的江河之中。
接着，申豪放只能跟无头苍蝇般胡乱找一通了，于是申豪放便泅水到江底，希望能侥幸碰及那名溺水者。
期间，申豪放能明显感觉到越是往江中游曳，那水温便越低，自己的身体有可能会抽搐，到时自己的性命都堪忧。只是，此时申豪放觉得自己不能停。若是停下来，方才的溺水者寻找到的几率就更加渺茫了。
之后，泅水多次，但申豪放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与其说是水寒，不如说是心更寒。浸泡在刺骨的冰冷江河中多时的申豪放，急急地打了一个大喷嚏。看来，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若申豪放这个倔驴继续留在江上寻觅，怕是人未找到自己就被这刺骨寒风寒水所打倒了。
“好冷，好冷，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申豪放站在齐肩膀的深水处，冷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中间仅仅不过是五分钟，申豪放便忍受不了了。
难道申豪放就此上岸，不再管溺水者生死了？
申豪放眼望江面，内心的温度就跟水温一样，接近零摄氏度了。
救人无望的申豪放，而今独身此处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内心虽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
“我的人呀，就这样没了，没了。”岸上一个人妇女在痛哭中。
顺着惨叫，申豪放望了望桥头上痛哭的人。
那名女子在岸上边哭边慌忙不已地来回走动。
因距离有些远及夜色的阻碍，申豪放无法看清那人的体貌特征。
不过能从她的动作及言语上看出，这个人十分地悲伤，焦急万分，却又只能等着接受这不幸的事情发生。
受了这个人的触动，申豪放决定再次泅水，再往更深的地域寻找。他完全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否达到了极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了望前面一片黑水，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申豪放在水里睁开眼睛不断地游，不断地游，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要游向何方。
在这等环境下，泅水是多么危险，你睁开眼睛也是徒劳。若是白天还能分辨前方的大概情况，这可是晚上，眼前一片漆黑。
其实申豪放这样的做法不仅救不了人，反而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间。
申豪放往前游了不知多远。按照他平日里的游水能力而言，应有四五米的样子。大概有三十秒的样子，他手脚累乏不已，便不得不探头起来。于是他试了试水深。若不能淹没自己，便在此站会休息一阵。谁知他一试探，深度足足淹没他，还叫他喝了一口水。
“此范围的水深可有两米左右”申豪放心里思忖着。
同时，申豪放也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的局面。这样的情况，疲乏得很，手脚在冰冷的水里浸泡已有一段时间，最怕便是手脚抽搐。若抽搐发生，怕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这时，申豪放终于有了要退却的念头。
因申豪放也不圣人，他在此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一切值得留恋的人事物。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此像无头苍蝇般的寻找了，如此自己的命都会被搭进去的。
“对不起了，我实在无能为力，我也尽力了。就让上天来决定你的生死吧。”
之后，申豪放往岸边游。
终于是到了水深不过膝盖的地域，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虽已安全了，但，但。”
“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怎么能不去救他呢？”
“上天呀！你告诉我，告诉我，那个溺水者在哪里？在哪里？”
到了岸上，申豪放急急地穿上衣物以御寒。
当申豪放再次望了望一片的黑水时，便毫无征兆地哽咽起来，使得整个人瘫坐在河岸边。
当申豪放望向桥头之时，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妇女。
申豪放不知那个妇女跟那名溺水者什么关系，更不知道那名溺水者因什么原因而掉入河里的。此时他只知道自己辜负了善良的心肠，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地渺小。他给了自己两巴掌。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没有能力。
申豪放再次低头哽咽，接着又抬头望了望眼前的一片漆黑。他不断地低头抬头，不断地擦拭着眼泪。可想而言，申豪放心里是多么地难过多么地纠结。
申豪放觉得自己是多么地狠心，觉得自己活该冷死在这里。申豪放内心的善良折磨着他够呛的。
“我真是没用，没用。”
申豪放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
过了一会儿，终于警车来了。
申豪放像见到救命稻草般，即刻起身不断地叫喊，不断地要求下河救人。
“阿放，你快上来，快上来。救援队来了。让他们上。”
张金义从警局过来了。因今日是他值班。他接到群众报警，有人掉河里，便一刻也不敢耽搁过来了。
“义哥，义哥，快快，要救援队去看看，刚刚那名溺水者就在前面。”
申豪放心中惭愧无比地说道。
不过申豪放见着警灯闪烁及不少的救援人员赶来，觉得救人尚有丝希望的。
“你上来，你上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救援员了。”
张金义见着申豪放冷得嘴唇发紫，全身还直打哆嗦，心中泛起了怜悯的情感来。
“义哥，义哥。我救不了他，救不了他。”
申豪放爬上岸后，一头便趴到张金义的胸前，竟然哭了起来。
那名溺水者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否能柳暗花明呢？拭目以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