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何奈、碧玉齐声惊呼,飞奔过去扶住了他。
“晴儿,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我会一直等你。可你怎么不说一声,就一个人走了?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老人完全无视何奈、碧玉的存在,自顾自地哭诉着,哭得伤心欲绝。很明显,静心师太的就是他口中的“晴儿”,他们两人肯定是一对恋人。不过,碧玉从未听静心师太提起过这个人,也从未听说过松鹤居,或许,是静心师太故意隐瞒这儿的存在吧。
看着老人哭的如此伤心,碧玉想着想着,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居然一直在等一个人,可以推测,他应该等那位“晴儿”等了一辈子了,结果等来的却是哀嚎,想到这里,何奈的鼻子也是酸酸的。他突然在想,如果因为无法克服的原因,雨倩让他等一辈子,他也会去等。
“师父!”刚才吹笛子的女人跑了过来,尹诗意也跟着跑过来。“师父,您怎么了?”这女人急切地问,眼泪都急得出来了。
“没,没事儿。扶我去歇一会儿吧。”老人神态飘忽地说,刚刚见面时那矍铄的眼神早已不见了。他们赶紧扶着老人进了松鹤居。松鹤居,名字简简单单,就像普通的私人居所一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小小的院子隐藏在深深的松林里,院子里只有六间茅屋,屋内也是极其简朴,但很干净整洁。在那女人的带引下,他们将老人扶到一间茅屋里,慢慢地坐在躺椅上。然后,这女人很快端来了一盘茶水放在椅子边上。
“你们,都出去吧。”老人轻轻挥了挥手。
“是,师父。”
“是,前辈。”
从房间出来后,这女人把碧玉、何奈拉到一边,急切地问道:“师父是怎么了?虽说近来身体欠佳,但还算健朗,怎会突然变成如此模样?”
“蓝儿,这位是端木公子,这位是碧玉。”尹诗意赶紧向她介绍道。可这女人并没有在意尹诗意说什么,还是紧盯着碧玉、何奈德脸,一脸的疑问。
“蓝儿姑娘,前辈的状况跟师父有关,碧玉真的毫不知情,要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他实情了。”碧玉先开口回答说。
“你说,我师父,跟静心师太有关?可我,可我从未听说过啊。”蓝儿吃惊地说,看来上一辈的恋情,这两个门派的小字辈都不甚了解啊。
“嗯,碧玉也从未听师父提起过松鹤居,也从未听说京师附近还有如此的易容术高手。”碧玉也是奇怪地说。
“老前辈称静心师太晴儿,听说静心师太仙去的消息后,就痛不欲生了,难道他们——?”何奈也不太好说下去了,毕竟都是长辈们的事情,意会就可以了。
蓝儿皱着眉头说:“师父们的事情守口如瓶,蓝儿确实毫不知情,想必碧玉也是如此,这也不能怪你。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的了。诗意刚才已和我说了,请二位放心,蓝儿的易容术虽说不及师父,但避人耳目的话,已是绰绰有余。”
易容术就是避人耳目啊,难道还能用来打架吗?何奈听了,奇怪地想着。“那就多谢蓝儿姑娘了,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碧玉笑着说,赶紧行了个礼。
“是啊,端木泽有礼了。”何奈赶紧妆模作样地行了个谢礼。
“二位不必客气,从天下大势看来,蓝儿是义不容辞了。”蓝儿说完,领着他们走进一个最高大的茅屋。何奈一听,奇怪了:不就是易个容吗,怎么跟天下大势有关了,有这么严重吗?
蓝儿边说边忙活着,她拿来三个黑色的坛子放在桌上,说:“本派自鬼谷子宗师开宗立派以来,至今已近两千年,祖师爷深知,易容秘术一旦传开,危害极大,因此祖师爷立下祖训,本派秘术一向单传,隐居避世,秘术仅为济危扶困、匡扶正道而用。师父说,他最得意的一次是为太祖皇帝易容,帮他躲过了元军和萨满的追杀。
“啊,太祖皇帝?”何奈大吃一惊地说。何奈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基本历史常识还是有的,太祖皇帝是谁还是知道的。这会儿可是明末了,那老人居然在元末为朱元璋易过容,那这么算来他不是活了几百岁了?碧玉却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她知道静心师太就已经活了几百岁了,她的“老相好”的年龄肯定也不会小。
“嗯”蓝儿点了点头,说:“如今魔道猖獗,端木公子身负重任,或许关乎我中原正道的兴亡,这一次,蓝儿必将倾力相助。”何奈一听,又感觉鸭梨山大了,这尹诗意到底是怎么忽悠她的啊?自己什么时候关乎天下兴亡了?自己只不过是想去当个京城阔少而已,如果还真有这么大的重任的话,那不是连阔少都当不成了?
蓝儿指着桌上的三个罐子说:“易容貌易,易魂魄难。这是一家人的魂魄命理,正好可用在三位身上。三位稍等片刻,待蓝儿通报祖师爷。”蓝儿取出三炷香来点燃,走到鬼谷子的画像面前跪下来拜了几拜,念了一些咒语,然后插上香火。何奈看得一惊一惊的,他真想不到易容还这么复杂,这手段学来拿到现代的话,必定完爆所有整容术了。
蓝儿拿出三个跟榻榻米一样的坐垫并排放好,说:“三位请入座。”碧玉和尹诗意走过去盘腿而坐,何奈也只好学着坐了下来,这时蓝儿拿来三只碗摆放在他们面前,每个碗边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小刀,这刀银光闪闪的,看样子是白银做的,何奈虽然很好奇,也不便多问,只能静观其变了。
“请滴入三滴血于碗中。”蓝儿轻声说。何奈一听,心都麻了,拿刀割破自己手指?虽说应该不太疼,但这也需要下点儿狠心吧?可是,他看见碧玉、尹诗意不动声色地拿起银色小刀割破手腕,平静地将血滴入碗中,好像割的不是他们的手腕一样,何奈看了头皮又麻了。
咋办,只能凉拌咯!他拿起小刀,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心想万一割破了动脉可就完了,万一什么的又完了,算了,怎么能在他们面前装怂呢?下了下狠心,咬着牙用力一划,一阵钻心的疼痛,然后是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滴到了碗里。何奈的余光发现碧玉好像在看他,他略微转头一看,碧玉露出一副嘲笑的样子,何奈看了心中极度不爽,又被这小丫头鄙视了。
“请三位闭上眼睛,切忌,不可睁眼。”蓝儿郑重地说。何奈哪敢不停,赶紧闭上了眼睛,好奇心迫使他那两只耳朵认真地听着身边的所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