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连团费都交了？”

“是的，一共十个人，都是我客户介绍的，她是退休老师，比较受家长信任，提成直接按你说的她50我20。”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结果就是吕子强一下午的时间招到了10个学生，看样子还只是试试水。

“行，你问下家长后天发团有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这批跟我自己的学生组一个团后天下午出发。“

跟家长确认完之后，吕子强介绍张十三跟辅导班的校长认识了一下。

校长也姓吕，是一个看起来比较严肃的老太太，看吕子强和吕校长熟悉的样子应该有点亲戚关系，要不不可能这么信任他，但是既然两人都没提，张十三也就没多问。

吕校长的辅导班规模跟翰林教育差不多，近200个学生，在竞争非常激烈的市区算是规模比较大的。

等吕校长确认合同没问题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不用想也知道回洛山的末班车肯定是早没了，打车回去的价格不比住宾馆便宜，索性等明天再走。

签好合同后钱依旧在吕校长那放着，要等学生上车之后再交接，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次合作，互相留个心眼才算正常。

晚饭是跟吕子强一起吃的，羊肉串，有过之前吃坏肚子的教训，张十三对羊肉串有点敬谢不敏，好不容易适应了2007，生怕吃个羊肉串再重生一遍，那可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只得借口自己吃素，捡了几串韭菜、茄子之类的东西点单，张十三的矫情并没影响谈话，聊的还很是开心的。

“因为什么做的保险，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要比做保险轻松一些吧，毕竟还年轻，在大河这边也没什么上升机会。”张十三边倒酒边问道。

“习惯了，一毕业就进了保险公司，干了三年多了吧，从联邦到中诚再到大河，哪家待遇好去哪家，这不刚在大河保险干了半年多，也过想换个行业，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一是除了卖保险什么也不会，二是舍不得这份工资，虽然白眼多点但钱也多。”

也就是顺嘴一问，挖人还不到时候，虽然现在自己搞辅导班搞夏令营，看起来摊子挺大的，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就是比摆摊卖菜强点，仍旧是个草台班子，都是赚快钱的生意，过完了暑假也差不多黄了。

聊着聊着不自觉又说道了工作上。

“今天跑了几个班，感觉怎么样？”

“跑了三四家，感觉还行吧，比卖保险轻松不少，但接受度还是差点，毕竟咱们这个没什么知名度，如果不认识就直接就上门陌生拜访的话，辅导班那边的顾虑还是不少，不太愿意跟家长宣传。”

“这不是刚过来还没置办妥当，两三天吧，义州这边的分公司就组建好了，然后尽快去电视台打个广告，再谈判的话应该会容易一些。”

面对唯一的员工可不能怂，怎么也要把样子做足了，既然知道义州这边市场不小，那组建个办事处也是应有的事情。

“做广告？义州电视台吗？”

“对，义州电视台，怎么，认识电视台的人？”

“哪能认识他们，这些单位的业务还轮不到我们跑，都是关系户做的，倒是认识一个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跟电视台那边有点关系，闲聊的时候聊过一些广告的事情，也不知真假。”

“那讲讲，这块我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听吕子强说知道一些消息，张十三很感兴趣，毕竟之前只接触过互联网广告，报价里的水分不少，而作为传统媒体的电视广告真没怎么解除过，听说里面的门道就更多了。

“也没什么太关键的，毕竟真正核心的消息我也得不到，就是报价这块，电视台给的报价其实是虚高的，而合作的这几家广告公司拿过来的打包价就便宜多了。大客户打个五折甚至三折的都有，毕竟义州电视台的受众在那，除了卖药的和招工的，压根没人打广告。“

这倒是真的，关于义州电视台张十三到记得很清楚，自己爷爷就没少看着广告去买药，还竟是一些包治百病的，病好没好不清楚，冤枉钱是没少花。

但是大部分人还就记吃不记打，照买不误，这年头电视台的公信力还是很强的，哪怕只是一个地级市的电视台。

说好让吕子强帮忙介绍一下，对方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只要成了，总会有点好处的。

第二天，张十三没回家，毕竟昨晚提到了分公司的事情，仔细一想还真得有一个。

先去银行取了钱，看着卡里不到六万的余额很是心痛，仅仅北都一个皮包公司，两万多的本钱就扔进去了，再在义州组建一个的话，哪怕工资房租都比北都低，也差不多又得扔一万。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义州这边的公司还是得办。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租房招聘什么的已经轻车熟路了，连注册执照的事情都知道找什么样的中介砸钱能办的更快快。

