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改进了治疗时疫的方子,但治疗时疫之事上,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孙县令发话呢。
且一个县城,许多繁琐之事,也皆是需要县令来主持。
见李大夫这般问,苏玉锦顿时想起孙县令当时恼怒气愤,以及被识破后的顺从悲怆,心中顿时感慨颇多,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见苏玉锦沉默叹息,李大夫面色一惊,“难不成是孙县令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苏玉锦收敛了几分情绪,“只是孙县令还有别的事情去忙,暂且还不能回来,这段时日大约会让郭县丞主持县中的大小事务。”
“原来如此。”李大夫微微颔首。
边关战事不断,石林县距离边关不远,被牵连颇多。
这附近的州、府、县等,皆是要帮忙押运粮草,修建军事,甚至开凿矿石,打造兵器。
孙县令突然被委以其他任务,实属正常。
李大夫不再多问,只与其他大夫一并看诊得了时疫的病人。
苏玉锦和陆雯静略作收拾,也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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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严修等人一路前往雪岳府。
马车从先前的两辆变成了一辆,而贺严修的身边,却也多了几个对陆家亲兵而言,有些陌生的侍卫。
“形势非常,委屈余太子和楼公子了。”贺严修满脸歉意。
“贺尚书言重了。”拓跋余拱手,“石林县孙县令之举,足以说明拓跋端仍旧贼心不死,到处找寻我们,若是此时再被谨慎小心保护,反而更惹人注意,倒是贺尚书这般谋划,不引人注目。”
“这段时日,我等一切听从贺尚书安排,也烦劳贺尚书费心为我等谋划安置。”
“余太子客气。”贺严修道,“大秦国与西缙云国友好往来多年,本该是和平相处,此时因拓跋端的缘故才会如此,眼下我们大秦国与余太子目的一致,理应互相帮助。”
“余太子尽可安心,我们大秦国一定帮助余太子早日回归,救出西缙云国国主,早日恢复西缙云国的太平与祥和。”
“贺尚书所言甚是。”拓跋余连连点头,再次拱手,“一切仰仗贺尚书了。”
贺严修微微颔首。
一行人一路昼夜兼程,在两日后终于抵达了雪岳府。
秦霈佑听闻贺严修回来,特地出来迎接,“先前表哥一句话都不曾留下,抬脚便走,可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没什么了不得之事,只是听闻天云国的军队在夜泊县附近生事,赶去支援一番,结果并无任何收获,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贺严修一边回答,一边往里走。
“原来如此。”秦霈佑在一旁跟上,戏谑道,“表哥走的那般匆忙,我还只当是平安郡主那有什么不妥呢,既然不是平安郡主那边有事便好。”
“不过表哥回来的刚好,越将军打了一场极大的胜仗,明早归来,我与承将军商议要为其摆上一个庆功宴,表哥明日一同热闹一番!”
“三舅舅大胜归来?”贺严修脚步顿了一顿,松了口气,“一切顺利便好。”
三舅舅临出发前,贺严修满脑子都惦记着苏玉锦所写的那封信中提到的军中不太平的话,以至于心头似被一块大石压住了一般,沉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现在既然一切顺利,那说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至少是三舅舅这里,应该没有那样的毒蛇。
“是呢。”秦霈佑笑着点头,“不但是一切顺利,而且因为越将军临行时增加了人手,比预想到的更加顺利,越将军派人送捷报回来时,还提及此事多亏了表哥,不然兴许没有这般顺利呢。”
贺严修抿唇笑了笑,“既然如此,今晚便给三舅舅洗尘接风。”
“嗯。”秦霈佑点头,这才注意到贺严修身后跟着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了几个,且其中三个看着颇为脸生,从前从未见过。
但想着贺严修身边素来有暗卫跟随,许多人并不在明面上多待,便也就没有多问。
贺严修道,“太子殿下此时可有空闲,陪我去见一见外祖父如何?”
秦霈佑点头,“定国公正与涛将军一同前去看望承将军,此时应该在承将军的房内,我们一并过去吧。”
几人一并到了陆云承的屋子。
“严修回来了。”定国公端着茶盅冲贺严修招手,“刚得了一些极好的毛尖儿,你来尝一尝。”
“这茶水先放一放再喝,此时有要紧的事要跟外祖父还有二位舅舅说。”贺严修亲自关上了房门。
见贺严修表情严肃,且动作谨慎小心,众人皆是精神一震,“何事?”
“在细说此事之前,我先给太子殿下,外祖父和两位舅舅介绍一下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
……
当晚,陆云承房中的烛火燃到了半夜。
待各自回屋时,楼彦松,楼彦林和拓跋余分别跟着秦霈佑,定国公和贺严修一并各自回去。
翌日晨起,众人发现,秦霈佑,定国公和贺严修身边各自多了一个分别名为关松,封林和江余的侍卫,负责他们各自近身的一些事务。
主子身边多人伺候是寻常事,尤其是在边关,数不胜数的人陆续战死在沙场上,又有数不胜数的人因为战乱的原因前来参军,身边的人连脸都还没混熟便换上一茬的更是寻常事。
尤其这三人看起来模样平常无奇,做事十分勤恳本分,皮肤更是黝黑,一看便是时常做活之人,因而众人也并不在意。
况且,眼下府衙上下的注意力,皆是在迎接陆云越之事上。
但从晨起等到几近正午,陆云越及其所率领的军队,始终都并未归来。
“出了何事?”定国公有些不安,在院中来回踱步。
“已经派人前去打探,想来很快便能有消息了。”
陆云涛话音落地,便有人急匆匆而来,“报——”
“快说!”秦霈佑此时也有些焦躁不安。
“回太子殿下,前去打探的人说,越将军在归来的路上遭遇西缙云国伏击,死伤惨重,越将军受了重伤,此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