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是三皇子妃的闺名,她的爷爷给她取这样的名是希望孙女儿以后能成为人中龙凤,又能低调谦卑,这样在这俗世中才可以明哲保身。
凤尘不知道爷爷想的对不对,她只是想起第一次遇见三皇子的情景,那时候两人都是孩童。
三皇子打小身子骨就弱,大概是女皇怀孕期间过度操劳,没有好好养胎的缘故。
那天小少年嘴唇都发了紫,却还是拉着她说:“不要去找御医……母后知道了我这般,会冷落父君的。”
凤尘便是喜欢极了他这股子傲气,随手掏出了一枚药丸,据爷爷说是好药。她也不说什么,等到少年气息顺了,就悄悄走了。
而鸢黛却在她之后出现了,三皇子睁开了眼就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砌的小美人,含着泪珠,口里还唤着他的名字。自此三皇子和鸢黛两个人的身影总是交织在一起。
凤尘的爷爷是位德高望重的御医,他替三皇子诊过脉,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孩子活不过二十岁。
他本想把这个消息禀报女皇,却在路上被孙女儿抱住了腿:“爷爷不要去,三皇子在宫中地位不高,如果身体还不健康就会成为弃子……”
爷爷瞪了凤尘一眼,“这是宫中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知情不报可是欺君的大罪。”
可孙女儿的哀求让他起了恻隐之心,“罢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而鸢黛和她的个性相反,不做事只爱邀功,看着殷勤最是冷淡。虽然三皇子没有按约娶她,也是怕她伤心,而她枉负三皇子的苦心,嫁给大皇子之后,竟然挑嗦哥哥谋害弟弟。
而三皇子的痴情就给了这样的一个女人,明知道是刀口还要往上冲,这样的举动让刺客都停了手害怕有埋伏。
三皇子说:“若是我意外而死,她就不会伤心。我当初就是怕自己早夭,才没娶她。”凤尘的心里苦涩不堪,我也是,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个病鬼的时候,我并不吃惊。
因为我已经守护了你那么多年,我不告诉你爱错了人,是怕你的心承受不住,而你受了伤还替她辩护。
这让我这个默默呆在你身边,只祈求和你共度余光的人,觉得寒心。可既然是你的心愿,我总要替你达成,保她平安。
南珠听了这样的故事,觉得三皇子妃美丽而凄凉。
“你要帮帮我,夫君不希望查到鸢黛身上,”她的语气很坚决,“就说那是场错杀,”她的眸子暗淡下来:“而我夫君的死是命定。”
暗影殿的分部在一处荒郊,看着破败,里面的摆设却极为奢华,四个角落放着暖炉飘着淡淡的熏香气味。这样摆设的人一定极为享受生活。
南珠和碧瑶闯进去后,那群人很是不以为然。两个女子,一个佩着把短剑,一个拿着一把瑶琴,把这里当成了什么样的地方,陪小孩子过家家么?
一个穿粗布衣裳留着长胡须的汉子最先发声,这也可以理解主人的狗总是要先吠的。
那汉子见两人皆是美女,就起了调戏之心:“太阳快落山了,两个小娘们儿,找到这里,莫不是想陪大伙儿乐乐?”
南珠僵直着身体没有发声,碧瑶却动了手,短剑割断了那只手的筋脉,以后这个男子就再也无法用它调戏任何一位女子了。
这个举动引出了汉子的一阵哀嚎,也赢得了带头之人的注意。“打狗也要看主人,姑娘这是何意?”
