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宛如精凋细刻的艺术品。
捏着帕子,拉着她的左手擦得仔细。
花玥璃左手战术性后撤,奈何他这次握得很牢,怎么也撤不回来。
她不由黑线。
难道他有洁癖?
终于,那只小手被擦得比水洗过还干净,他才满意得松开,施施然吩咐:“倒酒。”
这……就完了?
可她有两只手啊?她呆愣了一瞬。
帝尊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茫然,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指尖点敲着桌面,闲闲道:“就这只手脏,那只手不脏,好了,倒酒。”
啊?就这只手脏?
花玥璃更懵了。
她为他斟了一杯。
帝尊一饮而尽。
他喝酒的动作异常流畅洒脱,说不出的儒雅风流。
帝尊轻点桌面,示意续酒。
她又恭谨一杯。
可脑海里依然在想一只手脏的问题。
她几乎是刚斟完他就喝完,喝得又急又快。
不知是酒量大,还是有什么心事。
她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这只手被安迟烈碰了的缘故?
不过随即她又暗暗摇头,显然这个解释太不靠谱了些。
难不成这个阴晴不定的变态帝尊还会玩吃醋这么幼稚的一套?
这显然更不可能。
下面的花盛衡终于趁机开口:“太子殿下,不知您决定选择哪位小姐?”
花玥璃也悄悄竖起了耳朵来。
安迟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太对劲的尉迟丞相,又瞄了一眼纱帐内她的身影。
眸色沉了沉,转而露出了妖媚的笑容:“自然是大……”
“咳……”帝尊好像是喝急了酒,咳了一声。
这轻轻的一声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便不再注意安迟烈说了什么。
先是尉迟琰起身,模样紧张:“帝尊,要不要找个御医来看看?”
紧接着是安迟怀文等人:“来人,传御医。”
安迟烈颇为复杂的瞧了帝尊一眼,没说话。
是他错觉吗?
为什么每次要选花玥璃为妃帝尊就总是‘不小心偶然’打断。
花玥璃心中忍不住卧槽一把。
不就咳嗽一声吗?至不至于这么假?
可转头看向座下的众位,眼睛里都是坦坦诚诚的关切,她呆住。
不是吧,认真的?
她又看了一眼帝尊,眼皮一跳。
这家伙怎么醉酒也这么好看?
面颊微醺似晚霞,弱柳扶风又妖娆。
他与安迟烈的美不同,如果说安迟烈是妩媚,那跟他比起来就美得俗了。
他是那种随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更甚至只静静的待在那都有一种蛊惑人心,动摇心魂的超常的魅惑。
可这种魅惑偏又被他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清冷华贵拒于千里之外。
使人不敢妄生绮念,只能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她定了定神,决定也随着关心一句:“帝尊,你想吐吗?喝多了吐一吐就好了。”
花玥璃一脸认真的盯着他的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善意的支招提醒。
也无所谓他听不听得见,她只跟个风而已。
她也真是无语,帝尊喝了半天都没醉,自己刚给他斟了两杯就醉了,这酒量也不行啊。
又低头细细嗅了嗅手中的寒山漓泉酒,皱了皱眉。
这酒也不像浓度高的样子啊?
花玥璃注意力都在酒上,却没发现在她‘善意’提醒后,帝尊的眼角微微地抖了抖……
“帝尊?”看不清纱帐内情景的尉迟琰等人,心中忐忑。
帝尊若是在盛宁国地界有一点点好歹,只怕他们举国覆灭都是顷刻。
“舅舅不用担心,帝尊应该是喝多了。”她放下手中的酒壶。
“酒醉?”尉迟琰有些不敢相信。
神一样的帝尊会酒醉?
谁也不敢直接掀开帘子,众人只好继续问花玥璃。
尉迟琰刚张开嘴,帝尊的声音就沉沉响起:“本座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波光如水潋艳着微微的雾红,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扶本座回去。”他向她抬起了手。
花玥璃的小心脏又是忍不住噗通噗通的乱跳了一下,忍不住感叹:这可真是个妖孽!
可刚扶过他的手,就觉一阵天旋地转,二人就来到了宫门口。
花玥璃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突然使用念力,隐隐吓了一跳,
宫门口停着的是帝尊的座驾,丹袍也站在旁边。
出来了的帝尊似乎醉得更加彻底,身体的全部力量都压在了花玥璃身上。
丹袍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就要搀扶:“帝尊这是怎么了?”
他手指还没触碰到帝尊就似被什么东西热咧咧的灼了一下,蓦然收回了手,丹袍一愣。
帝尊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瞬,一道冰冷的目光刷的扫过丹袍。
眸光清冷,哪还有半分醉意。
很快又闭上,恍如错觉。
“怎么了?搭把手啊!”
帝尊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花玥璃快扶不动了。
这丹袍咋还收手了?
丹袍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对着花玥璃礼貌得笑了笑:“玥璃小姐,帝尊醉酒时不喜多人触碰,既然玥璃小姐已经送到这儿了,就一起上车驾吧,吾等送您一道回去。”
不走分说,丹袍直接恭敬的掀开了轿帘。
花玥璃却直接黑线,她心里忍不住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