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慌忙去看。
果然见那血汹涌而出,很快浸湿了淑妃身下的软垫。
众人惊得脸色发白,稳婆更是有些六神无主,“太医,快传太医……”
而淑妃在听到众人说她并非是羊水破了,而是大出血时,心凉了半截,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晕了过去。
“娘娘!”侍女们已是吓得花容失色,更是急忙惊道,“太医,快来救我家娘娘。”
“平安县君快来瞧一瞧。”淑妃身边的丫鬟锦绣急忙道。
“你们且让一让,容我仔细瞧一瞧。”苏玉锦急忙打开药箱子。
因为方才见淑妃大出血,产房里一众人皆是惊慌无助,只慌忙查看淑妃的状况,竟是将苏玉锦挤到了一旁去。
这会子回过神来,急忙让开,让苏玉锦来看。
苏玉锦搭了搭脉,又查看了淑妃此时的童孔,“娘娘受了惊吓加上出血量有些多才致晕厥,我现在立刻开两个药方,一个研磨成粉,放火炉上熏烤,一个熬成浓浓的汤剂,让娘娘服用。”
“速度要快!”苏玉锦一边龙飞凤舞地写着方子,一边先在淑妃的手腕上扎了两针,而后将写好的方子交给锦绣。
“是。”锦绣慌忙应下,吩咐人前去拿药,按苏玉锦所说的熏烤、熬煮。
苏玉锦则是将银针尽数取了出来,在相应的穴位上扎针。
片刻后,淑妃眼皮子动了动,幽幽转醒。
一看到眼前的苏玉锦,淑妃颤抖地伸出手,“玉锦……”
“娘娘别怕,我在。”苏玉锦握住淑妃的手,沉声道,“眼下我已经施针给娘娘止住了血,待会儿辅以汤药,确保娘娘万事无虞,娘娘这胎胎儿不大,胎位也正,只要娘娘正常生产,必定母子平安。”
苏玉锦的声音不大,但温声细语中却透着难以言明的力量,让人听着心安。
尤其是迎上她那一双清澈却又深邃的双眸时,淑妃越发觉得心中安稳,在苏玉锦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而苏玉锦见淑妃状况稳定后,则是环视了一圈,去观察产房之中所有人的状况。
淑妃体质温厚,胎像一切安好,方才她也替淑妃把过脉,并无什么不妥。
论理来说,淑妃不该出现大出血的状况。
但现在,却是大出血,而且在喝完方才的一碗催产药之后。
是太医医术不精,催产药的分量把控不准,药量有些大了?
苏玉锦看着旁边放着喝了一半的催产药,拿起来闻了闻。
车前子,当归,冬葵子,牛膝,川芎……
皆是行气活血,化瘀催产的药,并无什么不妥。
看起来并非是催产药的问题。
苏玉锦仔细回忆方才的经过,忽的询问淑妃旁边的锦绣,“方才娘娘喝的红糖水呢?”
“在这儿。”另外一位侍女急忙端着碗过来,“这会子要喂娘娘喝吗?”
生产之时,红糖水是必备的,所以底下人也一直备着,随时等候。
“我看看。”苏玉锦将碗端了过来,仔细分辨了一番,也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
“这碗,一直没有换过吗?”苏玉锦问。
“没有,一直是这碗。”侍女答道。
“期间可有旁人碰过这碗,或者,有无人接近娘娘,喂食旁的东西?”苏玉锦问。
“并不曾。”锦绣回答,“婢子一直在旁边照料,所有饮食汤药,皆由婢子亲手服侍娘娘,并没有旁人靠********安县君突然这般问,可是有什么不妥?”锦绣想了想,神色凝重,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可是娘娘大出血之事并不寻常?”
“此时并未找到证据,不敢断言,只是觉得有些蹊跷。”苏玉锦低声道,“但此时暂且顾不得这么多,先看顾娘娘生产要紧。”
“是。”锦绣应下,但有些在意方才苏玉锦所说的那些话,只吩咐底下人要越发打起精神照顾淑妃生产。
淑妃生产,太医院皆是严阵以待,各种东西也都预备的齐全,很快准备好了苏玉锦所说的各种药材,按着她所说的,分别研磨、熬煮。
药粉很快熏上,汤药也送到了淑妃的嘴边。
有了苏玉锦施针,又灌上一碗汤药,闻着那气味浓郁的药粉,淑妃觉得舒服许多,整个人也显得更加有精神。
稳婆查看着淑妃此时的状况,也是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头,“娘娘出血少了许多,可以用力生产了。”
淑妃闻言,心中越发安定,尤其看到苏玉锦冲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后,便继续按着稳婆所说,有节奏的用力生产。
苏玉锦看淑妃此时的状况,又给开了一副汤药,让淑妃服下。
调整好的汤药,有助产和止痛的效用,苏玉锦又扎了几枚银针,让淑妃此时疼痛更减少一些。
淑妃喝完汤药,口中含着参片,用力生产。
产房中的下人,此时忙成了一团。
苏玉锦看一切都恢复正常,亦是松了口气,去清洗自己沾了血迹的双手。
侍女在一旁伺候,见苏玉锦洗了手后,递上擦手的巾子。
苏玉锦擦了擦手,将巾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平安县君怎么了?”侍女见状,觉得有些奇怪。
“从进了产房时起,我便嗅到产房中似有一丝澹澹的香气,却一直没有找寻到是什么地方散出来的。”
苏玉锦道,“方才我一直以为是擦手的巾子熏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大约是谁衣裳上的熏香吧。”
“应该不是衣裳或者身上用的熏香。”侍女如实回答,“自从娘娘有孕之后,为确保龙胎无虞,宫中上下均不得使用各种熏香或者香料,就连鲜花都少放,论理说,并不该有香味才对。”
“原来如此。”苏玉锦微微点头,又抽了抽鼻子,使劲儿嗅了嗅。
这产房之中,再没有先前闻到的那澹澹的香味。
是怕事迹败露,所以已经处置掉了吗?
那岂非抓不住凶手了……
苏玉锦想了好一会儿后,咬了咬牙。
还是有办法的。
……
眼看宫人们各个神色匆匆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在园中等待的秦毅澍,秦霈佑和贺严修等人神色凝重。
“淑妃如何了?”秦毅澍拧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