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韫欢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后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了,她是知道了薛韫欢出宫的原因,才匆忙赶到薛韫欢的寝宫来等他回来,她不知道楚歌和薛韫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楚歌和袖儿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在新年的晚上,在所有人都合家团聚的时候,去挖一个无辜女子的坟墓。 太后知道楚歌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人,可是却做出了这样的让人匪夷所思的肆意妄为的事情,她想知道理由,更想知道薛韫欢是怎样的处理这件事情。 薛韫欢走近宫来的时候,颜色中全是颓唐,薛韫欢轻轻地走到太后的面前,轻声的喊了一声:“母后。”然后就再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太后的身边,静静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后知道每当触及关于楚歌的事情,薛韫欢的心中都会满是疼痛,现在这样沉静的表现,不像是自己的儿子,她等着薛韫欢说话,可是薛韫欢却从来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一般。 “皇儿,楚歌呢?”皇太后在那里坐了许久之后,才突然的醒过来一般,问道,按理说楚歌会被薛韫欢带回宫来,可是现在自己竟然没有见到楚歌,昨天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有些龃龉,却不至于回宫都不一起吧?在太后的眼中,他们的隔膜不过是浓密感情中的一丝缝隙,不至于变成银河一样旷达的隔阂。 “楚歌已经离开了。”薛韫欢轻声的言道,正等着答案的太后因为薛韫欢的话瞬间石化在当场,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了,楚歌怎么会离开?去哪里呢?在薛国,皇宫是她唯一的家呀,在薛国,她并没有相熟的人,她只身一人,又能去哪里呢? “你怎么把她自己……”太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薛韫欢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男子,连自己女人的生死都不顾,而且前几日士兵作乱,现在应该是余孽未清,想到楚歌的处境,太后的心中就全是担心,她担心楚歌会出什么事情,即使有一个万一,也是薛韫欢无法承受的。 “楚玉韵带她走了。”薛韫欢知道是楚歌会错了意,所以再解释道,知道楚歌离开,再次见了楚袖的遗物,自己的心中全是哀凉,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废话,所以他的话语很是简单,言简意赅,却有让人心魂游离的力量。 太后站起身来,看向薛韫欢,好像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一般,楚歌走了,薛韫欢竟让放楚歌离开了,楚歌已经跟着自己的父亲会楚国了,可能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太后突然想起早晨的时候,楚歌过来给自己请安,神色中全是歉意,当时自己还不知道楚歌的打算,还以为楚歌是因为和薛韫欢的相处犯难,却不想楚歌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太后没想到,楚歌在当时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是楚歌走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的韫欢又该怎么办?太后的心中一片绝望,薛韫欢的哀伤自己也看在眼中,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太后觉得自己很是惶惑,心中却全是连绵的痛意。只是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慌,轻轻地站在薛韫欢的面前,给失落的薛韫欢最踏实的温暖。 “皇儿,你难道不喜欢楚歌么?为什么放她走?楚歌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吧?”太后提醒薛韫欢道,现在如若薛韫欢能够想明白的话,最好是马上去将楚歌追回,只有追回了楚歌,自己的心中才会变得坦然踏实。 薛韫欢轻轻地点头,自己知道,楚歌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不是楚歌,自己不可能自私到那种地步,不爱,还要圈禁他,所以他才选择的放手,楚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选择了尊重。 薛韫欢静静地看着自己很是忧郁的母亲,心中满是哀痛,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愧疚,自己不想让母亲担忧,可是自己不能委屈楚歌,楚歌不是别人,那是楚袖的妹妹,自己不可能委屈了她,自己给不了她很多很多的爱,那自己就给她自由,让她去寻找自己的爱,冲儿对她的感情,应该也不是简单的友情。 薛韫欢佩服自己的大度,如若楚歌不是楚袖的妹妹,自己可能不会大度到这个地步,自己想要的东西永远都是简单的,包括很多的像极了楚袖的女子,可是他不敢将楚歌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怕楚歌会恨自己,那样的话,自己没有脸见楚袖。还是楚袖,薛韫欢觉得楚袖更像一个魔咒,自己一生都脱逃不了。
“母后,我只是不想对不起楚歌,不想愧对九泉之下的袖儿。”薛韫欢回答自己的母后,更像是给自己解释,如若不是为了楚袖,可能自己不会舍得放手,楚歌虽然没有楚袖的天真烂漫,但是她的聪慧和果决,更适合做一个皇后。只是自己对楚歌没有感情,将楚歌留下,对楚歌是不公平的。
