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清浅,声音也柔软温和,一点也不像要杀人的模样:“乌巷。”
“属下在。”
“把这个不听话的,上八刀刑吧。”
八刀刑?这是个什么刑罚?
乌巷没听懂,众人也是,但从这个刑罚的名字上来看,皆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花玥璃唇角一勾,目光落在了那厮的身上,缓缓解释道:“八刀刑就是专门针对不听本郡主话人的刑罚。”
她的眼神如形有质,似在那厮身上比划:“第一刀,切胸口,第二刀,切二头肌,第三刀,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至肘部,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至膝盖,到第八刀,枭首。每隔一炷香一刀,一刀后再喷以烈酒消毒,不到最后一刀,绝不容他死。最后,肢解完了,再把他的尸体残骸放入篓子里,喂狗,头颅则公开示众。”
花玥璃的声音缓缓的,脸上的温柔笑意不变,可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残忍,众人只觉眼前这个大小姐简直就是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
尤其是那个小厮,脸色惨白,忽有一道骚味。
他竟吓尿了!
却也张不了嘴求饶。
花玥璃却继续笑着开口,不过这句话是面向大家说的:“不听本郡主的话没关系,不服本郡主也没关系,只要你们不怕死,就只管不服。左右本郡主的花样也多着,够陪你们玩的。”
她又似想起什么:“哦对了,杜嬷嬷,方才你说,这花神府是你管的?”她的眸子轻轻的落在杜嬷嬷身上。
杜嬷嬷蓦地一抖:“是…是老奴。”
花玥璃点了点头,轻飘飘地吩咐乌巷:“很好,将她也碎割了吧。”
一句话就终结了杜嬷嬷的生命。
杜嬷嬷一听,腿立马软了,她跪了下去:“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不知奴才犯了什么错,求小姐慈悲,小姐饶命。”她跪在那勐叩头。
她知道,从前她欺负花玥璃母女确实狠了点,花玥璃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不过她刚才也没有逾礼之处,花玥璃不能这样对待她啊!
崔莹如也是隐隐心惊:“璃儿,杜嬷嬷跟随妾身多年,且没有不合规矩的地方,你不能……”
“本郡主教训奴才,姨娘还是莫开口的好!”花玥璃一个冷眼飞过去,手中的茶杯“彭”的一声被她徒手捏碎。
崔莹如身体一抖,抱紧了怀中脸色不知是吓白还是痛白的花玥颜没有再说一句话。
花玥璃又瞥向杜嬷嬷,她似笑非笑:“嬷嬷不知?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们擅动岁宁院了!”
崔莹如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花玥璃。
难道花玥璃要毁约?抖出她毁坏岁宁院的事?
不对,她如果想要治她个破坏岁宁院的罪名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这……”杜嬷嬷也冷汗狂冒。
这下令的人分明就是花玥璃她自己,不过,却也是她家夫人毁岁宁在先。
眼前这花玥璃明显是不认下令的事,她又一时摸不清花玥璃的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会供出她家夫人,不说,则坐实了她擅自更改岁宁院的罪。
花玥璃似笑非笑的声音再次传来:“岁宁院到底是丞相与花神府缔结的象征,按先皇旨意,两家交好,岁宁非特殊情况不得胡乱更改,岁宁院中仆婢也不必受外人差遣,怎么?你身为王府管家,竟连这个都忘了?”
崔莹如眸光微闪。
难道她不是要治她个损毁岁宁的罪名,只是想报杜嬷嬷往日之仇?
想明白这点,她立刻开口:“混账奴才,还不快点向大小姐请罪!”她眸里闪过一抹暗光。
事到如今,唯有杜嬷嬷认罪才能将她摘个干净。
所谓弃车保帅,小蚂蚁背大锅,不过如是。
杜嬷嬷后嵴一僵,她自然明白崔莹如的意思。
一双浑浊而又动容的眼眸似错愕又似失望,深深地望了一眼崔莹如和她怀里的花玥颜,见二人皆是一副让她快点认罪的表情,她嘴唇微微颤了颤,终是垂了头,嗫嚅:“是老奴错了,请大小姐责罚。”
满院奴仆望向杜嬷嬷,有的目光震惊,震惊这样一个得势的大奴就这样倒台了?
也有目光怜悯。
当然,他们也不是怜悯她,而是同为崔莹如的奴才,怜悯杜嬷嬷到老了却不得善终,又各自偷瞄起崔莹如来,眸光缤纷复杂。
崔莹如也自然是感受到了的,她暗自握拳咬牙。
好你个花玥璃,这才回来一天,就连消带打的把她的左膀右臂都给掰折了。
又让她丧了这么多人心,这笔仇,她是绝对不会忘了的!
在众奴仆眼神的洗礼下,她忍不住黑脸催促:“大小姐快降罪吧。”
左右杜嬷嬷也死定了,那岁宁院的罪名她务必要洗干净,不能再留后患。
花玥璃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轻笑,垂眸就看向了杜嬷嬷,她似乎叹了口气:“本来,本郡主看你年龄大了,又在花王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原本只是想拿刑罚点点你而已,让你以后别再犯,没想真的罚你。可你主子再三请求,可就怪不得我了。”
几句话便转移了仇恨目标,众奴仆表面不敢表露不满,但在心中都纷纷衍生出对崔莹如的不满来,尤其是为她卖过命的那些人……
“你!”崔莹如气得要厥,却也无计可施。
花玥璃摆摆手:“飞寻,带她出去,碎割了。”声音仍旧是轻飘飘的,语气也轻松平常。
“是!”飞寻领命,拎起杜嬷嬷而去。
这下,众奴仆皆埋低了头,再不敢置喙一句。
花玥颜却始终一双眼睛瞪着花玥璃,嘴里的血却是不断外溢,手抚胸口,在那里痛得死去活来。
花玥璃站了起来,目光在众人面上缓缓一巡,她开口:“杜嬷嬷死了,王府里有资历的嬷嬷也就只剩公孙嬷嬷一个了,以后公孙嬷嬷就是你们的管事嬷嬷大家没有异议吧?”她似乎在与大家商量,但态度却是没得商量。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唇角甚至还挂有一丝浅浅的微笑,众人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