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其实一直都迷惑与自己与墨渊之间的关系，她想要离开，过自己的生活。而墨渊则是不再让她远离半步，就算是战斗中都要分心。

但是却又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什么都没有与她商量，好似他决定就好，而她一定会接受。

这样的情况屡次发生，随意越来越抗拒。

“墨渊，我有没有与你说过，我想要自由，不要被束缚。”随意还是走了进去，她知道这些问题要是还不解决的话，她定是不能心安。

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这是她的想法，但是并不是t墨渊的想法。

只见墨渊瞬间沉了脸，半倚着床边，寒着目光道，“你觉得我束缚了你？还是说这只是你想离开的？!”

越说到最后，墨渊的神色更加阴沉。

随意皱眉。

“我说了，意儿。你不能离开，为何就不能够听我的？”墨渊的声音完全冷了下去，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他不明白的是，随意纠结百转的心，明明是对他不舍，为何总是想着离开，明明是对他有情，为何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分明说得很清楚，即使没有明确表白，也暗示或者间接说了。

为何还是不行？

“你若是不愿意立即做天妃，可以将婚期缓一缓……总之地界绝对不能再去了。”墨渊站了起来，缓步走向随意。

他的伤好了许多，自身就有着可怖的恢复能力，而加上军医开的药，以及随意的丹药，外伤已经在一天之内好了大半。至于内伤与灵脉的损伤，就不是那么容易好。

但应对随意已经足够了。

随意也冷冷回视，不自觉退了一步，“你什么都不明白!没有人心的你，什么都不明白!”

随意心中烦躁，目光恹恹，她是要如何才可以要墨渊明白，她不是不愿意留下，而是不愿意被安排好人生，更加不愿意被身份束缚!

如果是注定了下一步要放在哪里，连个选择都没有，她还宁愿回到原来的世界，宁愿墨渊从来都未曾对她动情。

“那你说，我不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我要如何去明白？我给你的自由，你却是当做是束缚!你难道以为有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墨渊一步步逼近，一把抓住随意意欲逃离的身体。

大手放在随意的肩上，紧紧钳住。

随意的目光涣散了一瞬，渐渐汇聚之时，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道，“我的自由不需要你施舍。”

几乎是一字一顿说道，不像以往。

墨渊的瞳孔蓦然睁大了，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一阵钝痛酝酿了一会之后，渐渐蔓延开来。

手上不自觉用了力，随意目光黯淡，挣脱了束缚，转身跑了出去。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随意的脸庞，一点点将温暖带走。未知的寒意侵蚀了心脏。

墨渊最后的眼神，竟是令她变得不像自己了。要是再不逃开，事情就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么？”寮塬族长出来巡逻，刚走了不久就看到了眼神空洞，六主无神走着的随意，十分惊讶。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随意竟是还没有睡……神色还是异常的。族长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劝导，“姑娘回去吧，君上想必要着急了。”

族长抖了一下，其实那样强大的君王，他实在想象不出为一个女人着急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女人这种生物，并不是一定要有，他身为族长，必是要将自身的能力寻一个最好的传承之人，最好的莫过于自己的儿女。他结婚生子的理由便是这样简单罢了。

见随意不语，寮塬族长又想了一下，微皱着眉，压低了声音，“也许这一件事情，并不适合由老夫来说，但是……想必也不会有谁胆敢说出，而君上也不会主动提起。”

族长一副要讲秘密的架势，随意却是退了两步，了无兴趣：“那就别说了。对族长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有些事情不适合说就不必说。”

随意说完，转身就走了，神神秘秘的东西，还是不知为好。

“随姑娘，你可知天界从来都未曾有过天妃？”寮塬族长急忙道。

随意果真顿住了脚步，身形微动。

“从未有过天妃？”随意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似是不相信，她是知道天界存在的时间比起地界不知道多了多少，墨渊即是离开了天界几十万年，那么这个天界至少存在了几十万年，又怎么会一位天妃都不曾有过？

君王，不应该是三妻四妾？就连地界的界君也都有几个妻子，天界的天君不应该是有更加多么？

“族长，”随意回过头来，神色中有些许严肃，“天界到底存在了多久？”

见随意似是有改变主意的倾向，族长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道，“天界一统之后，不过是几十万年。老天君一统天界之时已经年老，在位不过几千年。而后即位的便是君上，在位不久便被同门师弟用诡计夺位。君上性情纯良，能力更超老天君，是位难得的君主!”

