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无观精神十足,秦道溶起身告辞道:"既然你无恙,那我先去找山尊复命。"
简单回应后,判官目送他离去。
林无观这才想起及时扶了自己一把的人,当时就判官还是清醒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问道:"我记得我倒的时候有个好心人扶住我了,你看清是谁了不?"
判官自然是见着了,就是那只白猫幻化成的美人。
然而他不好解释,说是那只猫吧,还得解释为什么他知道白猫幻化成人形的模样,说来说去太麻烦。况且他有预感,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判官缓缓说道:"是个仙家,你要去看看敖应吗?"顺利转移话题。
林无观连连点头,在判官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敖应居住的院落。
推开房门一看,敖应直挺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小猴儿前肢趴在床边眼都不眨看着他,盼着他早点醒。
林无观凑到床边坐下,敖应气色看上去并不好,但好歹没被打回原形。
判官环视一周,这里还有一些仙踪,看来山尊刚走不久。下一眼,判官就看到了蜷缩在床角边的白猫,这只白猫跟山尊同为仙道,难道他们之间有联系?
脚下传来一阵毛绒温暖的触觉,林无观低头一看,先前不知所踪的白猫正靠在自己脚边,无精打采地晃着尾巴。
看到它背上熟悉的火焰纹,虽然不记得它什么时候救过自己,但好歹也算有点缘分,林无观弯腰将小白猫抱在怀里,看它精神不振的模样,轻轻替它顺着毛。
小猴儿看了眼林无观,胆怯中又有些犹豫,小心伸出前爪轻轻扯了扯林无观衣摆,圆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那模样似乎在央求林无观救救敖应。
第一次见小猴主动理自己,看它可怜的小模样林无观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他向来只会除魔打妖怪,哪里懂得救人。
林无观看了眼之前被划破的手指,腾出右手硬从中指挤出一些血珠,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血有没有用,敖应也不是魔,就算没用应该也没什么害处。
看到林无观将带血的手指贴向敖应的嘴唇,小猴儿大惊失色拉住他袖子不让他这么干。
林无观吓了一跳,自从猴儿能预料到小奇界里有危险,他就对小萌猴刮目相看,这猴儿的话还不能不听。
判官看不下去了,略微抬高声音道:"它应该是想让你把符从敖应身上取出,你的血会增强符的效力,会招来魔。"
林无观回想到今日大殿中的情景,也觉得是这么个理,顺手将血蹭在猫身上,借用猫毛擦了个干净。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雪白的猫毛很快便将沾染的残丝血迹给吸收干净,恢复了一尘不染的原样。
小白猫就这么服服贴贴地趴在他的腿上,闭目休息,偶尔晃动下毛茸茸的尾巴。
林无观无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敖应,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判官正色问道:"真的是我的符...给他们带来麻烦了吗?"那模样十分自责,他只想着帮人而已,却成了别人的麻烦。
"你没做错什么,是你救了我们。"判官诚挚说道,让他不必有负罪感。
林无观情绪低落地轻叹一口气,抬手对准敖应的胸膛,还是把他体内的符取出来为好。正当他凝聚力量试图吸纳时,敖应察觉到异样,迷糊中有些吃力地闷哼一声,总算有了点反应。
"你们...都在?"敖应抬了抬眼皮,唇甲发白,见林无观默不作声正在发功取符,歉疚的模样让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用,我不怕。"话语间撑着手臂推开了林无观的手,示意他不在意被符牵连拖累。
"现如今地界已经知晓,取走也无济于事了。"判官静静坐在一边说到。
话音刚落,推门声吸引了屋内三人的注意,原来是秦道溶来看望敖应。秦道溶再次见到判官与林无观,忍不住一笑,瞥到安静在林无观腿上打盹的白猫,笑意顿减,整个人都变得拘谨很多。
敖应在林无观的帮衬下从床上坐起,虽然面无血色,但好歹没伤着筋骨,受的内伤也并不要命。
"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原本定在后天的收徒大典,可以舒缓几日。"秦道溶道明了来意,原本是看他身体如何,若还没苏醒就回禀掌门推迟日期。
"不用,定下了再更改估计也很麻烦,我没什么问题。"敖应脸色好转了不少。判官注意到林无观一直暗暗拉着敖应的手,两手间灵气缭绕,想必是在给他度送元气帮他恢复。
秦道溶也察觉到敖应神速恢复的异常,看了眼林无观,他不过一介凡躯,救人的本事居然不亚于成仙的山尊。
秦道溶想了想,寻到判官身侧坐下。三人都看着他,他还有什么事要说?
"无观,你这生符的本领是跟谁学的?"秦道溶问道,他一直很好奇林无观的来历。
"不知道啊,不记得了。"林无观看上去不像骗人。
"他早就忘了,我遇到他的时候,天天混吃等死有上顿没下顿。"敖应替林无观圆了回去,适当隐瞒。
判官看了敖应一眼,暗暗传音道:"地界已经发现了林无观,提前告诉他们一些消息,也可作好应对之策。"
敖应回看了判官一眼,高瞻远瞩说的就是他吧,对他的话很是认同。
敖应想了想,看了林无观与秦道溶二人一眼道:"不过,倒有一件很奇怪的事。"
"何事?"秦道溶忙问。
"我是在山里发现他的,而且,他一直被困在山里。"敖应故意说道,这话其实是说给林无观听的。
林无观白了他一眼不开心道:"我只是不认识路..."
"别打岔,那山被人施过法设有结界,目的就是困住你。"敖应继续提醒,希望林无观能记起什么。
小白猫静静听着三人的对话,趴在林无观腿上动了动猫耳朵,这一小小的举动引起了判官的注意。
"被施了法?我怎么不知道?"林无观有些不信。
"可能你忘了吧。"敖应没好气说到。
"无观,你记得最久远的事是在何时?"判官一语中的,他想不通为什么林无观会忘了一切,明明连王灵官都在暗中保护他。
林无观愣了愣,这把他问住了,他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最远的记忆...我只记得我醒来之后就在山里了。"林无观认真回想。
"那你这识魔生符的本领是别人教你的吗?"秦道溶继续询问。
林无观迷茫中摇摇头,反问:"生符挺容易的啊,你们怎么不学?"判官与敖应面面相觑,很是无奈。
判官传音对敖应道:"我们一直弄错了,以为玄天困住他是为了罚他,实际不然。那只白猫在首阳山救过他,说明他在那出过事,或许与他失忆也有关系。再之后,他就被结界困在盘宿山保护了起来。"
判官抽丝剥茧般分析给敖应听,不指望就凭他自己能理清时间线。
秦道溶似乎也在思考些什么,半会转问判官:"现在敖应也醒了,能否具体描述下小奇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