这个男子看着就是位高手,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调动起来,快如狡兔,却没有慌乱的感觉,反而像位舞女专注于她的步伐。
南珠一笑:“今日带够酬劳,希望得到一个人的命?”“谁?”男子眯起眼,“你!”南珠的气势十足。
“大伙瞧见了没?一个弹琴的姑娘家也敢大放厥词,”男子身形一变,已经离两人很近,“不要说我欺负妇女,实在是你们太不知天高地厚。”拳风带来的内力来势汹汹,却被南珠的一个琴音化解,而男子的拳头被碧瑶拦住。
“你是何人?使这么古怪的功夫?”南珠轻抚琴弦,身姿美的像下凡的仙女,双眼变得绯红。琴轻响,杀机涌动,“九天玄雷劫。”
一道道紫色的光波从女子的指间带出,轰隆几声,男子的四面都出现了一个大洞,金属做的地面被击穿,露出了焦土。
“你……你,”男子被这古怪而强大的招数弄得心神不宁,他已经是这群人当中武功最好的了。
那女子看着不像练家子,可这琴保护的让他近不了身。自己的同伴也不知道肯不肯舍命相助,怕是凶多吉少。
“姑娘,在下多有……”话未说完,紫色的光波已经席卷了他的身体。他瞪大了双眼,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勤苦练功大半生,何以会被如此轻易的击败。
那帮人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惶恐中,而且这姑娘不知是善良还是凶恶。
碧瑶地声音响起:“这位是小宫主。”众人大骇,不是说小宫主软弱可欺么?不然他们也不会着急着自立门户。
南珠眼中的红光还未褪去,“你们,要么随他一起去死,”她的语气狠厉,“要么重新效忠暗影殿。”后面这句语调明显放缓了。
一位书卷之气浓密的男子,拱手说:“定为小宫主赴汤蹈火。”他们这些人自立还不是为了多赚些钱,尝尝掌权的滋味,若命都没了,要这些作甚。
南珠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不过刺杀三皇子都是谁动的手,快站出来。”
听她的口气也知道站出来是送死,而死在她手里,他们看了看地上的老大,真像丧于雷劫,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所以只有几个人打着寒战。
“今天我定要找出那几个人,不然女皇追究下来,你们也别活了。”南珠浅笑,众人脸色黯然,最后几个人被拉扯了出来,“你们做的,别让大伙儿连坐。”
“如此,甚好。”见那几个人魂不附体的模样,南珠对碧瑶说:“你动手吧。”那几人舒了口气,这样死总不用那么痛苦。过了一会儿几颗头颅掉落,一地的鲜血。
碧瑶拿几个大红盒子装好,细心地打上了节。南珠虽走了,她的声音却如同魔鬼的语言,再空气中经久不散,“那我们明日再会。”
碧瑶兴奋地说:“小宫主你真棒,有句话叫什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却感到南珠身体传来的颤抖,脸色发白,似是要呕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神一般的女子是她的小宫主,不仅善良而且晕血,不知道她是如何下的手。
南珠回了房,却看见耀忧郁的脸上有骄阳般的笑意。“我……没想到你这么吓人。”只是想小小的惩戒,如何在别人眼中成了修罗。
耀恨恨地说:“人类都该死。”南珠听他的口气好像仇敌一般,事实上龙谷是因为人类的欲望而灭绝的,所以耀每次都在她的力气上加了几倍。
“你……呕……别把我也杀了。”这是个值得严肃思考的问题,耀贴心的给她拿来了盆子,“主人死了,琴魂也会陪葬。”主人放心吧,你可是仙人,不是肤浅的人类。
“呕……”耀看她那副弱鸡样,补充了一句,虽然还未觉醒。
南珠和皇子妃约好了一起面圣,女人不同于男人老的快。女皇头戴着祖母绿宝石镶嵌的皇冠,颇有气势,也掩盖不了她满头的银发。
这个女人开创了月照国的新纪元,却活的比任何人都累。“宣儿如何?”女皇虽老,声音依旧响亮,凤尘不由低下头:“和以前差不多。”都是半截入土了,“你说暗影殿那帮人误杀了我儿?”
女皇的话中满是怀疑,这么巧,这么粗心?南珠跪在地上,玉手托起几个盒子,“他们犯了错,已经自刎谢罪了,希望女皇能原谅!”
女皇的目光扫过盒子,里面是几颗人头,“尘儿,你来任一任是不是那几个?”凤尘是行医世家的女儿,看了差点间叫,但不想殿前失仪,颤抖着说:“母皇,是的。”
女皇心头的恨意解了几分,但还是说:“是与不是,等本皇调查完毕再说。”
南珠和凤尘都担了几分心,南珠心想万一女皇还是要追究,杀一宫的人实在有些罪过。
然而奇怪的是,几日后女皇宣告了天下:此事却是她夸大了,她孩儿受了些无关紧要的伤,都是她爱子之心太重。
三皇子府,凤尘一袭白衣,随时准备跟随夫君而去。女皇望向儿子虚弱地脸,头一回落了泪,你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谁是真凶,她心里和明镜一般。
可若要细查,大儿子也要被牵连,他是个善心的,定是受了人蛊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年轻的时候追名逐利,老了只想儿孙满堂。
或许应该除了那女子,却听儿子在垂危时念念不忘,罢罢罢。而凤尘却有了孕呕,原是三皇子不想带着她,用一个孩子来牵着她。凤尘眼眸有泪,夫君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抚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