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他接着说道,好听的声音打断了我负面的思绪。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他握起我的手,我们终于微微松开了怀抱,我的体温在逐渐恢复。
我终于不再发抖。
“我已经把我们订婚的消息公布出去了,订婚宴后天在公司举行。”方榷一股脑给我倾倒了好多信息,我有点接收不过来。
什么?!订婚宴?后天举行?
可是。。。
我什么都没准备好。
还有,这个时候公布这个消息,能捂住大家的嘴巴么。
“可是,那个热搜.....”
“我已经让人撤下来了,后续我会找人解决,不会对公司有影响的。”他伸出温暖的手摸摸我的脸,接着说道:“这些不用你担心,你好好做你的方夫人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我一点都不开心。
不该是这样的。
方榷站在了风口浪尖替我挡下了一切,而我对此束手无策,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样让我们的关系严重地不对等---虽然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而我不是在愤愤不平,而是心疼他。
他永远都是心力交瘁的那一个,出了什么事都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救我,第一个来替我挡箭头。
但明枪可挡暗箭难防,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暗箭直中方榷的心脏。
我不想这段关系给他带来那么多负担。
而只要我们之间的差距存在,这个负担就时刻会出现。
今天是热搜炒得风风火火的谣言,明天就说不定是什么别的东西。
总之,这种不安宁的日子,方榷虽然不说,但我有点受够了。
我很爱他,可现实好像不允许我这么做。
没有了这段关系的话,就没有那么多屁事儿了吧。
我咬咬牙,用尽我一生的勇气,对方榷开口说:“我们分手吧。”
我真残忍。
可是现实比我还残忍。
“什什......么?”方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嘴角不自然地扯动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你在开玩笑么?如果是的话,这个玩笑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的语气转变如此之明显,我甚至能轻易地洞悉他言语中的情绪。
“不是玩笑。”
我多么想要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嗯是玩笑,看把你吓的。
可是现实不允许我这样。
“不是玩笑,方榷。你听好了,我们分手吧,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字斟句酌,说出来的话还是像刀子,我也努力把语气放缓,可里面的颤抖还是遮盖不了。
我的方榷啊。
我的方榷他啊,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实在看不得他掉眼泪。
我把头偏向一边,不动声色地抹掉自己脸上不听话的泪水,用略带鼻音的声调道:“我很快就会从你家搬走,连同姑姑一起。”
我无比冷静地说出这些话。
假装出来的冷静。
很快是多快呢?我自己都说不出一个准确的日期,我又能和姑姑搬到哪里呢?以前的房子面临拆迁,再已经住不得人了。
工作也要重新找了,在安定完姑姑之前,我必须有一份高薪又稳定的工作来维持我们日常开支。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好像离开了方榷,我的生活骤然崩塌,完全不成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支撑。
“为什么?”他拉住我的手,逼迫我看着他,眼神深情得好像在看着什么珍贵的珠宝。
我认得这个眼神,以前方榷跟我告白时就是这个眼神
我真受不了方榷的眼神,他眼睛含泪的样子实在杀我。
他每看我一下我便仿佛被狠狠扎入一刀,现在我已经浑身千疮百孔,只乞求着能赶快结束这段麻烦不断的关系。
“因为,很不好,我们在一起,很不好。”
“是因为这件事么?就因为那几句没来由的谣言?”他已经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许激动。
“不止是这些,以后还会有更多,你不明白么?”我干嘛要这么说话呢,用柔和一点的语气也好啊。
“你只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要和我分手?!”他干瞪着眼睛,让我有点害怕。
“难道这些还不够么?”我几乎要崩溃,方榷啊,快点让我结束这场战争吧,你不累么。
“你到底是怎么了?”他说完话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接着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一副心碎的模样。
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比你清醒而已,方榷,我们这样下去,只会招惹更多的不痛快和麻烦。
“这些,就这些,”他举着手机,烦躁地在我面前踱步,“我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他们赶尽杀绝,你怕这个?”
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我的存在是对你的伤害。
“冯礼,不要离开我,好么?”他又走过来,在我面前半跪着,握着我的手,低声哄道。
我真没用,方榷一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我便像火山上的雪消融殆尽。
眼泪啪嗒啪嗒啪嗒地掉呀。
砸在手掌上,热乎乎的,顺着手指流向指尖,蒸发不见。
“我害怕。”我抬头望着方榷,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寻到些什么。
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属于方榷给我的--独一无二的柔情温暖。
“方榷,我怕得要死。看到热搜时害怕你会因此丢了公司,被关在冻库的时候很害怕,我好害怕啊。”一口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榷紧紧地把我揽入怀中,拍拍我的背,说:“我都在,没什么好怕的。”
我松开怀抱,看着他说:“可我怕自己害了你。”
“笨蛋,你怎么会害我呢?”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用手把我脸上肆虐的泪水擦去。
“医生说你现在情绪不宜激动,快别哭了。”他又挑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还分手么?”
“不分了,不分了。”我脑子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自私地想要方榷永远地永远地留在我的身边。
“乖乖,这才乖。”他摸摸我的后脑勺,把我放在了床上。
等到我终于镇定下来了,方榷才和我严肃地谈起了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