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逸回去的时候带着满心的担忧和心底无限的伤神,却在回来的时候碰上了黄公公一脸的兴奋,黄公公见臣逸回来,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心底连绵的激动,高兴地对着臣逸就说:“公子,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臣逸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被黄公公的话语吸引,只是停止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黄公公将话说完。
黄公公走到臣逸的面前,对着臣逸笑言道:“公子,你身上的寒毒有救了。”黄公公说话的时候,神色中满是激动,看那架势,像是要将锦官抱在怀中一般,臣逸只是认真的看了一眼黄公公,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轻声的对黄公公说了一句:“你知道那解药是什么么?”
臣逸的一句问话,让黄公公瞬间没了主意,黄公公只是遗憾的说了一句:“只要有救,还怕找不到解药么?”黄公公的话语是在安慰臣逸,也是在安慰自己,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对臣逸说明,只是他敏感的感觉到,臣逸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声音中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好像这个结果他自己早就知道一般。
“解药只有一个,但是我不会用,我宁肯死都不会用那个解药。”臣逸仿佛在心底发誓一般,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黄公公只是吃惊的看着臣逸,看着他一步步的在自己的视野中越走越远,在走近自己书房的时候,臣逸突然地回过头来,对黄公公说,那个能解我寒毒的解药,我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你可能忘了,我除了是父皇钟爱的儿子,更是一个出色的医生,还有,我从中毒那天起,就开始寻找解毒的良方。
臣逸说完话之后,神色中的仓皇之意更重,好像阔别良久的寒秋再次降临人间,能在瞬间将人的心吹的寥落,黄公公见臣逸神色凄惶地将自己书房的门关闭,许久,都没有再打开,夜已经渐渐地深了,臣逸的书房却并没有掌灯,黄公公只是站在那里琢磨着臣逸的话,他不知道那解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臣逸如此的珍视,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舍得用它,当然,那也是太后的至宝,不然太后不会试图杀了所有的人来求得那个秘密的封存。
等到夜半的时候,臣逸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他如一缕幽魂一般,轻轻地走到黄公公的身边,因为黄公公长久的站在夜风之中,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鬓发中竟都带了几分湿润的光 泽,臣逸对着黄公公清浅的一笑,轻声的言道:“黄公公,你知道有解药之后必定会想尽办法为我找到解药,可是,真的不用了,那解药即使她愿意给,我也不能要。”臣逸说话的时候轻轻地拍着黄公公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公子,你应该知道,老奴平生的所愿不过就是能找到解药,那样老奴就是死也有脸见先皇了。”黄公公听臣逸的话语,心底一片惶恐,他不知道如何讲述自己心底的恐惧,因为臣逸的话语越是肯定,那臣逸能毒解的概率越低,昨天那个大夫的话还在自己的耳畔回响,臣逸还有的时间不多了。
“黄公公你不必多费心思了,那个解药就是锦官的心头之血,你觉得我能要么?”臣逸说话的声音骤然提起,看向黄公公的时候神色中叶多了几分冷寒。黄公公也被臣逸的话语惊住,他甚至不敢相信臣逸所说的话,为什么又是锦官,为什么每次在事情的紧要关头,臣逸都会和锦官紧紧地牵连。
黄公公神色凄楚的看了臣逸一眼,久久不知如何言语,臣逸也只是看着黄公公不说话,等着黄公公给自己答案。黄公公的神色多了几分悲悯,但是看向臣逸的时候,眼中却多了蓄满的泪水,良久之后,黄公公才轻声的言道:“这也许就是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黄公公说完话后就对着臣逸做了个揖,轻轻地走离了这个小院。
臣逸很满意黄公公的反应,想必黄公公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就不会总是费力于怎么得到解药,因为那个解药,自己不舍得吃下,也不允许任何人将那解药放到自己的面前。这是自己这一生拼尽了全力都要做的。
