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齐天啸没有来,却来了一道懿旨,小太监说道:“宣太后口谕,召林星儿慈寿宫叙话。”我跪下说道:“林星儿遵旨,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旁的荷香赶紧拿了两锭银子塞给小太监。
小太监立刻笑着说道:“林姑娘请吧,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请何公公稍侯,容我梳洗一下。”我这下正穿着昨天买的孕妇装呢,可不能这么出门。
等我打扮好了,来到相府门外。见到了停在相府门口的一辆豪华马车。其实王府的马车已经可以算是豪华了,马车用的都是上等的木料,宽敞结实,车身被漆成紫色,上面用金色绘了大朵的团花图案,车顶挂着深紫色的流苏。
这辆宫里的马车,更大一些,车辕上还雕了凤纹,车身为红色,漆上金色的凤纹,车帘和车顶都挂了金色的流苏,更加气派不凡。
这回我让荷香扶着我,很淑女地踩着脚踏上了马车,几个侍卫骑马跟在两侧。来到宫门前,换了一乘软轿,侍卫们就等在外面。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太后找我干啥呢?齐天啸是她的小儿子,也是先皇最小的儿子,最为得宠。娶了三个老婆都死了,如今都已经二十一了,才娶到正妃。召我来,怕是想帮儿子把把关吧。
在慈寿宫外,我下了轿子,早有一个宫女候着了,她带我穿过一条回廊,转到正殿门口,有太监进去通报,一会儿就听太监喊道:“传林星儿觐见。”
我来到大殿上,还没看清座上的人,就先跪倒下拜:“林星儿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座上的人竟走下台阶,亲自扶我起身,看来今天是先甜后苦了。
“星儿,快让姨娘看看,这些年,你受苦了。哎呀呀,星儿长大了,也出落得水灵灵的了。来人呀,看座。”我知道自己长相一般,只能算个中上的容貌,没法用美人这个词来形容,能想出水灵灵这个词,大概已经很让太后费心了。
“姨娘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我就说呢,几年不见,天啸哥哥竟长成如此英俊模样,原来是因为他越长越像姨娘了呢。”这奉承话可是完全出于真心,瞧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呢。太后虽听多了奉承话,还是被我夸得乐呵呵的。
“星儿,听说你当年是被人收养了,为何不告知你养父母你的身份呢?”哦?这么快就入了正题了。
“姨娘应该知道,曾有一个和尚给我看相,说我是不祥之人。我原想着既然离开了,应是天意,就不打算回来了。谁知娘亲还是早早过世,我这次回来,本是想着为我娘上坟,便再离去的。”
“哀家听说你已经许了人家了?”
“正是,本来由养父母做主,已经许了离公子了。”
“可是你娘亲早已将你许了啸儿了,你难道不知吗?”
“离开的那天,我已经决定放弃林星儿的身份了,自然也就不配再做天啸哥哥的王妃了。”
“大胆!”太后突然一拍桌子,“那离公子,你可知是什么身份?如今他虽已丧命,我照样可以治你个勾结逆贼的罪名!”原来是要用月的身份要挟我呀,这罪可大可小,搞不好,右相府一家大小的性命,就糊里糊涂地丢掉了呢。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手背上有早就准备好的辣椒粉,大滴的眼泪立刻啪嗒啪嗒地滴落到地上,“太后饶命,星儿什么也不知道,当初只觉得那离公子为人厚道,对我又体贴,就应了这门亲事,没成想……如今……既然那和尚说,我同天啸哥哥本是一对有缘人,天啸哥哥也不计前嫌,星儿无以为报,日后……定当用心伺候天啸哥哥。”
“很好,你最好能记住刚才说的话,啸儿,你出来吧。”嗯?看来过关了。
太后话音刚落,一幅紫色长袍的下摆已经出现在我眼前。齐天啸伸手扶起我,拿着一块丝帕替我擦干眼泪。
“星儿别怕,母后只是提醒你一下,不会真的治你的罪的。”
他面对着我,刚好挡住了太后的视线。他把白色的丝帕举到我的眼前,诡异地一笑,我这才发现,上面沾着几粒细小的辣椒粉。
也是,他可是见过我和月深情款款的样子,也知道我是专爱捣乱的性子,才不会相信我会吓得流眼泪呢。
不过这一幕看在太后眼里,却是一幅郎情妾意的景象。
“很好,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你二人就留下来陪哀家用膳吧。”
席间,齐天啸殷勤地为我夹菜,我也很配合地与他深情对望了两眼。太后终于确信,我只是被那个离公子蒙蔽了眼睛,如今已经想通了。于是打赏了我一只看起来不错的玉镯子,就放我出宫了。
走出慈寿宫,齐天啸竟跟着我钻进了软轿,只有一个位,怎么坐?我一愣神,就被他抱坐在腿上了。我僵硬地坐直身子,恨不得能扎个马步。
这家伙,知道在太后的视线之内,我只能配合他做戏,笑得很得意呢。
“我喜欢听你叫我天啸哥哥,以后就叫我天啸好了。”他的呼吸吹在耳边,痒痒的。
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我捏起他手背上的一点肉,用力一扭。他疼得张嘴,却不敢呼出声,我得意地正要笑,嘴巴却被堵住了。可恶,占我便宜,看我不咬你。
正待要咬回来,嘴上的压力却减轻了,下唇一痛,原来他在我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人却已经退开了。
我实在是不甘心,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张嘴就覆上了他的脖颈,正要咬下去,听得身后唰的一声,轿帘被掀开了,接着啊的一声,是小太监的惊呼:“请王爷……”后面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不只是这个太监,站得近的几个侍卫都看到了这一幕:我坐在齐天啸的腿上,他搂着我的腰,我抱着他的脖子正亲热呢。天哪,哪里有个洞让我避一避呀!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此时他面无表情地扶我出了轿子,又扶我上了马车,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看来要报仇,只能等到婚礼之后了。
那个太监正是去右相府宣旨的何公公,看来这回太后会非常满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