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这小子拿着手机帮我接了，开了免提，放我耳朵边。

“人接到了吗？”

“接到了。”

“人呢？”

“派出所了，我被派出所的同志当骗子抓了，被拷在暖气管子上快一小时了。说啥都不放我，你给我想想办法，先把我给捞出去。”

“你没表明身份吗？”

“我怎么表明？”

“行了，我打个电话，把你捞出来再说。”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技术科那边过来人，说：“追踪不到，用的都是加密电话。”

这调查员有些急了，直接就薅住了我的头发，给了我一嘴巴：“快说，人到底关哪里了！”

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要是我遇到骗子，我打得比他还要狠十倍。

这都是内部之间的误会，这说明这位同志是个爱国爱人民的好同志。所以我看着他笑了。

结果这小子误会了我善意的笑容，觉得我在挑衅他的权威。他指着我的鼻子狞笑了一声。

“你到底说不说，还捞你出去，我把话说下，有我杨二愣在这里，谁也别想把你捞出去。精神病了不起啊，精神病就可以绑架勒索吗？”

我还是看着他笑了。

“你笑什么？”

“你挺有意思的。”

“非常时期，我得给你用点高科技手段了。就先那你试试那玩意灵不灵。”

这小子一伸手，过来俩人打开了我的手铐，把我带进了一个小黑屋里，给我脑袋上贴了一堆电线，我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测谎仪啊！

开始的时候，问我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什么职业。

“我也不知道什么职业！”我说。

“李大庆夫妻是关在市区吗？”

我这时候看着对面那女的呵呵笑了，我心里没有一点波澜，这不是扯澹么，我能告诉你们？

结果审问我那小子，一巴掌就拍测谎仪上了。

我突然就觉得一股电流直接窜遍了全身。

窝草！漏电了。

我想告诉他们，但是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坐在椅子里颤抖！

“嘿，你别装羊癫疯，你是精神病，你不是羊癫疯！”

这一电，把我电的浑身直突突，不过就在这被电的同时，我明显感觉到了张嫣是独立存在的。我被电得将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她还是静静地贴在我的身体里，也许是意识里。

“停停停，不对劲啊，这什么测谎仪！”

那小子伸手一摸，他被电的弹了出去。随后他就爬了回来，拔掉了插头！

“杨所，你没事吧！”负责测谎那姑娘问。

这小子也被电够戗，他靠在桌子腿上，哎幼哎幼缓了很久。

我在缓过这口气的时候在想，张嫣是存在的啊，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她并不是我分裂的啊！

我睁开眼呼出一口气说：“杨所，再来一瓶！哦不，再来一次！”

“什么破测谎仪，竟然漏电！不过这小子挺能抗啊！”

我此时心里无比开心，因为我知道，张嫣是存在的，张嫣绝对是存在的，她是我的守护女神。

刚才，在我将死之时，是她把我的魂魄给拉了回来。所以，我开心地笑了。

不过这时候我觉得鼻子一热，鼻血哗哗往下流！

我被他们从小黑屋带了出来，想送医务室给我检查一下。

杨二愣伸着脖子看着我说：“这精神病不好对付啊，我第一次审精神病，没什么经验啊！”

就是此时，一个拎着包的大叔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像个收电费的。

不过众人看到他纷纷立正，然后敬礼：“段总！”

“王律同志呢？王律同志在哪里了？”

我擦了一把鼻子下面的血，有气无力地说：“老段，这里了，救命啊！”

老段伸着脖子过来，双手抓住了我的手说：“王律同志啊，让你受委屈了啊！这都是误会啊！”

接着，他回过头大声说：“打开，快打开啊！”

老段负责当地公共安全工作，职位不大不小，一个区的治安都是他说了算。在当地老百姓眼里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杨二愣那小子才次意识到惹麻烦了，先是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过来帮我打开了手铐。

我站直了看着他说：“小伙子不错，有前途啊！”

杨二愣对老段解释：“领导，他没带证件，说的太玄了！”

“胡闹，没带证件就一定是撒谎吗？你得核实啊，你核实了吗？”

杨二愣无话可说，从一旁抓了几张面巾纸递给我，我擦了下巴上的血之后，指着杨二愣说：“这是个好同志啊，老段，好好培养这位杨二愣同志啊！我看他是个不错的调查员！不怕担责任，很勇敢！”

“领导，这精神病到底是干嘛的啊！”

老段瞪了杨二愣一眼说：“干嘛的是你该管的吗？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不要管！现在你又瞎又聋知道吗？”

“是！”杨二愣喊了声。

老段过来扶着我的胳膊，他小声说：“王律同志，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这被电得秃噜皮了，这杨二愣真不是东西，我得关他禁闭！”

我心说，关禁闭太轻了，我要是追究他，送这小子进监狱都够了。

我摆摆手说：“那测谎仪从哪里采买的？那玩意漏电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好好检修一下，这要是换个人，早电死了。老段，你百忙之中还要来救我，我感激你啊！”

“王律同志，你别吓我啊！我胆儿小，我这一家老小还指望我上班那点工资呢。可不能让我回家卖红薯啊，那玩意不挣钱啊，种一百亩地累死累活也赶不上我上班啊！我现在好歹一个月一万多呢，离开这工资我活不下去啊！”

“有种红薯的好事儿轮不到你，我想去还去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