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四活物”的陨落,虽然通往漆黑外境的裂缝并未合拢、血雨依旧自混沌之空降注,但神灾的侵蚀却已悄然缓解。魔物化的大军虽然依然如蝗潮般仿佛没有止境,但其数量却已不再增生,而是随着各处的反抗而被不断地削减。
柜梦都似乎已经度过了最初的危机。但这份安定却不过是一个缥缈的幻象,因为只要不彻底关闭连接两界的通道,黑暗外境中就会不断涌出新的混沌怪奇,而柜梦都的守护者们也会消耗、也会疲劳。
而仿佛是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一般,已经行走在柜梦都的大地之上的混沌眷族们也在数个魔人的指挥和召唤下聚集成更有章法的大群,朝着柜梦都的扼要地带进军。这些魔人皆是混沌眷族中的精英,拥有着他者所不能比拟的强大力量。而作为奈亚拉托提普的眷族,这些怪物与魔人们拥有的可不止是疯狂和堕落,在“智谋”之上它们也一点不差。
相比于与安东尼娅主教、大教堂内的神术阵和圣遗物一同成为神术天主之城的核心的圣奥斯汀大教堂,魔人之大群选择了以柜梦都内擅长防御与净化神术的另外的三座教堂以及柜梦大学的“魔籍殿”为目标。
方舟大教堂的“神术歌斐木之扉”、圣乐大教堂的“神术维雅之奔流”与基督君王大教堂的“神术至圣所”皆是由教堂本身的布置、神术阵、圣遗物和教堂内圣职者们共同维持的大型防御、净化类神术。而魔籍殿则是因为其中自然存在着能够施展强大魔法的诸多魔籍,在相互配合之下能够张开丝毫不逊色于大教堂级别防御神术的魔法。它们虽然比由一位主教级人物亲自维持的圣奥斯汀大教堂的“天主之城”弱,但它们依然给这座城市的防御做出了贡献,只要先攻陷这几个重要地点,侵占整座城市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因此,魔人化的士兵与钢铁的战争巨兽组合成现代化的军团,他们怀着攻克城池的强欲,无数的混沌火炮发出象征着毁灭与痛苦的咆哮轰鸣。
上辉城最北方的市辖区“蔷薇区”就是重点袭击目标之一,圣公会的方舟大教堂就坐落于它的核心地带。
不过,这并不容易因为在这里有着一支军团(legion)。
在神灾之后的时代,由于天主教会成为了对抗神灾产生的魔物与灾血的主要力量之一,每一个教区的核心大教堂都绝不会是孤立于世的。而是会如同中世纪的修道院制度再次焕发了活力一般在其周围形成大型的宗教社区甚至是所谓的“神圣都市”。这些区域都必定兼备神学院、修道院甚至是军事修会的要塞基地的职能,令此处化作城中之城。
而安立甘宗及其共融教会虽然在之后亦效仿这种做法,不过也保持了自身的特色。
在圣公会建立之初,亨利八世就废除了修道院制度,将修道院的财产和土地收缴为王室、贵族和士绅所有。虽然随着十九世纪末“牛津运动”中不少圣公会教士倡导复兴罗马天主教的某些制度与教义来重振圣公会,修道院的概念也再度于二十世纪早期复兴,不过当时的修道院已经演变成了大量信徒聚集的社区,仅以普通的民居作为修会的本部。
而蔷薇区就发扬继承了这样的特色。由于身处现代化的柜梦都,这里自然和中世纪隐修会的修道院拥有着很大的不同,它并非与世隔绝,除了少数自愿的苦修士们组成的团体外也绝不拒绝享受现代社会带来的便利,有着从百货商店到电影院等专门的生活娱乐场所,还有教会投资建立的通识学校。而且其也绝不排外,全区二十五万居民中约有五万居民并非是圣公会的教众。