“你应该知道不仅仅是楚耀连楚宇轩都喜欢着楚歌,你这样放她回去,估计她会成为别人的女人,到时候你想要,都要不到了。”太后善意的提醒,虽然楚宇轩也跟自己叫姨母,但是那个孩子毕竟和自己没有血缘之亲,在冲儿和薛韫欢面前自己都会选择将楚歌给薛韫欢,更何况那个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孩子。
楚歌,那是一个长的像极了袖儿的女子,那更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太后相信她是薛国最合适的皇后,只是她的皇儿留不住这么优秀的女子。
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薛韫欢,薛韫欢正痛苦的闭着自己的眼睛,母后所说的自己一直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歌,那是袖儿的妹妹,自己好像只能将她当成袖儿的妹妹,所以自己对她的宠爱会和别的女人不同,他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而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欺侮的女人,所以所有人眼中才会觉得自己宠爱楚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薛韫欢终于睁开眼睛,眼中还喊着盈澈的泪水,他对着太后,轻声的说一句:“我忘不了袖儿,现在接受楚歌,对楚歌是不公平的,如若我们真的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母后你就不要为难了。”薛韫欢主意已定,自己爱的是楚袖,不会爱上别人,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承诺,也是对太后的承诺,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出之后,自己的母亲心再次变得针扎一样的疼,前几日自己还想着薛韫欢会有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却没想到,仅仅是几天的功夫,一切又将改写。
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对薛韫欢说:“有些事情,你明白就行,不要和我说什么,我不关心,这些东西对我,都不重要的,我只是希望你好,哀家还一直盼望着能有自己的孙子,我的要求不高。”太后说完话之后,很是哀怨的看向薛韫欢,薛韫欢只能低下头去,他对那些自己不爱的女人没有兴趣,所以才没有子嗣,这也是袖儿留给自己的纪念,每当自己想找一个女人解决一下自己心中的憋闷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全是袖儿被蹂躏的场景,那样的场景,是薛韫欢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母后,如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儿臣心动的话,我会给你生很多的皇孙,只是现在那个人还没出现。”薛韫欢的回答很简短,但是也让太后的希冀全盘覆灭,她看着薛韫欢,心中却全是喜悦,因为薛韫欢对自己说,如若有一个动心的人,会给自己很多的皇孙,这就是说自己的皇儿并不是没有了男人的能力,只是自己不屑将自己威猛的一面展示给这些他不入眼的女人。
太后的欣喜薛韫欢看在了眼中,却懒得解释,其实这么多年母亲处心积虑的给自己找女人,不过就是看自己对女人有没有兴趣,却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在经历了楚袖之后已经有了洁癖,自己要的就是很简单的幸福,身体的接触,那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的,不然自己和当年进入袖儿身体的自己的皇兄们没有什么两样。
“母后是担心这辈子都等不到你喜欢的女子,那样,我不是空等,薛国这样大的江山,总得后继有人。”太后知道薛韫欢的眼光是极高的,一般的女子入不了薛韫欢的眼,所以她还是想劝徐温热换放弃,因为只有薛韫欢放弃自己心中的坚持,自己的皇孙才有可能。
薛韫欢笑着看向太后,他知道自己的母后是有些得寸进尺了,母后刚刚知道了自己的隐私,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给他一个皇孙,可是皇宫中的女人,有哪个是省油的呢?即使自己不在乎,等哪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势必然会在后宫中搅起一番风雨,到时候后宫之中永无宁日,倒不如现在,不管是谁,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也就没有手中的筹码,也就没有人能觊觎皇后的位置,相对的相安无事,自己不想给自己制造麻烦,除非那个麻烦的母亲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接受麻烦。
太后听了薛韫欢的话,终于无奈的摇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的,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既然薛韫欢有自己的打算,那自己就不该干涉了,而且自己应该相信儿子的眼光,他看中的女人,应该不是平凡的女子,那样,自己的皇孙到时候也不是庸脂俗粉的女人,宁缺毋滥,太后也觉得这样最好,如若当年先皇能有和薛韫欢一样的想法,也不会出现诸王围攻欢王府的事情,当然,如若先皇真的有这样的心思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
太后终是控制住了自己想左右一切的心思,轻轻地离开了薛韫欢的寝宫,也许自己原先的决定是正确的,自己确实不该管皇儿的事情,如若自己不管,可能也就没有了今日楚歌离去的事情,自己的皇儿就不用这样伤心难过了,不过话说回来,如若自己早早的就决定了不参与这些事情,薛韫欢连楚歌是袖儿的妹妹都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