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见楚耀答应，心头一阵感动，虽然她知道面前帝王的软弱，但是她还是开口告诉楚耀，为楚宇轩解毒的药可能太后娘娘是能得到的，这只是楚歌的猜测，但是她还是告诉了楚耀，因为如若那毒是太后下的，那只有楚耀能从太后的手中拿出解药。

楚耀听了楚歌的话，明显的一怔，但是随即，神色恢复如常，只是简单的笑笑，然后轻声的问楚歌：“如果你真的去了，你会想我吧？”

“如果有生的日子，那肯定会想你的，毕竟在栖凤宫中生活了这么多日子。”楚歌淡淡的笑容浮起在惨白的脸上，那努力装出来的喜悦让人心疼。

“楚歌，你恨我么？恨舒贵嫔不？恨母后么？”楚耀再次开口，看着楚歌的时候满含深情，说出的话也很是突兀，让楚歌有些摸不着头脑。

“恨你做什么呢，这条路终究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没多少关系，只是太后和舒贵嫔，我是不能不恨的，如若不是他们，我最起码是健康的，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们，让我连最后的日子都过得不快活，我怎能不恨他们。”楚歌的话语刚说完，楚耀就打了个寒战，楚歌也是冷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今天他来这里，除了告诉自己必须赴死，剩下的就是原谅。

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如果害死人还要问被害人是不是原谅自己的话，那这个杀人的凶手也太逍遥自在了，这个世界不是他自己家的，所以，绝不原谅。

楚歌说完话之后，就回过头去，她知道接下来，肯定是无休止的歉意，愧疚，忏悔，但是这些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呢，更何况这样歉疚的情绪还不是来自肇事者本人，而是楚耀。

楚歌扭头不看楚耀，但是心底却开始心疼这个帝王，母亲，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为他分忧，没有一个真正的知道他的心事，这样的帝王，真的是孤家寡人吧。

楚耀见楚歌背对着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就轻轻地踱步出去，在走到玲珑跟前的时候，轻声的对玲珑说：“你可能已经知道了，薛韫欢专门来信要求，让你陪着你们的小姐前去，我看了，后天是吉日，后天就送你们主仆前往薛国。”楚耀后面的话是对着楚歌说的，只是在楚歌的满前，他说不出这样绝情的话来，但是这样的话语出来之后，栖凤宫的空气都变成了冰冷的了，虽然谁都知道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但似乎谁都没想到会这么的迅疾。

“楚歌，你放心，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你会走得很风光。”楚耀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现在他是真的不敢再在栖凤宫中待下去了，这里的空气已经冷得能让自己揪心，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心一寸寸的断了，他边往宫外走，边流泪，心底还不断地念叨：“楚歌，原谅我的绝情，我也是没有办法。”

在楚耀走后，楚歌艰难的翻过身来，看着已经人去屋空的宫殿，悲伤再次铺天盖地而来，这样的命运，她不甘心，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泪一滴滴滚落，不长时间久再次淹没了楚歌的神智，她再次的陷入昏沉之中。

昏沉，几乎成了她在栖凤宫的主旋律，成了她生命留在栖凤宫中最后的风景。

等楚耀离开许久之后，楚歌才在沉睡中醒来，看到玲珑那张紧张的脸，楚歌只是无力的笑笑，嘴角苍白的好像被抽去了血色，但是脸上还是努力的挤出笑容，只是那笑容苍白的像是苍白纸上的画，没有任何的生命力可言。

“玲珑，怎么不去休息呀？”楚歌轻声的问，话语中满含深情，玲珑是要陪着自己去薛国的那个人，几日后就要踏上征程，所以她希望玲珑能好好的养好自己，陪自己一起风雨兼程。

“小姐，你这个样子，玲珑不放心。”玲珑的话语刚完，楚歌捏着玲珑的手就紧了一下，能这样关心着自己的，除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玲珑了，这是除了父亲之外自己的至亲之人。

玲珑感悟着楚歌对自己的温暖，攥着楚歌的手更紧了。楚歌只是轻声的说了句：“妹妹，扶我起来。”

楚歌叫玲珑妹妹，自己是楚府的三小姐，虽然和玲珑关系很好，但是毕竟尊卑有别，可是现在楚歌却想叫玲珑一声妹妹，在玲珑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的心也做出了决定，不管自己是何等的处境，玲珑都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的骨肉至亲。自己的姐姐已经找不到了，爹爹也终将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唯一能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只有这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妹妹。

楚歌艰难的撑着身子，走到书桌前，示意玲珑为自己磨墨，自己则轻轻地握住笔，将娟秀的小楷一行行的落在澄心堂的软纸上。

“宇轩：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生死了。

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你能看到这封信，因为你能看打这封信就是你毒解的时候。

我爱你，是在你出征那天开始的，我喜欢你为了我穿上铠甲，喜欢你为了这个卑微的我纵横沙场，创造一连串的奇迹。可是我注定和你无缘了。

我将要成为薛国的祭妃，将要成为薛国皇帝侮辱的对象，甚至命都不保，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要为了我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要你好，我就好，即使我死了。

我希望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能够好好地活着，努力的将自己变成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等你将薛国扫平的时候，九泉之下的我也会欣慰的。

宇轩，我答应过你，要等着你回来，可是很遗憾，等着你来的只有我这封凉薄的信。原谅我吧，更原谅我，无法跟你携手一步步的走向未来。

我的姐姐楚语，是喜欢你的，这是你一直就知道的，我离开之后，请你将姐姐娶了，让她替代我守护着你吧，她会像我一样爱着你。

宇轩，就此诀别吧，千言万语，我只将自己的心留到这张纸上。

爱你的：楚歌

正耀三年秋

信未写完，楚歌的泪就潸然泪下，有斑驳的泪水落到纸上，一滴滴，晕染了墨迹，晕湿了心情。

只是活人写一封诀别的信，无论如何都会带上无奈和伤感。

楚歌写完这封信的时候，浑身绵软，一脸的汗珠，软软的依偎着桌子，紧紧地抓着玲珑，用眼神示意玲珑将自己扶到床上，可是自己已经没有气力走到窗前，整个人已经绵软的跌倒在桌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