臣逸自己回到书房,点燃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让整个书房都温馨静谧不已,臣逸静静地坐在灯光下,脸色平和温润,整张脸虽然苍白,但是却温润的如一副清淡的水墨画,只有眼中如秋水般的眸子,不时有潋滟的流光溢出,仿若窗外天边的寒星闪烁。
“公子,几位大人已经安然的救了出来。”黄公公闯入臣逸的书房,打破了书房最后的宁静,臣逸果断的回过头来,看了黄公公一眼,却突然失神一般的说了声:“好”。然后整个人就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好像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般,黄公公赶忙的走到臣逸的身边,轻轻地为臣逸拭去了额头的汗珠,然后轻轻地将臣逸抱在了怀中。这个季节,空气中还带着凛冽的寒气,臣逸单薄的衣衫下虚弱的身体却溢出了虚汗,这让黄公公忧心,臣逸虽然自由就寒毒深种,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保养得当,加之他素日练的武功,所以身体一直还算健壮,只是今日这般情景,却让人心底生出不绝的担忧。
“黄公公,我现在身子有些发热,麻烦你去看一下各位大人,这段日子,他们受苦了。”臣逸轻声的言语刚罢,黄公公就点头离去,那些在刑部大牢中呆了许久的大人们,素日和黄公公的交情匪浅,现在别说是臣逸吩咐,就是臣逸不吩咐,黄公公也会在臣逸休息之后只身前往的。
可是黄公公刚走到书房的门口,臣逸就再次开口,仿佛是要告诉黄公公一般,只是他的话语声音很低,只是轻轻地说:“那些劫走这些大人的,是锦官的人。”说完之后,臣逸的眼角就再有烟雾浮起。
在劫法场的时候他听自己的部属说有一群武功高强的人抢走了那些人,当时臣逸是断定自己想要救的人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抢走了,他甚至自己的人在这个晚上贸然出击就能将那些大人们救回,理由或许只有一个,他们根本就没有严加防范,譬如凤娇,如若真的严加防范的话,恐怕早就被派去守卫了,虽然他只是个女子,但是他的武功却是前所未有的好,除了锦官,谁还能号令天下最精锐的丐帮,能让他手下的虎狼之士侧目的唯有锦官的丐帮啊。
臣逸断定是锦官的时候,心头再次泛上连绵的喜悦,他想要透露给黄公公,不外乎是想让黄公公知道,锦官的心也是为自己的,让他千万别打锦官的主意,他这样的心思,黄公公如何不懂,在听了臣逸的话之后,他只是轻声的说了句:公子放心,锦官是你的心头之宝,也是我的。”说完之后,黄公公就匆匆的离去,只留下臣逸在这空寂的书房,臣逸艰难的站起身来,在暑假中抽出一卷画卷,画上的女子,清淡如菊,明艳却胜于荷花,他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便觉得心都痴了。画上的女子每一张都是锦官,只是里面的女子或喜或怒,明媚娇艳如同春天的花朵,臣逸只是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些画卷,都是锦官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思念她的时候画的,里面有的根本就不是锦官的样子,只是神情和气度像极了锦官,臣逸看着画中的女子,久久,只有泪滴落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从开始的假死一直到现在帮自己救出牢中的亲信,没一件,都会影响自己的大局,每一步,都对自己的大局有着莫大的助益,如若说这个女子不爱自己,那他真是没有理由为自己做这一切,她努力为自己经营的每一事情,,都是她心的体现,自己现在能感觉到锦官对自己的偏偏温情,可是上苍,又是多么的不公,在让一段爱情到达自己面前的时候,却让自己选择离开。
现在自己是多么的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他害怕自己离去之后锦官会伤心,他害怕锦官会受不了自己不在的寂寞,虽然锦官现在一心的药逃离自己,但是等自己离开之后,想必她的心会像自己父皇当年一般的苍凉。臣逸还是忘不了母妃死后父皇过的凄苦的岁月,也正是因为父皇那长久的自责和无尽的寂寥,让自己原谅了父皇对母妃所做的一切,他没有理由再去怨恨了,因为上苍都在惩罚着自己的父皇。
那样的日子,度日如年,臣逸不希望锦官会拥有,可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每况日下,每一次毒发之后,他都是颤颤巍巍的触摸自己的脉搏,那么虚弱的脉搏,没有丁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力度,每次摸到自己的脉搏,自己心底都会莫名的发慌,曾经有人中过河自己一样的毒,最后那人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死去了,他现在也担心,自己会在不知不觉间死去,在自己还没有为锦官安排好一切的时候,所以,他现在不敢睡觉,他怕睡去了之后再也不会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