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担心这花玥颜因为那一百多板子走不出来,看来是她多虑。
也足可见花盛衡没少给她用珍贵灵药。
“唔。”帝尊含湖了一声,众人起身回归到各自的座位上。
花玥璃挑眉,看向帝尊的眼里微微闪动着疑惑,这回他怎么不嫌人家晚了?
偷偷撇嘴,双标帝。
花盛衡在自己的座位上又站起,向帝尊拱手做礼道:“启禀帝尊,今年花府出了两位嫡女,不知哪位嫡女更适合嫁于太子为未来皇后,毕竟皇后乃一国之母,关乎盛宁国国之根本,还请帝尊指示。”
一番话冠冕堂皇,就把由太子选变成了由帝尊选。
见帝尊并不搭话,他便继续道:“臣提议,不若二位小姐公开比试一番,再由帝尊定夺。”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他故意将太子妃人选一事上升到比拼上,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太子爷选十有八九他会选花玥璃,不管自己的二女儿有多好都无济于事。
毕竟这些年,尉迟府在朝堂上几乎独揽半边天,若不是有摄政王在朝堂上势均力敌,只怕这朝堂早已随他尉迟姓了。
而他,当了这么年有名无权的花王爷早已按捺不住。他也想在朝堂上获取一席之地,掌控三分话语权。
本想投诚尉迟一派只可惜因为柳絮窈的死,花神府再难与尉迟府重修旧好。
也正是那时,崔莹如突然和他说起摄政王的诸多好处来,不由让他动了心。
而摄政王也有意让他知道,他寄心于花王府三小姐花玥柔,大方抛来橄榄枝。
朝堂上正失了尉迟一派支持的花盛衡哪里会拒绝,他自然求之不得。
摄政王与花盛衡一拍即合,摄政王承诺,如有一天,他登基为帝,皇后出于花神府这是祖制自不必说,更是会给他实权,再不让他当个有名无权的空壳王爷。
而摄政王不愿使太子与尉迟府联姻,这才有了那出算计花玥璃为祭品的一幕。
可怎知,自己这个大女儿竟如此命大。不仅得了帝尊的庇佑活了下来,还凭空生出了许多本事,打乱了他许多计划。
他也不是没想过再暗杀花玥璃,只不过觉得不太现实便放弃了。
且不说此刻已经打草惊蛇,自己这个大舅哥已经把花玥璃接走不再给他任何加害的机会。
再者,帝尊已晓谕各国,花玥璃为他老人家的尊客,他又岂敢再妄加谋害之心。
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为了不让尉迟一脉与太子联姻,他必须力推二女儿花玥颜为太子妃。
这不仅是出于对二女儿的偏爱,更多的是出于朝堂上的得与失。
而到那时,护短如尉迟琰,若花玥颜确定为太子正妃,尉迟琰便不可能允许委屈花玥璃为侧妃嫁于太子了。
日后只要太子与尉迟一派反目,摄政王上台的概率便是成倍增加。
所以这太子妃一位,他二女儿不容有失,志在必得。
也只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众人皆看到花玥璃和花玥颜的差距,才可能让太子爷选花玥颜。
帝尊眸底似乎划过一丝什么,唇角一牵:“嗯,准了。不过,决定权在太子手里,本座不便代劳。”
站在旁边的丹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帝尊这是什么意思,将大小姐奉为帝混山尊客,按理说不该偏袒大小姐不同意这场比拼吗?
花盛衡身后的崔莹如眸光晶晶亮,太好了,她的女儿有希望了!
尉迟瑾年闻言却皱起了眉,一看自家妹妹要失利忍不住起身开口:“帝尊……”
“如此甚好。”出奇的,尉迟琰竟开口打断同意了。
他向帝尊一拱手,又坐下饮了一杯。
安迟怀文略微诧异了一下,随即便转为正常,低垂眼睫,默默饮酒。
尉迟蓝灼有些茫然了,难道父亲也同意让玥璃妹妹和那个女人比拼?
这不是明摆着会输的吗?
就连尉迟瑾年也没明白父亲的意思。
可是,既然父亲开口他就只能忍下后半句话,缓缓坐下,再不吭一声。
安迟烈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侧目看了一眼尉迟丞相。
他难道不怕花玥璃输?
那双漂亮的眸子隐隐复杂了起来。
花玥颜自是十分雀跃的。
毕竟,花玥璃痴傻多年,纵然如今不傻了,若比琴棋书画,她也只能两眼一摸瞎。
“不知大姐姐想比什么?”花玥颜自持必胜,故作大度让她先选。
琴棋书画她可样样拿手,根本不怕这个连半天学都没有上过的人。
花玥璃眼底一丝了然,她又怎会不知花玥颜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正和她意。
花玥璃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你什么擅长便比什么吧。唔……你弹琴不是挺好的吗?来,给大家弹个。”
花玥颜暗暗握了握拳,好你个花玥璃,你把我当弹曲儿取乐的了?
眼底又划过一丝冷笑——但愿你一会别输得太惨。
花玥颜的微笑大方得体:“好,就依姐姐所言,比琴技,妹妹就先抛砖引玉了。”
闻言,众人都来了兴趣。
众人皆知这二小姐可是个有名的才女,尤其音律上颇为擅长。
反观那个大小姐,一看就是啥也不会,还敢挑人家擅长的比,难道她是自知比什么都会输,所以才故装大度?
他们却谁都没有想到,她一心求败。
花玥璃勾了勾唇角,一抬头,蓦然发现帝尊那双深邃的眸带着些许探究正凝落在她的身上。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似讽的弧度,让她心头一跳。
他又看穿了?
花玥璃别过眼去。
花玥颜走到古筝前坐下,轻轻拨动琴弦,琴声叮叮冬冬,一曲高山流水从她指尖潺潺流出。
音色优美,琴声低沉。
人们彷佛置身于山清水秀,烟雾缭绕之地。
心上似有涓涓溪水,流淌其间。
紧时若朔风回雪,缓时若细雨微风。
一曲下来,听者无不舒展眉峰,为之忘忧,回味无穷。
就连尉迟瑾年都忍不住闭眼细听,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