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戬的眸子微微一暗,“知道了。”
他不立刻前往正堂,而是走向自己寝院,把还没醒来的墨小然送回屋,轻轻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坐在榻边,看了她一阵,指腹怜惜地轻轻抚过她白嫩如玉兰花瓣的脸颊,才起身去了正堂。
九王的身份无比尊贵,但能进入九王府正堂的客人,只能是九王看重的人,除此外,即便是再有权贵的人,也进不了九王府的正堂。
墨非君身为容戬的师傅,而阿莞是和墨非君一起来的,阿忠一见墨非君,半点不敢怠慢地引去了正堂。
墨非君背对门口,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字是容戬写的,在外人看来,容戬是滚打在杀场上的一介武夫,但他身为容戬的师傅,看着容戬长大,却知道容戬是何等聪明,武功固然好到深不可测,但文却也不会输于任何人。
光凭这些字,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字。
阿莞端坐在椅子上,美丽的杏眼里噙着愠怒。
她出了谷,一路急赶,但仍然晚了一天。
到了九王府,知道墨小然去了找容戬,一夜未归。
离开迷雾谷,没有迷雾谷的雄厚的灵气支撑,她不敢轻易化出水镜,查看墨小然的情况,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找到容戬。
如果没找到,她去了哪里,竟然一夜不归。
如果找到了……一夜未归……她和他孤男寡女,走到了哪一步?
阿莞心里忐忑不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偷看墨非君却跟没事一样,也不出去找人,不由地暗暗着恼。
瞪着墨非君,刚要开口,让他去找人,一个欣长的人影在门口出现。
黑色的锦袍绣着龙纹,容颜清冷,风神隽秀,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羁的轻狂傲气。
容戬长得异常的俊朗清逸,但平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距人于千里之外。
但今天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哪里像那张扬跋扈冷面煞星。
阿莞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他身后,不见墨小然,难道墨小然没有找到他?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就没来晚,想到这里,略松了口气。
容戬进屋,先向墨非君行过师徒之礼,“师傅,你回来了。”
墨非君笑笑,“听说,这些日子,你在照顾小然。”
“那是我该做的。”容戬生性冷漠,但和师傅的关系却极好,不是父子,却像是有父子之情。而他和墨小然之间,就再没有墨非君这层关系,他也会一世对墨小然好。
墨非君暗叹了口气,道:“阿莞找你。”
容戬转身和阿莞见礼,“婉姨。”既然师傅以‘阿婉’相称,说明阿婉是以长辈的身份而来,而不是以凤血族圣姑的身份,那么他便以晚辈对长辈的礼数与阿婉见礼。
阿莞轻点一下头,算是回礼,开门见山地问道:“有没有看见小然?”
“她在屋里休息,不想吵醒她,所以我自己先过来了。”
阿莞脸色骤地一白,“她……是和你一起回来的?”
她到九王府的时候,管家分明说墨小然昨天就出去寻找容戬,没有回来。
九王府的人虽然狡猾如狐,但在这件事上,管家没必要骗她。
“是。”
“那你们昨晚……”
“我们昨晚,只是在一起,做了该做的事。”容戬淡淡地看着阿莞,没有任何心虚。
“该做的事?”阿莞心里有些不安,“你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情是该做的。”
“莞姨虽然是小然的母亲,但我和小然之间的事情,却也不必一一向莞姨汇报。”
阿莞是墨小然的母亲,但他却是墨小然打娘胎里选中的凤夫。
他和墨小然之间的关系,凤血族的任何人都无劝干涉,包括凤血族的圣姑。
阿莞被他呛得脸色发青,强忍怒气,道:“带我见墨小然。”
“莞姨从谷里出来,一路快马加鞭,也十分辛苦,我让人给莞姨备房休息,等小然醒了,自会去给莞姨请安。”容戬口气虽然恭敬,但半点不让步。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阿莞对墨小然有愧,没有因为墨小然回府后,没立刻来见她而不高兴。
“阿莞,你身子不好,要不就听容戬的,暂时去客房休息一下。”墨非君见阿莞的脸白得吓人,好声好气地劝。
“九王府里的每块砖下,都压着一个女子的怨魂,这种阴煞地方,我不敢睡,也睡不下去。”阿莞别开脸,不看这两师徒,容戬能坐到现有位置,没有那凌厉手段,怎么可能办到,他现在有多耀眼的荣光,他脚下就踩着多少死魂。
容戬神色淡淡的,九王府的死魂确实不少,他不必要反驳,再说九王府的事,和府外的人没有半点关系,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怎么看他。
“传说罢了。”墨非君皱了皱眉,容戬在战场上杀伐多年,现在虽然没有战事,但有多少人对他手上兵权虎视眈眈,想杀他的人太多,而容戬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这府里怎么可能没有人命?
“是不是传说,九王心里清楚。”阿莞对墨非君的维护极为不耻。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我们去客栈。”墨非君好脾气地道。
“我是来找女儿的,不是来走亲戚,游山玩水。”阿莞冷道。
墨非君苦笑。
容戬开口道:“如果莞姨不怕累,要在这里等,容戬陪你。”
阿莞没见到墨小然,不知道墨小然和容戬到底走到哪一步,不方便多说,而且她对容戬终究是顾忌的,转开脸,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下人传话,“墨姑娘来了。”
阿莞和墨非君一起看向门口。
容戬起身出屋,见墨小然小脸白得吓人,额角渗着汗,走路的样子有些古怪,知道是自己刚才太过放纵,让她身子不适,心疼地牵了她的手,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墨小然昨晚和容戬缠了一夜,还没有恢复,睡了一阵,腿间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是肿痛难忍。
连路都痛得不行。
她醒来后,发现已经回到九王府,连忙叫去下人问话,知道母亲和父亲双双在府里,心里七上八下,忙忍着痛,匆匆来到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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