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带了十足的小聪明。
但这样的话却也让许多人的心思动了一动。
既能显得十分的守规矩,不会做什么逾越之举,还不会失去了考试的机会,一举两得。
且这个时候说出口,只要苏文宣等人应下,那他若是到时候知情不告,便是自私自利,即便赢了比试也会为人所唾弃。
此话一出,有人也附和道,“不如我们分批行动,一部分人在此处等候,一部分人到处找寻,也免得待会儿若是有传旨的人出来有所延误。”
这话说的更加冠冕堂皇,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所有人纷纷点头。
“也好。”苏文宣应声,开始组织所有人分头行动。
因为各自有着小心思,今日来琼林苑的三十五人中,有十六人愿意原地等候,剩余十九人则是三三两两的自行组织,开始到处走上一走,看是否能够找寻到所谓的考试。
众人约定,半个时辰后,无论是否能够找寻到,皆是回来汇合。
说定了所有事情,众人分别出发。
与苏文宣同行的,一位是兵部曾郎中的独子,目前在国子监读书,今年十七岁,一位任职大理寺右丞之职的白大人。
对琼林苑还算熟悉,苏文宣到是轻车熟路,一路往里走,待快抵达琼林苑的正楼时,一个侍从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三位大人公子是来参加今日琼林苑考试的吧。”
“正是。”苏文宣三人应声。
“请三位随我来,考试的地点就在前头,考官皆是在那边等候。”侍从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带路。”曾公子略拱了拱手。
苏文宣和白右丞却是顿了顿,互相看了一眼后,道,“还有一些前来考试之人在门口处等候,不知这考试几时开始,是否还有时间通知一下其他人?”
“二位大人放心。”侍从笑道,“只因先前小的们有旁的事情要忙,一时没顾得上去引领各位前往考试地点,此时小的们已经陆续去请,大人不必担忧此事。”
“有劳。”苏文宣和白右丞再次拱手,这才跟着侍从继续往前走。
曾公子也跟上了脚步,却是白了这苏文宣和白右丞二人一眼。
世人皆说,他们这些国子监的书生素日里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的,脑袋里头装的不过是迂腐的之乎者也,根本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世间百态。
现在看来,真正迂腐的却是这些已经出仕为官之人。
那些人分明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在那耍着小聪明,这会子不管他们也是应该,偏生还要专门让人去通传,生怕忘了那些人?
没有那些个人,这场比试兴许还能多些胜算,多了那些个心思不正的人,自己想要出头便没那么容易。
啧啧,这会子装大度而损害自己的利益,当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曾公子越发有些瞧不上苏文宣和白右丞的做法,满脸的嫌弃挂在脸上,毫不掩饰。
头前带路的侍从时不时地回头,三人此时的神态皆是落在他的眼中,他也并不多言,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边,也有侍从到了琼林苑的门口,到了还在原地等待的十六人的跟前。
“诸位大人公子。”为首之人拱手,道,“请各位跟小的们往这里走。”
“有劳。”众人见状,纷纷拱手跟上侍从往里走。
侍从引着众人一路往里走。
琼林苑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既有皇家园林的巍峨气派,又有江南园林的细致婉约,即便此时是冬日,仍旧是美不胜收。
众人一边走,一边时而谈论起这琼林苑中的美景以及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广为流传的佳话,甚至有人大呼诗兴大发,当众吟了一首诗来。
听众人说笑聊天,一路随行的侍从也并不言语,只是低眉顺眼地在前头带路。
如此走了许久,穿过小河上的一处拱桥后,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门的两旁有侍卫把守,见众人前来,伸手将门打开。
“各位请。”侍从道。
众人微微点头,鱼贯而入。
直到所有人皆是穿过门后,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愣了一愣。
此时他们正处于一条宽敞的道路边,不远处便是热闹的街道。
也就是说,他们此时已经出了琼林苑的门。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要考试吗?”
“敢问,是否带错了路?”
“为何还不曾考试,便要离了这琼林苑……”
面对众人的询问,昨日报名处的大太监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诸位先静一静。”
众人见状,立刻噤了声,但还是满脸不解地看向他。
大太监抖了抖手中的拂尘,道,“此次琼林苑考试的第一轮已经结束,诸位皆是未能通过考试之人,请各位自行离去即可。”
考试结束?
自行离去?
那就是说他们不曾通过了考试?
可是,为什么啊……
这第一轮考试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众人满脸的疑惑更加浓重,此时却也不敢高声吵嚷,只是满脸不解地想要找寻答桉。
有大胆的走到跟前,行礼询问,“敢问公公,我们自到了琼林苑中不曾做过任何事,为何会没有通过考试?”
“论理来说咱家只管传话,不管其他,只是方才来的时候,明公公交代过,说若是有人询问,便可回答一句话。”
大太监笑道,“心如明镜,三省吾身。”
这话是说他们心里头清楚,自个儿回去慢慢想?
众人的脸色越发有些不好看,但琼林苑跟前,谁也不敢再辩驳,只拱手应下后,陆陆续续离开。
也有些人并不走远,只在附近停了脚步,等着看待会儿是否还会有人如他们一般直接被带离了琼林苑。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门再次被打开,陆续又有几个人出来。
曾公子便是其中一个。
如最初出来的那十六个人一般,此时的他也是满脸茫然。
甚至此次大太监也没有再说任何解释的话,只是催促他们尽快离去。
几个人越发觉得颜面无存,再不好意思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