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齐,朱雀国之相,育有一女名为紫苏,生的貌美如花,蕙质兰心。被皇上赐婚嫁于虎威将军之子方易。
这两家有滔天权势,堪称珠联璧合。众人翘首以待,只等紫苏出嫁那天的百里红妆。
然而出嫁前一个月,白家出了一件见不得的事。
白家正厅,红木做成的桌椅上面细细的雕刻着花纹,两对青花瓷瓶足有半人高,一架屏风上面画着百鸟其飞。而此时白家正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之中。
一女子身穿素色纱裙头戴金钗朝着白齐徐徐下跪,她鼓足了勇气说:“父亲,紫苏不愿嫁给方易。”
一旁的一位贵妇人闻言吃了一惊,拉了拉女子的手,说道:“紫苏这孩子向来懂事。这会儿定是在闹脾气,说瞎话呢。老爷莫怪。”
白相爷坐在正座,悠悠地喝着一杯茶,脸上仍旧无一分的表情。淡淡地说:“是爹爹考虑不周,你说说你的心上人是谁?”女子垂了垂眼,说道:“是二弟。”
此时,她身旁的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也跪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相,说道:“我与姐姐情投意合,求爹爹成全。”这下看好戏的另外一个妇人也急了起来:“展儿,你说的什么胡话啊。”
白相冷冷地看着她们,手中的杯子被他砸成了粉碎,说道:“孽缘。”他望向女子,说道:“紫苏,这些年爹爹可有亏待你。”女子摇了摇头恭敬地说:“不曾。”
白相又说:“且不论你们姐弟相恋是多么不论。你可知悔婚我们家要受到多大的惩罚?”女子一时答不出话来,“这……”男子急了:“你休要怪姐姐,她并非你亲生,所以我们也算不得*。”
白相挑眉:“原来你们知道了啊。可是展儿,紫苏已经被我养到了这么大,在别人眼里她早已经是我白家的千金了。”他瞥见大女儿苍白地脸,又加了一句:“你本有大好的前程,有了这样的名声,朝廷哪敢重用你。”“我不怕。”男子满脸决绝之色,白相轻哼了一声:“你们真是太年轻了。”
末了他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把大小姐和二少爷送回房里,让他们好好反省。”底下的仆人们把各自的主子拉回了房间。两妇人也急急回去,独留白相一人静静沉思。
大女儿和二儿子之间早有暧昧,他看着但是不说,以为伦理纲常会对她们有用。他内心叹息一声,想起了大女儿那张酷似清澜的脸,心中滑过阵阵涟漪,脸上也有了一丝柔情。
清澜可是他年少的时光里唯一爱过的人啊,可惜她已经死了。可是把她女儿带回来视若己出的养着竟也错了么。他望向相府门口那块高高的牌匾,展儿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没了展儿这个相府怕是要没落了。
所以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说道:清澜因为紫苏是你的孩子,我可以容忍她做任何事,但不能毁了我的儿子。
紫苏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发呆,她的丫鬟柳儿素日是个活泼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白相爷突然来了,柳儿识趣的退下了。相爷的手中是一杯毒酒,名日荷带边,这种酒极为香甜,喝了会让人一睡不醒。紫苏见了这酒,瑟瑟落泪,问道:“为什么?”
相爷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贫穷甚至被人追杀的差点没命,讲起她弟弟的聪明伶俐雄才伟略,讲起他平日里对她如何的疼爱。
末了,向来骄傲地相爷竟然也有一丝泪落下,紫苏忽然笑了,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她可以什么都不管,可是她的弟弟该如何呢!就算她们不是亲姐弟可是正如相爷所说的,难容于世人。他的弟弟是庶子从小就备受欺凌,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才有资格站在了相爷的面前。
他的前途本来一片光明,可是他的脾气又是如此固执,所以只有她这个姐姐替他放手了!
荷带边的滋味真好啊,渐渐地她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幻境。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生的粉雕玉琢,脸上却挂着点点泪珠。
她想伸出手去替他擦拭泪,画面忽然又一转出现了一个玉树凌风的少年,手捧着一朵荷花。
冷冰冰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孩子般的稚气,兴高采烈地对她说着什么。忽然,她觉得五脏六腑一痛,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柳儿进屋便见了小姐半死不活的样子,低低的呜咽。她没想到老爷那么狠心,可是她只是个丫鬟啊。她来到二少爷房前重重敲门,喊道:“二少爷,救救大小姐吧!”
里面的少年听到了消息,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却见姐姐气夕若游丝,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便知道这是白相爷的手笔,他抱着姐姐的身子,冲着相爷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好狠的心。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相爷说:“谁让她不知矜持勾引自己的弟弟。”少年流着泪,声音沙哑:“是我怂恿的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相爷一字一句地说:“可是你是相府的儿子。”
少年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姐姐的身子已经开始发凉,他打发下人去请大夫,下人哪里敢。相爷见他挣扎痛苦的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姐姐喝的是荷叶边,天下无解。”
少年听了黯然垂手。只有一点点的看着她姐姐如灯火般渐渐黯淡,而他无能为力。
姐姐说:我最讨厌泥泞的土地,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我最喜欢荷花的香味,最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所以少年给姐姐穿上最漂亮的衣裳,放在了竹排上。让她姐姐漂浮在水面上,穿过了一盏又一盏他为她亲手点亮的荷灯。
姐姐若有来生,你在忘川湖边一定不要走那么的快。请你一定要等等我,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啊。
而暗处躲着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红衣笑的邪魅,一个穿着白衣谦谦如君子。
红衣男子笑着说:“这便是尊上的女儿,未免太过窝囊。”
白衣男子声音温润动听:“小宫主已经那么可怜了,还有你的话千万别让尊上听见,他会扒了你的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