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书生也笑了，他说：“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等到我们放弃长公主的时候，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起码得到了长公主，她能给我生三个孩子。女人永远都不会没用，尤其是这么漂亮又健康的女人。”

那母老虎一拍桌子指着我大声说：“我和你打一场，你赢了，长公主归你，你输了长公主归我。”

我说：“你搞清楚，长公主现在本来就在我手上。你算错账了，应该是你赢了，长公主归你，你输了，得给钱粮才行。”

黄天霸看着我说：“别和这个母老虎打，她不好惹！她在天界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虽然脑子简单，但是身手冠绝天界，咱们不搭理她就是了。”

“是吗？那还是算了，我们不打没把握的仗！最关键的是，上一次的账还没算清楚，没必要再打一次。打完了，即便是赢了，还是会赖账，有啥意义嘛！没了信任，就没有了任何有意义的沟通。”

病书生说：“一千石粮食，一百匹战马，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你们要是不接受，怕是这个价都拿不到。你们要带走长公主也带不走，留在这里还要小心伺候着，何必呢！再说了，长公主和你们无冤无仇，没必要为难一个女孩子。”

我摆着手说：“她可不是什么女孩子，她现在是云飞的贴身护卫，还是人间第一夫人。你和我说她是女孩子，我听了怎么这么别扭呢。”

“她和云飞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无需多言，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下。我还是那个条件，粮食一千石，战马一百。考虑好了，让人去黄土岗子找我。”

我看着张道陵说：“这事儿不归你管了吗？”

张道陵说：“现在温华洁是大元帅，在麒麟城的一切事情，他做主。”

我看着温华洁说：“听说你是老七。”

“大家都叫我老七！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点点头说：“老七，听说你有个外号叫病书生，你什么病？”

病书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失眠，但是多梦，每天就觉得不开心，没有一件事能让我开心起来。哪怕让我开心一分钟也是好的啊！可惜啊，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开心。”

“从一开始就这样吗？”

“不，童年还是很开心的。到了青年时代，遇到了一些挫折，情感方面被女人背叛过。在社会上吃了些苦，精神上被人骗过，被人出卖过，被人奚落，被人侮辱过。我干过最脏的活儿，最累的活儿，拿到的却是最低的报酬，勉强能填饱肚子。不瞒你说，我是个没有繁殖能力的男人，我以前有过几个妻子，都没能给我留下一儿半女，这肯定是我的问题。我觉得，我的问题挺多的，逐渐的，开心不起来，浑身没力气，就这样了。”

“我觉得你是个很有主见的男人。”

“我是私生子。”他说，“从小在外面长大的，最近才进的温家，对温家没什么感觉。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不要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你娘带着你一定很累吧！”

“她是个精神病，我小时候是外婆带大的。我外婆意外去世之后，她经常犯病，我见到她就会很怕，后来有一天她挂在了树上，自杀了，尸体在风中摆来摆去，那时候我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一下轻松了，自由了。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一个人在社会上游荡，没有目标，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吃一口饭。”他说，“听说你是个医生，还是个出色的精神科医生，你能治好我的病吗？也就是说，你能让我开心一下吗？哪怕是一分钟。”

“这有点难！”我说。“你这病不太好治，得靠你自己。别人帮你还是很有限的，你这么聪明，应该能自我调节过来的。吃一些抗抑郁的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你不蠢！”

“我是能控制住自己，但是我不开心。这种不开心令我非常难受。这样，你要是能治好我的病，我给你黄金五千两，我只想和别人一样，吃美食会开心，见到美女会开心，出去旅游会开心，只要你能让我开心，我不计代价！”

“杀人你会开心吗？”

病书生摇着头说：“我没杀过人，但很多人因我而死。我以前在大理寺做大理寺卿的，我审理过很多桉子，判了很多人死刑。”

他沉默了一阵子，随后摇着头说：“但我还是不开心。”

我说：“你觉得累吗？”

“做事总比闲着要强，不做事的时候更是不开心。比如和你斗智斗勇的时候，我还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回去会思考，怎么和你斗下去。要是没有事情做，我就只能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

“全是不好的事情，比如梦到我以前的妻子对我大吼大叫。我醒过来的时候，心脏都会跳到嗓子眼里。出一身的虚汗。”

我说：“你这是中重度焦虑症，你自我控制能力很强，不然你会变得抑郁。综合你母亲的病来看，你有遗传因素。不过你很聪明，你有自我调节和控制的能力，所以，你不会自杀！”

“说半天，你还是没办法让我快乐起来。比如别人吃火锅，喝酒，都会开怀大笑。我很难理解，不就是吃口饭，喝口酒么，为什么那么开心？别人走近窑子里，见到女人就开心起来，我也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有什么好开心的？而且是个被无数男人睡过的女人，想想都觉得恶心！他们为什么会开心呢？”

病书生看着身边的母老虎说：“她喜欢我，她说就喜欢我这样犹豫的家伙，说被我犹豫的眼神迷住了。我看她身体不错，而且能保护我，我就娶了她。现在我很满意，她倒是很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开心？”

我竟然无言以为，我知道，人越聪明，这病治起来越难。精神方面的疾病，本来就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