两天时间，小一万块钱砸进去，张老板的又一个皮包公司起来了。

而吕子强也跟义州八方广告公司的业务副总约好了见面时间。

八方广告公司很会选地方，就在义州电视台大门旁边的一栋三层小楼里，怪不得吕子强一直说对方有关系，这办公地点就是赤果果的告诉客户这家公司的业务能力有多强。

公司不大，明明是工作日，楼里却见不到人，办公室也大都关着门只有寥寥几个虚掩着，里面的人不是喝茶就是看报，一个私营公司工作这么清闲还能赚钱，这就有点门道了。

怎么知道公司赚钱？才07年，这个汽车还没泛滥的年代，小楼前的车位就被私家车停满了，比后面电视台里车都多，公司不赚钱员工哪能买的起车。

吕子强带着张十三直接上了三楼，挂了个弯儿没几步就是业务副总的办公室。

吕子强去敲了下门，里面人应了一声后，过了一会后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个红脸的中年人，睡眼惺忪，一身酒气，但人还是挺清醒的，待人接物很是周到。

简单介绍过后，知道对方姓周。

待张十三说了要求：上线越快越好，时间约接近放学越好，而且还只做20天。

周副总摸摸下吧说了声：“你这事儿不好办啊，台里都是有排期的，不是说想加塞就能加塞的。”

听到这话，张十三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心里却是觉得很诡异，一个私营公司，自己明明是甲方，竟然还要给乙方业务经理塞红包才能谈事，好像就没见过这么操蛋的事情。

周副总扫了扫信封，估计了下厚度，改口说道：”我想想办法吧，这是排期表，你看看哪个合适，红底的不能动，其他都行，既然是小吕介绍来的，广告费就按六折吧，你这要的太急，再低就低不了了。”

周副总说的很是豪爽，仿佛吕子强有多大面子似的，但按吕子强的说法也就是跟他买过几份保险，即便认识也是吕子强上赶着，哪来的什么面子。

价目表上的内容也很简单粗暴，上午电视剧，中午义州新闻，下午电视剧，傍晚动画片加重播义州新闻，晚上还是电视剧。

整个就是一个电视剧大联播，而且连电视剧的名字都没有，广告时段也很有意思，不是按秒算，而是按分钟算的，起步时间就是60秒，红底的几个时间段都在上下午，动不动就是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比电视剧都长。

动画片时段的广告倒是空的，也是，现在还真没有在地方电视台上做儿童广告的，倒是正合张十三的心意。

没人竞争价格也就低到不可思议，每分钟一百五，打完折九十，比起后世了解到的一般省级电视台20秒3000的价格来说真可谓是量大管饱。

选好时间段，每天两分钟，20天广告只要四千块钱，又半卖半送的订购了一条每天不间断滚动的字幕广告，即便加上红包里的一千，也远远低于张十三的预期，一直以为电视广告是个多么高大上的东西，没想到这么便宜，虽然义州电视台几乎没什么收视率，但好歹也是个电视台，能上电视就行，还要什么自行车。

看到价格这么便宜，内心膨胀的张老板跟周总打听了一下省台和央台的价格，虽然周总的工作态度值得商榷，但好歹算是行业内的人，对这些信息倒是知道的清楚。

永定省台10秒1，000，国家央台5秒15，000，还都不是黄金时段。

听完这个报价，张老板膨胀的心灵上被浇了一盆冰水，真特么赚钱，就念个口号的功夫比自己一周挣得还多，等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在央台做广告那可真是牛逼了。

义州台就义州台吧，好歹能给家长吹吹不是吗。

广告素材都是现成的，张十三给学生拍的dv短片又派上了用场，不用奢求地方电视台的广告能有什么美感，弄个幻灯片放上去的都见过不少。

离开八方广告公司之后，吕子强继续去跑业务，见到钱的吕经理很是努力，昨天又联系到了二十个学生，按这个趋势跑下去，月薪过万都是小意思。

依照吕子强的效率，明天又能凑够一车，这次都是他从保险公司挖的客户，个人信息怎么泄露的，还不是这些内鬼，作为既得利益者，对此张十三也就当看不见了。

找吕子强做招生经理倒是歪打正着，舍得给孩子入保险的家长报团的可能性也高，吕子强的大河保险身份也更容易得到家长信任，介绍其业务来简直是事半功倍。

而张十三则去吕校长的辅导班安排学生发车，加上洛山的三十多个人，这次换了个四十五座的大巴，辅导老师都带了三个，张十三这些就不跟着去了，北都那边全交给了谢姐。

知道这次又有四十多人后，谢姐终究是上心了不少，毕竟人越多她分的越多，有谢姐看着，倒是省了张十三不少心思，起码不用两地奔波了。

算上这波人，洛山县的潜力已经算是挖干净了，即便再有报名的也就是仨瓜俩枣的，不可能再整车发团了，重点还是要放到义州来。

等家长走后，跟吕校长结了团费，四千多块钱正好顶了广告的。

义州这边暂时告一段落，张十三坐车回了洛山，这几天一直在为夏令营奔波，觉都没睡好几个，简直就是在透支生命力，老子可是重生者，干嘛要这么辛苦自己，毕竟是又女朋友的人，还是去林姑娘那里找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