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榷,我----”
“你站在哪一边?”方榷脱离了我的怀抱,在我旁边坐起来。
我也跟着他坐起来。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在黑暗中坐着。
空气再次安静。
我又感到有些冷了,明明窗户已经关上了。
“我的脚有点冷,方榷。”我的脚是真冷,这会儿是冷得我受不了了。
我话音刚落,黑暗中方榷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脚腕,把我的腿放在他的肚子上。
他的腹肌在这个时候一点都不讨用,硬邦邦的,但好歹是温暖的。
完成这个动作之后他又复读机一样继续问我:“你===站在哪一边?”
我谁都不站,好了吧?
别在折磨我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也希望你不要表现出超乎我想象的无情。
“我谁都不站,方榷。”
他把我的脚往上放了放,那个地方更温暖一些。
“方榷,你的证据我认为不成立,而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秋暝不是凶手,而且也没有能力查到真正 的凶手是谁,”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我谁都不站。”
对于我的话,不幸的是,他只捕捉到了===没有能力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
“真正的凶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秋暝,现在你跟我说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你的意思是--不赞同秋暝是凶手?”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
但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拜托了。
我也很需要你的,拜托,不要这么对我。
“你!---”
他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很生气,但好像没有生气到太严重的程度--因为他没有放开我的脚。
所以我决定---也许可以劝他一下。
“我听秋暝说过你们之前的故事。”我平静地说。
“什么?”
“就是---你们以前高中的事,那时的你可以为了他挺身而出,可以每天都去找他,陪他---因为怕他想不开。”
“别说了。”他的声音好低沉。
“可现在,你怎么可以。”
我的话还没说完,方榷在黑暗中吼了我一句:“我怎么不可以?基因检测结果都出来了,他就是梁初的孩子!”
“你在为这个生气?”
“我不生气。”
“你疯了。”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现在很清醒。”
他真的疯了。
不得不说,方榷绝情起来说的话真的很刻薄。
他说完便把我的脚从衣服里拿出来,然后从旁边带有怒气地把被单扯过来,把我的脚放进去,小声地说:“出来吃饭吧。”
而后便走出卧室。
他把门带上的时候,我总觉得关门的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
他真的在生气。
走出卧室的时候,我的眼睛因为在黑暗的房间里呆久了,竟一时无法适应外面的光亮,所以不得已眯起了眼睛。
梅姨破天荒地没有回房间。
是方榷不让她回的。
“梅姨,先别走,你就在这里呆着,厨房不是还在煲汤么,你在这里看着。”
梅姨捉摸不透方榷,只看向我,我故意躲开梅姨的眼神,不去理会他们两个。
“可是,方总,我。。。”
“梅姨,我好像需要一只勺子,能麻烦你给我拿一下么。”
我故意坐得离方榷远一些,他现在在气头上,并且行为稍显幼稚,我才不要去惹到他。
虽然我好像已经惹到他了。
“是,方总,拿来了。”梅姨战战兢兢地把可有可无的勺子递给方榷。
切,他吃得是牛排,要什么勺子,。
“夫人,你需要什么么?”出于礼貌,梅姨顺便问了我一句。
“不用了,谢谢。”
“梅姨,你还没吃吧,快去吃点东西。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事了。”我发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无心的,并且我说完之后才猛然发现---刚才方榷特意让梅姨留下来了。
梅姨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榷停下切牛排的动作,眼睛不知道盯着桌上的什么地方--总是不在我身上。
而后对梅姨说:“梅姨,请你转告方夫人,说是我让你留在这里的。”
我算是明白了,这货在拿梅姨刺激我。
没等梅姨回答,我大声地说道:“梅姨,请你告诉那个吃牛排的,我认为你现在需要下去休息吃饭了。”
梅姨看着我,刚想对方榷开口,我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请你帮我转告他一下,拖延员工下班时间严重违反劳动法,希望那个吃牛排的能明白,梅姨你下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我狠狠地用叉子叉子面前的一块鸭胸肉,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虽然但是,我也被方榷搞得有点生气,但不得不说,这块鸡胸肉真的做得很好吃。
梅姨已经不说话了,只默默低着头,一副可怜样子。
把整块美味鸡胸肉吞进去之后,我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过分了,这么为难梅姨干嘛,这样我不就变得和那个吃牛排的一样坏了么。
这可不行,我要保持我善良的本姓。
“梅姨,你告诉方夫人,我--”
“方榷!”我忍不住转向他叫了一声---虽然没说下去,但我意思应该传达到了--方榷啊,你不要再折磨梅姨好么?
方榷把刀叉放下,而后用餐巾擦了擦手,之后把可怜无辜地餐巾摔在桌上后才侧着脸对梅姨说道:“梅姨,你先下去吧。”
“是,方总。”梅姨走之前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回应她的眼神,接着吃我的鸡胸肉。
“方榷,你太幼稚了。”我起身,坐到他旁边。
虽然我外表装着一副高冷的样子,但其实内心早就在盘算着如何让他消气了。
毕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我不喜欢冷暴力,我不喜欢我和方榷之间的关系存在冷暴力。
“你更幼稚。”他气呼呼地回我,又重新拿起刀叉切着牛排。
“我也想吃一块。”我把自己的嘴巴送到他面前。
“不给。”他继续气呼呼地回我,随后吧切好的一小块多汁的牛排肉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天哪,他居然真的不给我吃!!!
“张嘴。”
一块多汁的牛肉猝不及防地被塞入我嘴里。
好软好好吃啊。
果然别人切的牛排才是最好吃的。
不对,方榷喂的牛排才是最好吃的。
“你不生气了吧?方榷?”你都给我吃你的牛肉了,就不要生气了嘛。
“不生气。”我简直想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表情极其凶狠。
这三个字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呢。
我便把连凑上去一顿乱亲,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嘴唇。
一边亲一边复读机一样地重复着:“别生气了,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他像一座雕像一样岿然不动,等到我重新在他面前抬起头,他才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不....不...不...生气了好吧。”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而后终于忍不住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手锤着桌子大笑起来。
“你你。。。。你真是太可爱了呢,方榷。”
他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我,连手里的刀叉都忘了放下。
“不能放过你。”他这么闷闷地说着,突然起身把我抱起来,而后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疯了!梅姨还在这里呢!”
“闭嘴。”
“不是--晚饭,晚饭还没吃完呢!”
“我饱了。”
“我没饱,我没饱,你把我放回去。!”
方榷对我的挣扎无动于衷,只是低头看向他怀里的我,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我会让你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