原是有几十万年了……既然老天君年老，没有天妃也在情理之中，墨渊在位不久，也许是不着急，也是可以理解。那么现任的天君呢？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没有立天妃？

难道天界的人都是性冷淡么？

随意脑中闪过一点亮光，问道去，“这几十万年间，你们寮塬一族都换了十代，为何天君还是那个小人？”

小人这个称谓，其实是随意不知道如何去称呼才脱口而出，在尊崇寮塬族长的面前将那人称之为“天君”极为不妥。但这无意中说出的两字大大使寮塬族长愉悦了，笑吟吟道，“并不是只有一任，在二十万年前，那人感觉自己有些不行了，将自己封印起来，之后有几人被任命为天君。但那些都是一些不合格的人，就连战神都敌不过，如何可以担任天君一职？君上才是天界选定的天君，也只有君上有资格……”

好似无论什么话题，寮塬族长都可以毫无违和感地夸起墨渊，还满脸的自豪。

随意听得有些腻烦，不耐烦打断道，“你说那个人封印了之后还可以重新醒来？重新掌权？”

难怪会是一个棘手的家伙!

随意对天界存在的逆天手段更加钦佩了起来，要是她有这样的手段，也许就不会发生太多的悲剧。

“的确如此!”寮塬族长有些高兴，笑了笑，“那人确实有点手段，但再怎么都是个小人罢了，怎么都比不上君上!那些愚蠢的人竟是不管在位的人是谁都不曾在意，当真是愚昧至极!君上几十万年前遭受那等灾难，却是依旧可以回来，重现当年的英姿，其实君上……从未输过。”

随意抿抿唇，寮塬族长就是墨渊的脑残粉，说什么话都向着墨渊。

不过他也有说得对的，墨渊从未输过，即使是后手都留得十分漂亮。

想到这，随意不禁苦笑，她与墨渊，都是不愿意服输的人，即便是在感情的面前，都是一样，挣扎着，探着，尝试着前进。她却发现，其实是不适合罢，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在天界，她便是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去从头开始学，即使是最简单的一些东西都不知道，就像是新生儿，一眼看过去都是新奇的事物，仅是眼前之景就有着许多的疑问。

是不安罢，初到一地的惶惶不安，不知前路如何的彷徨。

随意暗自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是十分容易叹气，自从遇到墨渊之后。

“所以，姑娘不必如此不安，君上需要时间，姑娘也需要时间，天界的第一任天妃，除了随姑娘之外，再不会有！”寮塬族长笑眯眯道，随意的神色变化他是看在了眼中，所以镇定了不少。

她的情绪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随意摸摸自己的脸，含笑点头。

不曾有过天妃，而墨渊执意要她留下，这一份暗示十分明确，墨渊只是要她留下，给予她地位以及与他共高度的权力。

这便是给她的最大的承诺，面对的是整个天界的人。

那股想要逃离的冲动渐渐淡了一些。

思绪飘飞，一夜的时间便悄然过去，随意看着天色渐渐亮起，才缓缓闭上眼眸，修炼起来。

有墨色的衣摆在风中飘动，就这样静静飘动了一夜，无人知晓。

“君上。”

墨渊从帐篷中走出来，金色的眸子恢复了原来的色彩，脸色略微还有一点的苍白而已，不知情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受过怎样严重的伤。

是他太急了么？

大将军迎面走来，行色匆匆，朝墨渊行了军礼汇报道，“君上，敌方开始蠢蠢欲动，我方已经做好的随时出击的准备！请君上指示！”

墨渊神色不变，昨日大将军来将战况汇报的时候就将敌方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洛璃家族与梵天一族产生了分歧，洛璃一族率先撤离了战场，致使梵天一族于征伐司全员都只得撤退。

这一场原本在墨渊的计划中还有大半个月的战争，瞬间就不值一提。

只要军心不统，那么即使有再多的兵力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一盘散沙，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随姑娘在何处？”墨渊问道。

大将军愣了愣，道，“属下不知。”

墨渊便将目光放在了远处，神色有些阴沉。

一个晚上了，竟是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意思，是这样的讨厌与他在一起么？

先前的笃定在随意的极端反应之下，墨渊也变得不敢确定，他不知道随意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沉默了良久，墨渊静静站着，其余的人更是不敢乱动，没有墨渊的指示，愣是没人敢出一口大气。

“准备出战罢。”墨渊沉声下达命令，战争尚未结束，有些事就只能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