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不要走后门的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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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来宿柔班上上课的老师,回到办公室以后没有一个不夸宿柔的,说这孩子正义感十足,听课认真,做起笔记来,仔细又准确。

以至于,一到下课,宿柔就疯狂地打喷嚏。

终于在放学前一刻,她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面前那满满几页笔记。

她利用这半天时间,将书中能回忆起来的情节契机都写了下来,并且制定了一系列机缘重逢计划!

例如,最近几天,李锋和原文前期女主的相逢!

收拾好书包,宿柔高兴地哼着歌,往外边走。

还没出教室门,就被一只熟悉的小手拉住了。

孙蝶花认真地看着她说:“脏小柔,你数学成绩太差了!我爸爸说今天放学你别走,帮你补课!”

身为怪力跆拳道少女的宿柔,前后两辈子都没听到谁敢对她说过“放学别走!”

没想到,这第一次,竟然是老师对她说的!

虽然不想耽误时间,但为了不表现的过分反常,宿柔还是乖巧地跟着孙蝶花走了。

到了办公室里,孙老师在愣神,孙蝶花喊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在看到宿柔后,他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在裤子上把手擦了擦,伸出来,又收回去,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宿柔同学,你坐在这里吧。”

宿柔略有所思地看着孙老师的异样举动,但并没有多说其它,而是安静地听他讲课。

孙老师讲得很细,很多知识点都能举一反三,在确定孙蝶花会了以后,还会不厌其烦起向不懂装懂的宿柔讲解。

终于,当夕阳的余晖洒下,这场补课结束了。

不得不说,孙老师讲得很好,以前宿柔只觉得自己能拿个高分,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能打满分!

“小蝶,你先回家吧,我送宿柔同学回去。”

三人走到教师们暂住的房子后,孙老师开口让女儿回去。

孙蝶花明显不愿意,她好想跟脏小柔继续聊天嗷,就依依不舍地拉着宿柔的袖子。

可宿柔却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说:“你快回去吧,我回家还要走好几里地呢,再晚了,回家就没饭吃了。”

一听脏小柔可能没饭吃,孙蝶花赶紧放开了手,轻声道别,然后飞快地跑进了自家胡同,生怕耽误宿柔一点时间。

孙老师目送着她,宿柔却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看到四周没人,便说道:

“老师,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我知道您为什么给我补课,洛霞中学里,初升高看得是初中最后三次月考和中考的平均分。

知道您想感谢我帮助孙蝶花,但我不想要这种不公平的报恩。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推着自行车的孙老师停了一下,有继续往前走,说道:“宿柔同学,你说的对,但我帮你补课,并不是想要作弊,给你补课的知识点,与下几次月考内容没有任何重合。”

宿柔看着这位老教师的背影,她突然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孙老师推着自行车,缓缓地走向夕阳,轻轻说:“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宿柔没拒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之所以会同意来洛霞村,是因为我也是山里走出来的孩子。”

“当初我是整座山的骄傲,但初入城市的我,才知道,老乡们眼中的骄傲,不过是城里人眼中的穷光蛋。”

“我谈了个女朋友,家里条件特别好,临近毕业,她父母找到我,说让我识相点自己离开,我同意了。”

他说得深情且感叹,但宿柔却不怎么感冒,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孙老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笑笑说:“你别不耐烦,我老头子了,说话唠叨一点。”

“但我没想到,我离开了,性格倔强的她却自杀了。”

“她父母悲痛之下,把所有愤怒归咎于我,找关系,把我分到最差的地方,其实,就算我不来洛霞村,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杀了?!

宿柔被吓到了,脱口而出:“她好傻啊!”

孙老师抬头看着夕阳,长叹着说:“是啊,好傻啊,她一直很傻,总说什么毕业了,要去最偏远的大山里,教育那些孩子,说她想要填满那一双双空洞求知的眼睛。”

宿柔点点头,没说什么,虽然现在依旧不关她的事情,但孙老师故事里,当年的情怀深深地感染了她。

“嗨!人岁数大了,连说话都老跑题。宿柔同学,我在洛霞村十多年了,老实说,我觉得这些孩子配不上她曾经的梦想!”

孙老师突然变得很暴躁。

“这明明是他们好不容易获得的学习机会,是我们老师挨家挨户劝,才帮他们劝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是他们呢!除了打架就是谈恋爱!”

“今天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不想管!是我们心寒了,不敢管!你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从没见过小蝶的妈妈吗?!”

孙老师伏在自行车上,此刻,他已经不走了,而是站在山路边缘。

孙蝶花的妈妈?

宿柔皱起眉,确实在记忆中,孙蝶花经常会提起她的妈妈,什么妈妈说过,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妈妈说过,女孩子也可以保护别人。

但她真的一次没见过孙蝶花的妈妈。

按理说,大家同村住着,就算是孙蝶花妈妈是城里人,也不会扔下丈夫女儿在大山不管不顾吧。

要知道她们语文老师,老年头,也是老婆不住乡下,但人家老伴五十多岁,腿脚都不利索,还坚持两个月来探望一次老伴呢,更何况是相较年轻的孙老师夫妇?

宿柔想要询问,脑海中却浮现了一桩陈年往事。

洛霞中学的女厕所,教师的和学生的是分开的,但只要想进也能进去。

每次课间女厕人满为患的时候,曾经的宿柔总会溜进教师厕所来。

却被高年级学姐神神秘秘地告知,那里是没有人用的,里边有鬼。

起初,她以为这是吓唬人,但后来,她发现,确实是这样,老师们也都心照不宣地使用学生厕。

难道……

宿柔摇摇头,听说孙老师的妻子是老师,城里的老师怎么可能是在他们村中学的厕所里!

那也太怂人听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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