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若,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也执掌了权柄,你还会这样想吗?”胡媚儿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哈哈哈,那是当然了!‘天赋人权,自由平等’这可是我的人生座右铭啊!”刘嵘挺起胸膛,瞬间便是觉得自己的形象是那么的高大。
“胡人连年劫掠边境,你就不恨他们吗?”胡媚儿背着刘嵘,眼圈红红的也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给这家伙感动了吗?
刘嵘闻此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个士兵,在自己的国家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在另一国却成了人人欲得而诛之的恶魔。这都是因为战争!战争泯灭人性,战争滋生憎恨!但两边的人事实上却并没有谁对谁错,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但是,无论如何,抢劫都是不对的,恃强凌弱也是不对的,我想大汉与匈奴必有一战,如果我们胜了,我们会开放边关,鼓励自由贸易,草原人需要汉人什么东西的话都可以拿适量的马匹牛羊来换。这样,匈奴人失去了可以不劳而获的力量倚仗,而开始与我们贸易往来,互通有无,百年之后,相安无事,又可以各持所需,谁还会愿意流血征战呢?即使是统治者有开疆拓土的野心,习惯了和平的双方百姓也不会答应他的。”
“为了击败匈奴人,你难道就不会使用火药火器的力量?”胡媚儿问。
“其实火器刚上战场的时候并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它有一个发展的过程。或许几百年之后就拥有可以杀死几万人的能量了。但那个时候,想必很多国家都拥有了火器,那时候我大汉子民也要因此遭殃。我放弃火药不光是怜悯草原人民,也是因为怜悯我大汉子孙。”
“那,那你真的放弃了制造终极武器的想法?”
刘嵘见她眼里泛着泪花,也不知道她为何这般感动,他不想再这么低沉地谈论下去,白白惹人胸闷,就笑嘻嘻地道:“媚儿让我做什么我就就是翻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到,媚儿不让我做什么就是有人拿着刀逼我去做我也不做,嘻嘻嘻。”
“厚颜无耻!”胡媚儿面颊闪现一抹绯红,转过身骂道,“那我让你死,你这就去死吧!”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条命我本是不惜的,但是一想到我俩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还未开始,我就舍不得死啊。哈哈哈——”刘嵘脸上骚意浓厚,哈哈笑道。
“真是徒有其表,刚才看着还有点人样,却凭的是一个登徒浪子!”胡媚儿恨恨地跺了跺脚,然后绯红着脸颊急急地向外走去。
“徒有其表?”刘嵘用大拇指搓了下鼻尖,心中道,“这小娘皮看来还挺喜欢本少爷的外表啊,哈哈哈哈……”
“你不要再四处闲逛了。”胡媚儿站在柴扉旁向他回眸一笑,“我去我去王大娘家讨点青菜,你去抓些鱼来,今晚给你做顿好的。”
刘嵘脸上摆出一副“又要吃鱼?”的痛苦表情,可瞬间便又被胡媚儿一双“不吃拉倒!”的眼神秒杀了。
第二天,胡媚儿也不监视刘嵘,借了一匹马,戴了顶斗笠早早地就出了大湖村。那小子头一天吃自己做的鱼还赞不绝口,这两天吃的嘴猾了,竟然敢在餐桌上批评起自己的手艺来。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这破茅屋里调料也没有,食材也缺,让本姑娘如何下手?这回我就去县城里买些食材、调料回来,擦亮你的狗眼仔细瞧好了吧!
当然,顺便也给他扯一匹好布,做身衣裳,挺帅气的小伙子,总穿那身旧布,总也觉得怪寒碜人的。胡媚儿一路上都在心底暗暗强调买食材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手艺,扯新布给他做衣裳只是顺便,是顺便!完全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完全不是!
乡亲们见着这个几天前才私奔过来的小娘子满脸怒气地策马而去,无不大吃一惊,都以为是小两口吵架闹脾气,谁知这胡媚儿一去竟是三天未归!
刘嵘也不知这胡媚儿去了哪里,不过她既然是江洋大盗,自然是来无踪去无影的主儿,我能拦得住他吗?我又能找得到她吗?想当初在客栈里面,还是一个重伤未愈之躯,便可以不声不响地走了,后来街头乱斗之中,又忽然不声不响地从天而降直接把自己提飞了。她这回不打招呼就走,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说实在的,这两日还是真他妈的想她!
刘嵘心中闷闷不乐,与此同时,整个大湖村却是瞬间炸开了锅!
刘嵘无精打采,嘴里含着一根毛毛草,沿着那破败斑驳的土夯矮墙在村子里闲逛。
“刘二?”
“王大娘!”
