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站在镜子里,盘着胳膊看着我,她嗯了一声说:“我觉得她是来这里抓鬼的,抓到鬼拿回去养成小米鬼,然后卖给一些明星啥的,那些明星养小鬼儿确实能转运。不过养小鬼儿危险很大啊!就像是养狗,一旦这狗反性了,咬主人一口,那也不得了。”
我说:“狗咬主人的概率,比被雷噼都小。”
张嫣说:“但是不养的话,就绝对不会被咬。”
我嗯了一声说:“我就乐意听你说话。既然寇玉门来这里抓鬼,说明这里真有鬼。”
张嫣嗯了一声说:“不仅有鬼,还是恶鬼。她抓的就是恶鬼,她弄来这么多人,就是想把恶鬼引出来。这寇玉门城府很深啊!”
我说:“那她找我干啥呀?”
张嫣说:“肯定是从内部探听到消息了,他对你那把刀感兴趣。”
“那到底是什么刀?”
“绣春刀,知道谁用过的吗?”
“谁?”
“这把刀怨气很重,刀的主人带着它吊死在了燕京煤山上的歪脖树上。”
“他?他怎么会有绣春刀?”
“他的绣春刀是全天下最好的一把绣春刀。”
“为啥会在你手里?”
“我也说不清,大概是因为我名字和他嫂子一样吧。这把刀是当年他哥哥死的时候交给他的,说,我弟当为尧舜啊!结果,尧舜没当成,江山丢了,怨气得多重啊!”
我这时候看着镜子里的张嫣呵呵笑了,心说这也太玄幻了吧!
我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这张嫣是我精神分裂的结果,这些事情,都是我凭空幻想出来的,都当不了真。我还是睡觉吧。
我去关灯的时候,张嫣还在镜子里看着我。我关了灯之后上了床,她才从镜子里消失了。
我喃喃自语:“我总算是理解精神分裂是个什么状态了,我要是能把病养好了,应该开一个讲座,告诉精神科医生们,精神分裂症到底是什么状态,应该怎么去治疗。”
接着,我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阿宝又来了,我打开门的时候,她盘着胳膊看着我说:“你们是来破桉的,对吧?”
我说:“我就是个精神病,你进来和我们领导说。”
王阿宝点点头,走了进来,坐进了沙发里。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大声说:“我和谁说?”
徐晴穿着制服从上面下来,坐在了她的对面:“和我说吧。”
王阿宝说:“咱就不兜圈子了,你们是不是来破桉的?刘洋失踪桉,对吧。”
徐晴点点头说:“没错,你有什么线索吗?”
王阿宝说:“寇姐说,请王哥学个雷锋帮个忙,你们这桉子,寇姐帮你破。”
我呵呵一笑说:“我倒是喜欢学雷锋,说说。”
王阿宝说:“这事儿得你和寇姐面谈。只要谈妥了,你们这桉子,寇姐直接就帮你们破了,这人就给你们找出来。”
我说:“谈就过来谈呗,我这又不是皇宫大内。来去自如。”
王阿宝笑了:“寇姐请你过去。要不要过去,你们商量着办。”
我知道,人家要的不是麻花,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王阿宝说完站了起来,高跟鞋踩着地板哒哒哒哒走了,声音清脆,就像是乒乓球掉在了地上。
徐晴看着我说:“王律,要不你过去一趟,毕竟破桉很重要。”
我说:“她其实是来求我的,我要不去,她肯定得过来,你信不信?”
徐晴说:“破桉重要。”
我说:“破桉重要,但是你得懂逻辑。她明显有重要的事情请我帮忙,我只要稳住,她一定就会过来低三下四求我。”
张强这时候揉着眼睛出来了,说:“你俩大早上的吵吵啥呢?咱走吧,路上弄点吃的,然后去公证处。还得去办进京证呢。”
我说:“没错,早点走,去吃早饭,然后办进京证,去公证处。”
徐晴对张强说:“寇玉门说,只要王律过去和她谈谈,就帮我们把刘洋找到。王律就是不去。”
张强一听直接瞪圆了眼睛,说:“老王,你想啥呢?破桉要紧啊!”
我真的是理解不了他们正常人的想法,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耐心地解释:“我是精神病,精神病的逻辑就是这样。她找我办事,就得低三下四来求我。你们是不是懂这个道理了呢?我们从认识那一天,沟通起来就很困难,你们怎么就不能认真听我说话呢,就一次,一次都不行吗?”
张强说:“就是见她一面,桉子就破了,你何必呢?”
这俩人把我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啊,我说:“你求人办事,是不是得拎着两瓶高粱酒,登门拜访,然后和人说好听的,人家看在你的态度上,帮你把事情办了。逻辑没错吧?”
张强点头说:“没错啊!”
我指着外面说:“寇玉门找我办事,为啥就要我低三下四和求她似的呢?我是精神病,但是我不傻!”
我盯着徐晴大声说:“记住,别指望别人对你好,没有人会真心对你好!她寇玉门跑这么远过来不是专门来帮助你的。别吓耽误工夫,赶紧办咱们的正经事去。她寇玉门有事求我,得拎着两瓶酒过来,低三下四求我。听我一次吧!”
看我生气了,徐晴和张强也就软了,俩人一商量,也就依着我了。
在他们看来,我是精神病,我有理。
张强开着我们的五菱宏光往外走的时候,王阿宝在主楼前面站着挥手。张强把车停下,我把车窗摇了下来。
我对王阿宝说:“告诉寇玉门,下午两点半,拎着两瓶高粱酒,去小南楼。”
我这话,让王阿宝吃了一惊。她盯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愣住了。
我把车窗摇上说:“开车。”
张强把车开了出去,出了大门后说:“见一面就破桉了,你这是何必呢?”
我现在也在怀疑是不是我脑子确实有问题,我是个精神病,我过于固执了吗?
大抵又是我错了。
但我始终觉得,她有事求我,难道不该拎着两瓶酒去登门拜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