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今天我不说个清楚你是不会放过我的。”朱雀苦笑。
周彦仙想了想道:“我也可以不杀你,但你得离开海棠。”他并不想杀人,尤其是朱雀目前并没有做出实际危害了海棠的事来,不能仅凭人家有潜在危险性就杀人。
“离开小姐,那不一样是去死?天大地大,哪还有我这样的妖孽的容身之地。”朱雀茫然,喃喃道。不祥的妖孽,除了给人带来灾难还能带来什么?
“你有神鬼莫测的易容术,转个身就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天下谁还能找得到你?”他刚刚说能找得到朱雀,也不过是吓吓他,在济南时朱雀化身千万伏在他身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警觉吗?别说是他这个不熟悉朱雀的人,就是海棠这个七年来天天见面的老熟人不也一样被蒙在鼓里?
朱雀眼神奇异,“江尚文不是就认出我了?”
周彦仙语塞:“那是自幼与你一起长大的兄弟,自然心有灵犀。”
“天下事最怕的就是有心算无心。你和小姐当初没认出我们,虽说是我的易容技艺精湛,但一则是因为我们都是易容成你们最不会留意也没有机会接触的底层下人;二则是因为你们完全没想到我们会在济南等你们;三则自然也是因为你没见过我,而小姐根本就没心眼。若你心里有了提防,我们的形迹未必就没有破绽,落到你眼里自然就起了疑心。”
周彦仙冷冷哼了一声,这话虽然有点道理,却不是什么重点,他若是躲得远远的,又让他如何留心呢?
朱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正是刚刚从江尚文怀里掉出的那个瓶子。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玉瓶,似是在抚摸最爱的情人的肌肤,万般留恋地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把玉瓶交给周彦仙。
周彦仙一打开瓶塞,顿时飘出一股熟悉的似兰非兰的香气,和江尚文最后余下的那滩血发散的气味十分相似。瓶里面是十数粒龙眼大的朱红药丸,鲜艳如血,颜色诡异得鲜亮。
“这是什么?”周彦仙蹙起好看的眉,手里托着数粒鲜红丹药,惊异地问。
朱雀双眼不离那丹药,叹一口气,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相同的玉瓶,打开瓶子,里面却只得三粒相同的红药丸。怅怅道:“一日入了万圣宗,终生都是万圣宗的人,这些圣药就是万圣宗弟子的性命。”
万圣宗弟子练功需要服食药物,这药物虽然是剧毒,但通过独门秘功炼化,却对练功极有裨益,一年抵得上别人练五、六年,进境十分迅速。只是这样的功夫霸道非常,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剧毒入体死得痛苦无比,十个入门的真的能练出来的也不过一、二个。几百年来,人才凋零,每代都没几个弟子能活下来,这也是万圣宗在江湖上声名不显的原因之一。
这且不去说它,重要的是,药物是有依赖性的,内功能克制药物的毒性,炼化药物增进功力,而同样的,必须要定时服用师门秘制药物,才能防止功力反噬主人,肺腑俱烂生不如死。
也就是说,万圣宗人一生不能背叛师门,否则只要停了药,老天就会自动替他们清理门户,一旦发作每日子时必会全身痉挛,痛不可言。若是内功强悍的可以强行运动压制痛楚,但下次发作便会更加厉害,再压再发作,周而复始直到你无法压制,肠穿肚烂死得凄惨之极。是以万圣宗的弟子若真到了这一天还是干脆自杀以求解脱来得干脆。
朱雀当年离开万圣宗时,想尽千方百计得了不少圣药,撑过了七年时光,而今也所剩无几,所以当朱雀把这些新得的药丸交出,他等于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周彦仙手里。
“这样的药丸,我只剩了三颗,其余的都在你手里,要我生还是要我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周彦仙本待不信,但江尚文刚刚就在他面前化成一滩艳得诡异的血,血中散发的似兰非兰的清香和这药丸的味道也确实一样,且朱雀神色黯然,面对药丸眼神中散发着如草原饿狼般的渴求,这样的眼神实在不是可以作伪的,如此心里已经信了七八成。
“你立场倒是变得快,刚刚还一心想杀了我,现在却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上。”世事变化如此之快,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
“我杀你不过也是因为想守着秘密活下去,既然杀不了你也根本没可能打得过你,不如老老实实跟从你,那总也是个活路。”朱雀似有所感,“活着——太难了。”
确实是太难了,一刹时,周彦仙心里涌上了相同的感触,对朱雀的行为也就完全理解了。正因为活着太难,才要努力地活下去;正因为余生也短,才要让自己活得更好。
他把药收进怀中:“一粒药可以维持多久?”
“若是尚文,一月便需一粒,我却是三月一粒足矣。”
“这是为什么?”
朱雀耐心解释:“我入门不久,师傅便说我练武天份不够,对于旁门左道却是天赋极佳。所以我精研易容术,武功却没怎么练,所需服食的药物自然也就少了。”若不是所需药份轻,早几年他就该死了。
“这些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我若是一月给你一粒药,你岂不是手头宽裕得多?”周彦仙拈起一颗药放在眼前细细察看,冷冷道。
“你便是把这些药全给我,也不过四五年的活头,又何必要骗你?”朱雀没说出口的是,纸包不住火,我若要骗你又如何取信于你,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弄来圣药救命呢。这意思周彦仙当然听得懂。
“那你只剩了三粒药,岂不是说你只能活九个月了?”周彦仙似笑非笑,他不相信朱雀这样一心求生的人会这样轻易死去,必然为自己留了后招。他不反对朱雀利用他,只要不存了伤害海棠的心思,他就能容他,想活下去也没什么错。
“没错。如果今天没遇见尚文,再过几个月我要不就是自杀要不就得回去求我大师兄赐药,没第三条路。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去求他的,就算要死也不会求他。”朱雀一字字道,提到他的大师兄时,眼里浮上一层血红,转瞬而逝。
周彦仙淡淡一笑,朱雀与他大师兄的恩怨他不想知道,而朱雀目前显然也不想多说。
朱雀去寺中的水井打了几桶水,把地上的红血冲得一干二净,那股淡淡的香味也渐渐淡去,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就着明亮的月光,朱雀对着镜子把那层透明的薄皮小心翼翼地贴回去,周彦仙好奇地问:“这就是人皮面具?”
“这不是一般的人皮面具,是用人的脸皮上极薄的头层皮精制的皮子,贴上去完全服贴而且透气透汗,就连面部表情也收放自如,完全跟自己的脸一样。”
“这倒真是好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朱雀下巴微扬,傲然道:“若论易容术,我朱雀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
周彦仙心念一动:“他日可否也送我这样一张面具?”
朱雀略有些不情愿,“你既然开口要,我也不好推拒。不过这面具制作费时,你得等一段时间。”
“无妨,何时做好何时给我即可。”
天色更暗,但天际已露出一丝鱼肚白,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周彦仙身上这套白衣尤其显得扎眼。
“跟踪人竟然还穿一身白,岂不是成心气人?”朱雀暂时放下了心事,倒也有说有笑起来。自己的武功和周彦仙差得太远那是事实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周彦仙摸摸下巴苦笑道:“这个——,实在是我没别的衣服,海棠只许我穿白色,把我以前的衣服全扔了。你让我临时三刻去哪弄套夜行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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