在蔷薇区西侧与学园都市阿尔密特吉(即柜梦大学城)接壤的地带,是圣安瑟伦神学院(st.anselm seminary)。它算是柜梦圣公会的高等圣职者教育部门。在柜梦都,基础的神学知识主要由圣公会出资创立的柜梦大学圣公会神学院负责,因此也唯有从神学院毕业,拥有了执事资格的学生们才能进入这里并自动享有柜梦大学的硕士与博士学位。正如其名所示,其将圣安瑟伦的神学理论作为研究的重点、发展“圣安瑟伦神术体系”。
圣安瑟伦是早期坎特伯雷大主教之一,同时也是教会圣师(doctor ecclesiae)之一的“壮丽博士(doctor magnificus)”,被誉为经院哲学之父。其最著名的就是以形式逻辑论证上帝的存在性的“本体论论证”,圣安瑟伦神术体系的一切都以此为基础。而由于圣安瑟伦的论证在后世被莱布尼茨与哥德尔补充完善,这两位数学家的理论也成为了圣安瑟伦神术改进的指导方向与工具。哥德尔本人更是通过创造了神术“类神”而获得了“壮丽博士”与“安瑟伦二世”的称号。
因为这个原因,柜梦大学与圣安瑟伦神学院关系最近的学科竟是数学系。
而作为魔法之国的教会,如今圣公会的神学院除了正统神学导出的神术外,亦教导基督教卡巴拉(cabala)、以诺魔法、天使学与恶魔学的神秘学理论,而由于联合帝国的特殊信仰,盎格鲁卢恩符文和德鲁伊教的知识也名列其中。当然,在传授的同时也负责指导学生如何将其结合正统的神学理论以免迷失于神秘之中而忘却了神的教诲。
蔷薇区最主要的修会,是由女性灵修者们组成的圣克莱尔灵修会。这些灵修者们无需学习这些并非正统甚至有异端之嫌的神秘学与魔法理论知识,而是通过虔诚的践行灵性的修行与对神的感悟获得灵的升华与来自神灵与圣人的光辉。相比于理论的学习,他们的修行更加的艰难与孤寂,但他们往往能够成就更加精纯的力量。
而驻扎在此处的军事修会则是罗德岛霍列尼斯骑士团(orderholiness knightsrhodes),它在名义上与马耳他骑士团采用“共融制”,是无上下之分的平级结构。加入其中的修士会进行军事化的身体锻炼、学习战斗神术。除此以外还有继承“医院骑士团(knights hospitaller)”的原初之名的医学修士们的医学院、负责培训作战指挥的指挥官学院和负责培训维修和制造兵器的工程学院与炼金学院。
这三者构成了蔷薇区的主要防御力量。圣安瑟伦神学院的千人安瑟伦神术牧师团“壮丽(magnificus)”、千人天使术士团“格里高利”与卡巴拉传承术士百人连队“王冠”、“智慧”、“理解”、“美丽”、“王国”共两千五百人是圣安瑟伦神学院的精锐。使役基督化的德鲁伊法师团“威塞克斯”与符文法师团“麦西亚”则担任辅助者的工作。除此以外,圣克莱尔灵修会的灵修者们虽然人数最为稀少,但同样有着不可撼动的中坚地位。
而数量最为众多的则是罗德岛霍列尼斯骑士团付诸全力,在战场上布置了陆军团级编织的圣乔治装甲团、屠龙者装甲团、贝亚德骑兵团、司狼者骑兵团和阿斯卡隆机械化步兵团共计七千五百人和一个五百名医疗修士组成的后勤营,与罗马军团之大群(legion)的人数相当。他们平日里大多在周围的社区过着普通的生活,但到了如今这般危机的时刻,他们立刻就能执行危机应对的职能。
【名词注释】
罗德岛霍列尼斯骑士团:罗德岛骑士是医院骑士团曾经退守在塞浦路斯和罗德岛时获得的称号,而霍列尼斯(holiness)则是《仙后》中的主角所拥有的美德与名字,象征着圣乔治,由于是人名,因此此处作“霍列尼斯”而非意译。但同时holiness knights也做“圣骑士”的双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