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拍了拍宿柔的肩膀,示意她先不要说话,他缓缓走进孙老师,轻声问:“孙老师,花花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
孙老师木讷地看着他,李锋目光烁烁,诚恳又坚定。
原本像个行尸走肉般的孙老师,没有任何征兆地失声痛哭起来,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嘴里喃喃说道:“帮不上啊,谁也帮不了我啊,整整200块钱啊,我去哪里借啊!”
200块!!!
宿柔顿时哽住了,太多了,这对于出身山村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多。
李锋皱眉询问:“老师,您这么多年,连200块钱都没存下来吗?”
虽然乡村老师赚得少,但是相较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他们的收入还算稳定,孙老师不喜欢来镇上,一件衣服穿好几年,除了女儿的用品几乎不会多花什么钱,怎么可能连200块都拿不出来?
宿柔猛地想起了什么,眼中瞬间聚起一层雾气,用手扯了扯李锋的衣角 ,小声说:“我听说过的,孙老师资助了好多学生读书,他那点儿工资,怎么可能够?”
原来是这样,李锋心想,那这么多年,也应该有成材的学生,为什么不找他们借点?
宿柔像是猜透李锋的心思似的,解释道:“山里走出去的孩子,没什么背景,能出人头地的少之又少,很多都是回了洛霞村附近生活,可能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吧。”
夜静悄悄的,孙老师执拗地洗着被血染红的纱布,他似乎压根就没打算从兄妹二人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办法。
即便是身处绝望,他也只能用力地拧着手中不会说话的破布,不知道是在责怪着凶手,还是自己,亦或是这世道。
怕孙老师出事,兄妹二人守在院子里那口水井旁,一动未动坐了一夜。
清晨,太阳刚升起来,宿柔就醒了,她看着身上盖着的衣服和被自己依偎着,一动不敢动的李锋,缓缓叹了口气。
人生啊,好像就是这么无奈,到力所不能及之处,人恨不得把命交出去,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穷啊,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命,可能都没有那薄薄的钞票金贵。
李锋一夜没睡,才刚阖眼,就听到她叹气,压哑着嗓子问:“小妹,你醒了?”
宿柔看他许久,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压下去,她多希望,现在李锋能靠着男主光环站起来,对孙老师一家施以援手。
可这是她的强求,按照原文的脉络,李锋要认识前期女一半个月左右,才能赚到第一桶金。
“哥,陪我看看花花去吧。”
宿柔现在很无助,她脑子里有很多赚钱的点子,但现在都难解燃眉之急。
赚钱难,赚穷人的钱更难。
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在几天时间里,从这个贫穷的小镇上赚到200块吧。
“小妹妹,等下扎针疼,可不要哭啊。”
才一进走廊,就看到一个白衣护士在给孙蝶花打针,护士把针头举起来,孙蝶花没哭,她倒是哭了。
孙蝶花乖乖的,即便是可怕的针头扎进身体里,她也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要不是眼睛上蒙着的纱布隐隐透出水渍暴露,绝不会有人知晓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