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身中情毒,这个王爷又虎视眈眈。
不安全,实在是不安全。
安迟怀文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又闪身挡住她,他笑容文雅,声音清浅:“璃儿,你也发现了那玥颜小姐仍为处子对不对?”
他语调平澹,却让她蓦然一震:“王爷在说什么?玥璃听不懂。”她羊装镇定。
心里却暗忖,这个王爷竟能一眼就看出花玥颜还是处子。
她心中骤然发凉。
那他刚才岂非一直都在看戏?
不由后退一步,心中略有警惕。
她很清楚,眼前这人,绝没有看上去的简单。
看似与世无争,实则隐藏着一颗极为不安分的心。
花玥璃总感觉他在谱一盘连她都看不透的棋。
这个人——她不想招惹。
安迟怀文上前一步,很温柔的拂去落在她头顶上的树叶,探扇浅笑:“玥璃姑娘听得懂的。”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的香味也愈发的清冽甘泽,花玥璃想要跑可是手脚发软,头脑发蒙,一时晃神在那,动也不动。
她眼眸愈渐迷离,几乎要忍不住去伸手抱他。
安迟怀文的手指拂上她的耳边,如玉的指尖在她耳廓处流连,令她簌簌发痒。
他情场三千,风流浪子,自是调情高手。
在红尘场上,他几乎随便一个动作便会让女子瘫软下来,任他摆布。
花玥璃也有那趋势,深觉耳边那痒直到骨子里,燃起一片火热。
但她理智仍存,隐觉不对,让她想躲开。
可却被安迟怀文不轻不重的一掌按住了肩膀,动也不得。
他的眸似春日池水,在她心里漾起圈圈涟漪:“璃儿,今日之事都是你谋划的吧。”他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花玥璃心惊的同时,鬼使神差的,竟想贴入他的怀里。
花玥璃颤声开口:“你松开。”伸手便推他,可哪里推得动?
安迟怀文没想到,情毒被他诱发到如此地步,她竟然还能有理智想推他。
他眸底逸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佩服。
没错,他一直在诱发她身上的情毒。
多年在红尘场上流连的经验,让他比谁都了解情毒。
在他刚见到花玥璃的时候,他就发现她中毒了。
当时他也确实尝试着引诱过她一回,不过都被她强制压住了。
他当时碍于皇宴即将开始,她仍是太子待选妃的身份,不好深逼,只好放过了她。
如今,她已不是太子的待选妃,他又怎能放过?
且不说她身后暗藏的势力,就说这个大小姐,心思细腻,冰雪聪明,就光凭这一点,便不是那些俗脂庸环可以相比的。
他忽然起了迎她为妃的念头。
明明是只见经识经的小狐狸,却偏要装成一只粗俗浅陋的糙妇。
看来安迟烈果真错失了一件珍宝。
情愫所致,花玥璃的声音微微发哑,让她蓦然一惊。
她这是情毒压不住了吗?
她勐地一咬舌尖,趁自己清明的一瞬勐的推开了安迟怀文,呵道:“王爷请自重!”
迅速退立一旁,在自己的痛穴狠狠一拍,脸色白了白,就要跑走。
“玥璃姑娘……”安迟怀文又想堵她,可声音却戛然而止,动作也是骤停。
“怀文王,你要去哪儿?”
帝尊竟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截住了他的去路。
安迟怀文的眸中闪过一丝分明的错愕,随即又反应过来,连忙拘礼拜下:“拜见帝尊,小王随便逛逛。”
帝尊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此时的帝尊已然不是刚才那套衣服,虽也是一身白袍,一尘不染,但细看之下,尚有分别。
方才帝尊的衣袍上是常见的流云纹,此时帝尊的衣袍上却是澹银色的落羽纹。
广袖回雪,他只站在那,便自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度在那。
明明与方才一样,却又大不一样。
帝尊不说起,他也不敢起身。
周围的空气似乎忽地一下冷了下来,头顶的天空也似乎乌云密布,一种无形的阴影直接压盖而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安迟怀文暗暗心惊。
帝尊气场冷,他是知道的,不过这浓烈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微风徐徐的好天,为何他会觉得被凛冽的寒风狠狠的刮着骨头,几欲要把他冻结扯碎。
不及多想,此刻他一颗心几乎要被这强大的杀气压爆!
终于,帝尊开口了,声音如结冰渣,那种压迫感也骤然消失,扔下两字:“退下。”
安迟怀文连忙不迭的回答:“是。”他落荒而逃。
即墨逸轩在树后面暗暗咋舌。
完了完了,帝尊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不过竟然没下杀手。
刚才他看到那个王爷靠近玥璃小姐的时候,他就要出手来着。
结果却被忽然出现的帝尊给抬手制止了。
他虽不明所以,也只能遵令。
就看帝尊站在那,一声不吭,也不露面,默默的观察着二位。
随着王爷与花玥璃越来越近,帝尊身边的气场也越来越冷。
就好像……
对!就好像是外出的丈夫抓包爬墙的妻子一样!
虽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会用这个形容词,但就觉如此形容是最贴切不过。
他不明白,帝尊明明不开心,为何还要看着那个王爷靠近玥璃姑娘?
不过帝尊他老人家不是在苍牙洞闭关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花玥璃跑了没几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烘热如同置于桑拿房中,又闷又热,让她有点喘不上气。
抬手便欲扶住身边的槐树,却抚上了一只细腻温凉的手。
此时她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楼阡陌若是平常肯定会注意到。
不过他此时也是旧症复发,内墟灼热,一身念力也使不出三层,一时竟没发现。
她刚想抬头看看扶住的是谁,结果脚下一踉跄,就扑到了他怀里。
躲在暗处的丹袍即墨逸轩等人,皆是猝然地别过了眼,不敢看帝尊人被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