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妞睁眼一看自己衣衫不整,方才睡梦之中又似乎有些痛楚,莫非是让这人破了身子不成?她悲愤欲绝,手掌一番运力径直劈来,大喝道:“淫贼!竟敢轻薄我,我杀了你!”直往刘嵘的胸膛而来的这一掌虎虎生风,若是中了,这自命不凡的厚脸皮刘公子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想不到,这个俏丽女子竟然还有一身的功夫,看来傍晚的时候,刘嵘在她的大棒威逼下落荒而逃,也是相当明智之举了。但是掌力未到,那女子却是“唉吆”一声,抱着肩膀停了下来。右肩处的剑伤果然有几分严重。
这边刘嵘抚了抚胸口,都说人吓人吓死人,这自己方才还沉浸在大鱼大肉的美好幻想之中,陡然间被她这么一喝,心脏着实还有点受不了。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这恩将仇报的小娘皮自然是满腔的怒火,早知道,就趁她昏迷的时候多占一些便宜了。“淫贼!你——”那小女子半倚在墙壁上,面色苍白,酥胸起起伏伏之间,波涛汹涌。
“嚷什么嚷?我什么我?我怎么了?我是你恩公!你这小娘皮怎么能对你恩公我这么大呼小叫的?话说你心里还有点礼义廉耻的概念没有?恩公面前竟然也动手动脚,寡廉鲜耻!”刘嵘站直了身子,将穿着的灰旧长衫整理一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边小娘皮好像刚刚从那惊慌的心情中迷糊过来,再一看看自己的肩膀,虽然说是春光乍泄,但却也被细心地包扎好了。再看看面前这个人模狗样,一派正义凛然神色的雄伟男子,好像这才渐渐回想起一些事情。原来竟是面前这人救了自己。她想到此,神色终于渐渐平缓下来,可一记起傍晚时分这人在自己门面里的龌龊行为,禁不住又提了提精神,冷眼望着他。
“这是什么地方!”她冷脸问道。
“悦来客栈,行走江湖者必须Vip之地。”双手并用拍打了两下寒酸的衣衫后,刘嵘也在桌边坐下,淡淡答道。
“你又是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此等行径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有何企图!”那女子飞速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果然有几分客栈的味道。
“大小姐,是我救了你耶,怎么你倒是还开始审讯起我来了?问我家住何方干嘛?你跟我嫁过去啊?听你的语气倒像是你救了我一样。”刘嵘兴趣索然,面前的这个小娘皮美则美矣,但是这种防贼一样的眼神实在是让他难受的很,就算老子长得像贼那也是救你性命的贼啊,你不以身相许就罢了,怎能还这样待我!
那美丽的小娘皮闻言脸上显现一丝不好意思,不一会儿,却是又理直气壮地怪罪道:“谁让你白日里那么轻薄,一看就是个登徒浪子,如何让我相信你对我没有图谋不轨?”
“我了个去!我登徒浪子?你摸着自己的大胸脯问问,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我摸过你几下?切!你那屋里红蜡烛点了一屋,暧昧的很,又是开在青楼一条街上面,如何让人不想入非非?”
“真是一派胡言!我那门面里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我们故乡的习俗设计的,怎么就暧昧的很了?我看分明就是你心术不正!”俊俏女子反驳道,不过说话间语气已经渐渐平和下来,在她看来,面前的这个男子或许是个市井无赖,却也不像是个大奸大恶的人,至少从他这身寒酸的行头上来看,便不似是自己仇家派来的帮手。
“鄙人行走江湖二十载,天大地大,自以为没有我没到过的地方,像你们故乡这种好地方下次可一定要去见识见识。”刘嵘的意思是你们故乡竟然连普通房间里都布置的这么暧昧,想来一定是开放的很了,嗯,关键是性开放就好,嘿嘿。
“呵呵,跟你说,这倒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的故乡风景秀丽宜人,百姓热情好客,自是哪里都不能比的,在我们那里……”俊俏女子方欲再说,却是忽然意识到不妥,停了下来。毕竟她身份特殊,肩负重任,所做的事情又极为隐秘,对一个陌生人透漏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都是不明智的。
刘嵘见她欲言又止,便是知道她对自己似乎还有所防备,便是深深叹了口气,道:“唉!反正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这个人又一向是施恩不图报的,今晚过后,各奔东西吧。”刘嵘说完又叹息一声,便是往床榻上一坐,露了脚趾的臭鞋一脱,便要往床榻上爬去。原本看这小娘皮还挺靓丽的,一时色心澎湃才将她救了,本以为她感动之下以身相许也说不定,谁料想竟然是这个局面。
美丽的小娘皮这时却是大惊失色,质问道:“你想干嘛!”刘嵘一听顿时觉得十分茫然,道:“睡觉啊,这房间里就这一张床榻,你不是要我睡到外面走道里去吧?”“岂有此理!你睡地上!”那俏丽女子把脸一板,喝道。刘嵘怒道:“喂!小娘皮,这可是我花银子开的房间,要睡地上,你自己睡去!”说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伸头往床榻上爬。“噌!”的一声,俏丽女子竟然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弯月匕首,利刃出鞘,寒光闪闪。刘嵘吓了一跳,赶紧溜回地板上,悠悠道:“咱们凡事都要讲道理,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整天喊打喊杀,动刀动枪的……”