这王大娘一家就住在刘嵘的茅屋附近,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是第一个看见胡媚儿含怒拍马而去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刘嵘这两日神不守舍的人。
王大娘满眼深情地打量了刘嵘一番,然后压低声音轻轻地道:“刘二啊,你最近还好吧?”
刘嵘莫名其妙,连忙道:“嗯嗯,承蒙王大娘关照,近来还不错,呵呵,昨天又在你家菜园子里拔了两颗葱,嘻嘻嘻……”
王大娘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小子是在强颜欢笑啊,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样憋在心里,那可有多苦啊!实在是难为了这孩子。
“刘二啊,我知道你心里苦,你无亲无靠,相亲们就是你的靠山,往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大湖村的乡亲绝对不跟他含糊!”
“咦?”刘嵘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可是啊,这缘分天注定啊!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强求那也无用。我常听李秀才说啊,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别看你现在只是在咱们大湖村有两间小小的茅屋,来日未必就不能深宅大院了!到时候,就让她后悔去吧!”
“是,王大娘教诲的是。只不过……,到底让谁后悔去啊?”
“你呀,在大娘面前还有什么好硬撑的?唉,算了,总不能往你伤口上撒盐不是?也罢,哪个年轻人不得为这事哭个一两回?但是过去的事总得让它过去,你们年轻人啊,路还长,要多多往前看才是,啊!”王大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叹着气远远地走开了。
刘嵘挠着脑袋,神情之中满是疑惑之色,这王大娘今天是抽哪门子的风?怎么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懂?刘嵘继续往前走,刚好看见宋二婶儿也骂骂咧咧地从自家菜园子里走出来。
“宋二婶儿?园子里的菜长得可好啊?”刘嵘笑意盈盈地迎上去,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宋二婶儿这时反倒是拘谨起来。
“呵呵,菜里生了些虫,有点麻烦,呵呵呵……”她笑得很小心,不是那余光偷偷地瞥两下刘嵘,眼里满是怜悯和同情。
刘嵘似乎读出了这层意味,却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什么,只得讪讪地找话题道:“宋二婶儿,谢谢你那天给我的东西哈。”
刘嵘只是记得那天去黄木匠家里做木榻的时候,宋二婶儿也是那一帮塞给自己壮阳补品什么的大妈大婶儿之一,只是他不知道,那包几乎让吴八皮万劫不复的保胎药正是这宋二婶所赠。
“啊?那个,那个哈,东西你继续留着哈,不是,那个虽然你现在不需用了……哎呀!”宋二婶儿猛地一拍刘嵘后背大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男子汉大丈夫,还瞅娶不到媳妇儿了?我看王大娘家的小梅就挺不错的嘛!虽然人家相貌可能配不上你,不过好在门当户对啊,高枝是那么容易攀的吗?你看那商贾家的孩子个个是多情而不长情,你说她锦衣玉食过惯了,如何受得了你这两间茅屋?跑就跑了嘛,早跑早舒心,万一以后在撂下个巴掌大的孩子跑了,你说你带着个拖油瓶,上哪再找黄花闺女去?照我说啊……”
这宋二婶儿一开始扭扭捏捏不愿说话,可这话匣子一打开那就关不住了。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刘嵘可算是听出名堂了,原来,大家知道胡媚儿这个私奔过来的商贾女儿含怒拍马而去,又看见刘嵘整天魂不守舍,郁郁不乐的,都以为这胡媚儿是受不了刘嵘这两间茅屋的清贫生活,是个始乱终弃之人,最后在徐府借了一匹马,跑路了!
更兼几日前大王村还路过了一位同样年轻俊俏的走村串寨的货郎,有的大妈大婶儿便声称亲眼看见二人眉目传情,看来故意和刘嵘吵架,然后伙同那俊俏货郎一起私奔也有极大可能!看来,这小娘子平日里看着有礼有节的很是讨人喜欢,骨子里却实在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凭的玷污了咱们大湖村的名声,跑了便跑了!唉,只是可怜了刘二那孩子……
这故事在女人们丰富的想象力的作用下,历经几番润色,那是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栩栩如生,胡媚儿的种种败坏品性的目击证人的队伍也是越来越壮大。这时候,即使是刘嵘仰天长啸道:“我和胡媚儿不是夫妻,我根本就没戴过绿帽子!”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当然,大湖村里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王大娘、宋二婶儿那样的八卦。比如黄木匠媳妇儿就一直坚定地声称那胡媚儿一定会再回来!为什么?那小娘皮都怀孕两个月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除了刘二这个倒霉蛋要她,别人谁还会要啊?你们不信?我对天发誓!对了,你们可一定要保密,不能再告诉别人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