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天啸送了我一套飞镖,非常精致,打开来是一个红色的长条形的布袋,并排有很多小口袋,每个口袋里插了一支镖。一套一共五十支,卷起来,只一只手就可以抓住了。每支飞镖形状就像一支缩小的箭,镖头带有倒钩。比我以前用的飞镖小了很多。
当张武和宋千两人站在我面前,看到我手中的飞镖时,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们的王爷。其实他们知道我伤不到他们,但是堂堂侍卫头领,被一个小姑娘当猴耍,太没面子了。
我一笑:“喂,求他没用的。求求我试试看。”
“小姐……”两人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限你们半个时辰,找五十个打坐用的草蒲团来,要小号的。否则,你们就继续给我当靶子吧,”两人面上一喜,应了一声,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蒲团很快送到,我让齐天啸在每个蒲团中间,用朱砂笔点一个红点。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蒲团是用来当靶子的。
几个侍卫抱起蒲团,向竹林中走去。
“站住,别往前走了,往边上走。”大家都愣住了,齐天啸也不解地看着我。
“把蒲团竖起往天上扔,不要扔太快,但是可以几个一起扔。”
我示范了一下,抓起一个扔上天,紧接着一支飞镖打中了靶心。
“哦……”一片恍然的声音。
于是张武和宋千分站左右两侧,开始他们一个一个地扔,见我左右开弓,非常轻松。就一人两个一起扔,接着是三个,四个,五个,加到一边六个同时扔的时候,我装作力不从心地一边漏了一个。
两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齐天啸的眼里是惊叹的表情,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没露出真本事呢,就这么崇拜我了?
他觉得很好玩,也来试着玩,开始也能命中靶心,但是加到一边五个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打不中靶心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把齐天啸留在相府的五个侍卫和他带来的两个都召集起来,玩飞镖大赛。我摆了桌椅在屋檐下,拿了纸笔,记录每个人的成绩,有时是循环赛,有时是淘汰赛。规则随时改变,只看我的心情而定。
侍卫们都穿着青灰色长衫,袖口是黑色护腕,用红线绣了团花的图案,黑色的领口,黑色的腰带,黑色的发带,黑色的抹额,全都绣了红色团花图案,看起来非常精神。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上下,由于长年练武,身材都很修长健壮,长相也不错。
排成一排站在我面前,非常养眼。我乐呵呵地看着帅哥们,目光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旁边的齐天啸一瞪眼,他们就都低下了头,我这才回过神来。
留在相府的五个人,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可以每天参加比赛,而齐天啸的两个跟班是要换班的,因此非常不乐意。于是,我就决定,这一天下来,成绩最差的两个,回王府换人。
经过两天的观察,我得出结论:若是十个侍卫一起对着我发飞镖,我可能会受点伤,但是逃跑不是问题。
开始几天,齐天啸还老老实实坐在我身边,当观众。看着我拎着毛笔,振臂高呼,把墨汁甩得到处都是。虽然大家都是高手,一天下来,身上还是免不了沾上墨迹。比赛规则被我改来改去,大家都没有意见,实在是这种游戏太有趣了。
第五天,他也坐不住了,参加了比赛,不过由于经验不足,加上我刻意刁难,竟然成了倒数第二。
总结了成绩之后,我把笔一放,宣布:“明天,李执和齐天啸不用来了。”
正在嬉笑的侍卫们立刻噤声,紧张地盯着他们的王爷。
“星儿不想见到我吗?”我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不但直呼王爷的名讳,还让他明天不用来了。
“呃……这个,我……我的意思是……”我支支吾吾想找点理由来搪塞。
“叫我天啸。”齐天啸把手撑在桌子上,隔着桌子俯身过来,嘴唇在我耳垂上停留,呼吸吹得我脖子痒痒的。我尴尬地向四周望了望,所有人,包括荷香,都已经不知去向了。
“天,天啸。”我边说边往后靠,肩膀却被抓住了,他把大半的重量转移到了我的肩膀上。
“没有人可以替代我,所以明天我还是要来的。”他说完就站直身体,嘴唇从我的耳垂,沿着脸颊,轻扫到我嘴角,在那里印下一个吻,就快速地离开了。
等他转身走开,我才反应过来又被占了便宜,大叫一声“齐天啸!”,就从椅子跨上桌子,飞身扑了过去,他刚一回身,一个不提防,竟被我扑倒在地。
我不敢用内力,用巧力还是可以的,我跨坐在他的腰上,抱着他的肩膀,埋头向他的脖子咬去。不过还没等我得逞,形势已经逆转,我被他翻身压住。
紧贴的身体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阵阵传来,我微微一震,想要推开他,又不敢用力。正犹豫间,感觉下巴被用力捏住,我不由得张开口,厚厚的唇已经覆了上来,灵巧的舌也钻了进来,不是夺取,也不是占有,只是温柔地品尝。
随着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忘记了闪躲,忘记了反抗,甚至有些渴望的感觉。等到两人终于喘息着分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搂着他的脖子。他笑着说道:“星儿并不讨厌我。”
我愣住了,继而捂住耳朵尖叫起来:“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你而来的。”
齐天啸愣了一下,起身拉我起来,我一站起来,就逃跑似的跑回自己的卧房,把自己关在里面,再不肯出来。他追到门口,叫我,我不应,等了很久,他叹了口气,说道:“星儿,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再来。”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在房里不知坐了多久,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我起身点亮了油灯,这时,窗外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小姐,您醒着吗?”
是张武的声音。我没有出声,他接着说道:“小姐,本来,有些话,我们做下人的是不该乱说的,可我还是要说给您听。”
窗外的声音停了一下,大概是在想该怎么说。
“我们几个在王爷五岁的时候,就跟随他了。他不爱笑,但是每次从相府回来,心情都非常好。原本他是皇子,学武也不太用功。十一岁那年他受了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命都差点没了。那以后。他成了我们当中学得最卖力的一个。后来,才知道王爷是为了去找您。这些年,我们走了许多地方,只要跟刺客有关的消息,一个也不放过。王爷受伤以后,就几乎没有笑过。可是,自从在清溪镇遇到您,我们就经常能见到王爷笑了。我们查到林若兰不是您的时候,王爷失望极了。小姐,王爷对您的心思……从头到尾,王爷的心里头就只装了您一个。”
外面的声音又停顿了一下,“其实,王爷不必每日来陪着您的,只是他若不来,您就只能被关在屋子里了,他怕您闷着。王爷虽然只是挂了个闲职,但回来了就得上朝,为了不上朝,他甚至去求了太后。”
我一掌息了油灯,窗外的人也叹了口气,走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