“呲!”美丽的小娘皮臂腕一用力,将锃光发亮的杀人利器往那床头一戳,顿时就是入木三分,咔咔作响。刘嵘立马便是乖乖地在地板上老实躺好,再也不作声了。烛火随即湮灭。身上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把匕首,怎么老子摸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呢?看来刚才摸的不彻底啊!看那弯月匕首的模样,似乎不像是中原风格,倒有点西域的特色,不,不可能,这还是西汉景帝年间,张骞还在娘胎里呢,谁他妈的通的西域?不过,刘嵘上辈子也算得上是半个盗墓贼,对这古董一类的东西,扪心自问还是有些研究的。
刘嵘左思右想也不能理解,好在他也并不是一个喜欢凡事刨根问底儿的人,不明白就不明白呗,莫非想就能明白了吗?人在地板上翻了个身,由于外面星光灿烂,月亮又对着窗户,熄了灯之后屋里竟也清冷如霜。这古代难得也有一样好,环境好,空气好,就连长安这样的国际大都市的夜空也是皎洁如辉的。刘嵘偷偷拿眼睛瞥了一下床榻上的那个女子,却正发现她也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刘嵘抵挡不住她的目光,怏怏地翻了个身,心里却是忍不住道了一句:“真他么的漂亮!”这一夜,安详的遗憾,等到刘嵘醒来时,早已经日上三竿了。床榻上空无一物,那个俏丽女子早就不知所踪,窗户开着,也不知道她是何时走的,从哪里走的。
窗户外面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来人往好不嘈杂,昨夜啥也没吃,这早晨起来倒也不饿了。刘嵘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却是一声叹息,唉,多好的一个泡妹子的机会啊,就这样白白失去了,倘若是前世,怎么也得要个号码留下来,说不定一来二往的几个电话,两个人也就好上了。当然,前世的男女感情总是太过随便,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是怎么一个模样。刘嵘摸了摸身上的五两银子还在,寻思着按照老头子的嘱咐买了药材也该回去。老头子住在渭水边上,距离这长安城也有相当远的脚程,刘嵘一无马,二无驴,要想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办事还是得麻利一点好。
刘戎走出了所有行走江湖人士所必须熟知的悦来客栈,往那大街上一站,远远地一眼望过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不息。这长安大街就是长安大街,这一大早的形形色色的人们,便是匆匆忙忙地又开始这一天的坑蒙拐骗了。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这一点和前世还是一样一样一样的。刘嵘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用手在怀里摸索一会儿,然后便掏出一枚腰牌,巴掌大小,纯金制作,两面皆是镂刻了一条三爪大蟒,气势逼人。这是刘嵘上辈子盗墓时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之前,在墓室里顺手牵羊弄到的一枚腰牌。在那个世界作为古董,定然价值不菲。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值多少钱。但既然是纯金制作,想来也不会少吧,至少在郊外购置一套房产,再加几亩良田是够用的了。所以说,刘嵘虽然穿的寒酸,事实上却也并不是一名不文的人。
可另一方面,这枚腰牌虽是纯金制造,但对他来说又远远不是一块金子这么简单,他是自己现如今所带在身边的唯一能与前世联系起来的东西!因为是他从上辈子带来的唯一一件东西,纪念意义非比寻常,不到逼不得已,刘嵘还是舍不得将它卖掉的。把玩一会儿,刘嵘索性直接将它配在了腰间,这样也省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们瞧不起他这身破衣烂衫。长安大街上繁华异常,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刘嵘按照事先记录好的名单上所列,很快就买好了所有的药材。只是为了再给自己留下饱餐一顿逍遥一番的零钱,刘嵘在买药材的时候只是要了八成的剂量,想来这也够糊弄老头子一下的了。
吃饱喝足之后,他又四处晃了一会儿,将这两千年前的世界上最庞大的城市好好地看了看,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出城的大门走去。还未到城门口,远远地便见到那里人头攒动,似乎是在围观着什么。刘嵘挤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张通缉告示,上面画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赏银足足有一千两!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此人心!此女子,姓胡,名媚儿,食肉寝皮,茹毛饮血,江洋大盗、嗜血魔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有助官府将其缉拿归案者,赏银千两,全家免除劳役!”刘嵘看着画中的那个容颜娇丽的女子,想不到竟然会这般兴风作浪,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了一张好皮囊,忍不住便是一番叹息,道:“天何美女之烂妖,红颜晔而流光!”刘嵘前世怎么说也是本科毕业,这有些古诗词那还是信手拈来的,虽然有时候他也不不晓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天何美女之烂妖,红颜晔而流光。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说这美人个个都是褒姒妲己,流毒砒霜红颜祸水喽?”刘嵘方才走出那人群,一个清脆的声音便是自他身后响起,伴随着小扇敲击掌心的声音,一个面如莲花的白面公子正对着他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