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太累了,导致我今天睡到快十点才起来。
我在床上没发现方榷,心想这货不会抛下我自己先回公司了吧。
刷牙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发现秋暝在泡咖啡。
“给我也来一杯,谢谢。”我打了个哈欠,在壁炉旁的毛茸茸的地毯上坐下。
经过上次的光头事件以及秋暝搞那么一出把我留在半路再把我救回来,我在心里已经把他默认为我的好朋友。
而且我这人一向没什么朋友,除了性格乖僻话少,劝退了不少人,那些尝试着感化我的圣母也被我骂走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秋暝还算对我胃口(主要是脸好看。),我决定好好珍惜我们这来之不易的革命友谊,并尝试和他建立统一战线。
于是我开口道:“秋暝,关于上次你说的方母被杀事件,我想和你一起调查。”
秋暝懒洋洋地把热咖啡递给我,也跟着坐在我旁边,一边用手拢过自己那头长发,一边对我说道:“你怎么突然想提这个,我倒是后悔跟你讲了。”
我不后悔听呀。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虽不是因我而起,但却因为我而断了线索,我有责任去替方榷完成。
或者是说,我很想要自作主张去替方榷寻找真相。
我不希望方母的死成为方榷一辈子的心结,也不希望自己对这件明显是有所谋算的冤案充耳不闻。
我决定充当一回正义使者,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许你后悔。”我把嘴唇贴在马克杯上,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唇角破皮的地方立即传来丝丝刺痛感。
“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跟方榷越来越像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夫妻同化?”
“别转移话题。”
秋暝就这点小聪明,我很容易便识破了。
被我这么一说,他只好双手一摊,半开玩笑地问我:“那你说要怎么做?我洗耳恭听。”
他太听话了,我反倒害怕起来。
“我需要你把方母事后处理的所有细枝末节都告诉我,一字不漏,不带任何夸张想象。”
我一边说,秋暝一边乖巧地点头。
“我还要你帮我拿到有关方父的所有资料。”
这么一盘算起来,我感到自己对方家知之甚少,调查之路岌岌可危。
“你们在说什么资料?”我话音刚落,方榷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包裹向我们走过来。
调查之事肯定要对方榷隐瞒,等我抓到证据,真相大白那日我再跟他宣布。
现在我不想去当面撕开他的伤口。
我马上回答:“额.....我..我在和秋暝讨论这咖啡的质料,”我一边冲秋暝使眼色,一边磕磕绊绊地接着撒谎,“不是资料,你听错了。”
方榷只顾低着头往包裹里塞东西,手提电脑,药箱,衣服等等。
他压根没怎么认真听我回答,我这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咖啡喝完了么?”
“喝完了。”
我他妈才碰了一口。
“那走吧。”
“好的,方总。”
我知道,今天是周一,方榷现在已经自动切换到上司模式了。
在方榷这种上司手下办事,除了业务能力要强,眼力见肯定是要有的。
而我在不具备前者的前提下锻炼出了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后者。
上车之前我要了秋暝的微信。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么?”秋暝出来送我们,我把车窗摇下来问他。
“不了,我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办,一个星期后回去。”
我严重怀疑这货要躲我。
“好,那你保重。”
秋暝笑了笑,车子远去,我看着后视镜里的他越变越小,直到在我视线里消失。
车里安静得可怕,我挑来挑去,放了首德彪西的月光。
“方总,现在直接回公司么?”
我极力掩饰自己语气里明知故问的意味,只为了引出下面的话。
“是。”
“可我....我这一身。”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短裤衬衫拖鞋,还有为了御寒跟秋暝借的黑色羽绒服。
这个样子去公司,我会成为前台小姐一整天的谈资。
众所周知,前台小姐不仅是方榷的小迷妹,同时还是公司里的八卦站。
有关方榷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当然很大部分是道听途说加添油加醋和狗血臆测,几乎没一样是真的。
上次在电话里让我帮忙给方榷送告白礼物的人就是她。
如果我这副狗样子出现在方榷身边,不知道她又会杜撰出什么吓人的故事来。
“后座的提包里有我给你备好的衣服,去换上吧。”方榷不假思索便回了我的话。
换上?现在么?在这儿?副驾驶座上?
我看了看方榷,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握着方向盘认真开车,而我早已头脑风暴了N多画面。
这么一对比,LSP竟是我自己。
我决定也面不改色在他旁边换完衣服。
打开提包我傻了,虽然我知道方榷一直是个重度洁癖,但我没想到他还是个强迫症患者。
我从来没见过被整理得这么整齐的东西,就连包里的衣服都折叠得一丝不苟,不留一丝多余的褶皱。
估计方榷这样的人,看到我的卧室会疯掉吧。
还好他没来过我家。
“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去过你家。”他冷不防地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他妈的,他的读心术不是变成动物之后才有么?
为了验证一下方榷现在是否真的能读心,我试着在脑海里骂了他几句,但看到他毫无反应,我就放心了。
“额....嗯,是啊。”可以来,但不要进我房间,不要进我房间。
我懒得去收拾。
“很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他接着说道。
我假装低头在提包里找衣服,其实衣服就在我触手可得的地方。
“嗯。不过一直都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
放过我吧,好吗。
“我可以给你放假。”
哇,这就是霸总吗!我爱了爱了。
不过矜持该有还是得有的,我虚情假意地道:“这...不太好吧。”
方榷露出一个看透一切的笑容,随后打着方向盘,我们拐了一个弯,进入一条两旁长满樱花树的无人小路。
我把衣服拿出来---里面甚至内衣都备好了,上衣和裤子被我放在大腿上。
接着我穿上内衣,心惊肉跳地扣好背后的铁扣。
然后悲剧发生了。
由于我对自己的头部尺寸太过自信,在把上衣往脑袋上套的时候只打开了上衣领子的一颗扣子,其余的都是别住的。
再加上衣服料子本身收缩性小。
于是乎我的头就被死死地卡住了,进不去出不来,呼吸闷闷排。
“方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