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喽！”

随着林雅萱一声雀跃的招呼，张十三和林明德自觉的结束了谈话，让出地方来准备开饭。

没一会各种菜肴便摆满了桌子，就跟过年似的。

四个人分别坐下，张十三和林雅萱坐在一边，对面则是林爸爸和林妈妈。

今天对林姑娘来说无疑是非常开心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再一次同桌而食，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这种情形让她有种已经结婚过小日子的错觉。

“你尝尝这个，这可是我妈的拿手好菜，我怎么学都学不会。”

回到家之后林雅萱很有主人翁意识，跟个小媳妇一样不断的给张十三夹菜。

“哼!”

看着张十三的碗都快满了自己碗里还是空空如也，林明德越发的不爽，脸上就跟藏着一块积雨云似的闷哼了一声。

其实张十三倒是早就注意到他的异样了，不过却是故意没说出来。

让你老小子没事就打电话，现在知道不爽了吧？

不过毕竟是未来岳父，张十三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瞅了个机会偷偷跟林姑娘暗示了一下。

林雅萱这才发现亲爹的脸色不对，很狗腿的夹起一大坨肉塞近老林的碗里：

“爸吃这个，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不错，除了有点淡之外都挺好的，你妈都做不出这个味来，还是我闺女有本事。”

林明德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嘴里不住的夸耀，完全没有了刚才吃味的模样。

甚至一不小心把媳妇得罪的了都没注意，好在林妈妈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白了他一眼之后也没说别的。

他平时比今天更女儿奴的时候多了去了，要是天天为这个生气自己都不用干别的了。

一顿饭就在这么古怪而和谐中的氛围中结束了，就连林妈也没跟大多数妈妈似的，在男生第一天上门的时候就不断的查户口早在两人刚交往的时候她就摸透了张十三的底细。

只要人靠谱不让闺女吃亏就行了，至于他身价多少根本没多大区别，反正依着平时琐碎的信息也能推断出张十三的家底绝对是超乎自己想象的。

趁着母女二人收拾碗筷的功夫，林明德再次拦住了想要去帮忙的张十三。

“对了小张，我听佳怡说你还有一个网络公司是吧，正好我这儿有一个跟网络相关的事情你帮我参谋一下。”

老林带着张十三上了阳台，先掏出一盒烟示意了一下，见张十三摆手拒绝也不以为意，而是自顾自的点上深吸了一口才说道：

“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上任之前，上个局长搞了一个无纸化办公项目，不过搞了一半就养老去了，这个事情就落在我身上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想要把这事搞下去得花多少钱？”

林明德简要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不外乎又是一个形象工程。

然而最绝的就是前任把钱花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只是买了几台电脑，老林捡起来的时候，配套的软件系统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原来委托的开发公司也是个不靠谱的皮包公司，在他不断催促之下交出来的东西完全是个摆设，刚安上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没过几天就动不动的报错死机，别说无纸化化了，连最简单的办公都实现不了。

之前那林明德也不懂这块，不过等他仔细了解之后才知无纸化最关键的就是系统，没有一个稳定的系统就是买再多的电脑也只是个摆设。

然而等他意识到不对之后，再找人已经找不到了。

但是新人不理旧账更是不可能的，上面才不管你换没换领导，总之钱花了就要弄出结果来才行，否则板子肯定是会打到现任身上的。

所以这事情对林局长来说，说是烂摊子都有点小了，这纯粹就是个天坑，谁碰上谁倒霉，真要搞不好他也是个养老的命。

这才是他今天一定要让张十三到家里来的目的，吃饭只是个托词而已。

“林叔，我公司还真没参与过对公项目，所以到底怎么个操作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硬件方面的就不说了反正你们都已经买齐备了，我就把软件相关的事情给你算一算。”

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虽然这辈子他没做过外包，但是上辈子却没少接触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交了东西才跑路已经是很好的了，只靠一张嘴就敢到处忽悠的二道贩子也不是没见过。

“软件这个东西大公司一般都是按年收费的，小公司开发的产品倒是可以买断，不过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实力也就这样，基本上就是用半年修半年，缝缝补补又半年。”

“至于价格，如果专门开发的话咱们的经费肯定是有点少，甚至连个零头都不够，所以如果想要大牌货的话最好还是找几个要求差不多的教育局组团购买。”

做技术支持的门道很多，张十三真不太清楚该如何报价。

不过人工成本他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就凭洛山教育局剩下的这点经费都不够发工资的，更别说开发系统了。

“小张不瞒你说，你林叔的岁数有点不尴不尬的，如果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下一届还有机会动一动，但是要是把这个摊子搞砸了那可真要干到退休了，你看看还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林明德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把主意打到张十三身上，否则以他对林姑娘的宠溺肯定不会给林雅萱跌份的。

“如果把这个活交给你们干最低多少钱能拿下来？也不用搞太复杂的功能，只要演示的时候不出问题就行。”

张十三思考了一会说道：

“要是交给我们的话不要钱都行，就是看林叔你这边好不好交代了。”

有的时候产品还真不是越便宜越好，尤其是这种牵扯甚广的东西，哪怕林明德是一把手也不一定能抗住。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一年只收个万八千的技术服务费的话，张十三又有点看不上。

所以与其以后为了这点儿仨瓜俩枣的扯皮还不如直接面免费，赚钱的事情自己再想办法，这也是他说免费的原因。

至于软件倒是有现成的，很久之前他脑子一热就让“十三全能”根据七色阳光的管理系统开发过一个辅导班的管理软件。

但是立项的时候把to b业务想的太简单了，开发好了之后却很难推广出去，到如今也没多少用户。

整个项目一直半死不活的跟个鸡肋似的，这甚至可以算的上他重生以来最大的滑铁卢，然而林明德的窘境倒是让他有了点新的想法。

虽说当时软件的开发目的是给辅导班用的，但是一个辅导班本身就是一个小学校，很多功能甚至比正常上下课的公立学校要求还要严。

所以这套系统只要换个名字更改一下权限，移植到公办学校来用完全没有一点难度。

而且之前计划把这套系统推广给辅导班就是为了套取信息，但是要比起数据的全面性来，辅导班的数据连学校的零头都不够。

这也是他说可以免费提供系统的原因所在，对于教育这个几乎是政府完全垄断的行业，只要掌握了数据之后想挣点钱简直不要太容易。

眼下功能机时代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等到以后智能机普及之后，哪怕只是时不时的插播一条广告都可以挣得盆满钵满。

广告有多赚钱呢？说个最常见的例子：天朝有一个很常见又不太被人知晓的领域叫做楼宇电梯广告。

也就是电梯里的那种框架海报，全国一半以上的市场都被两家公司统治着，老大叫做分众，老二叫新潮。

仅仅一块电梯广告牌一周的租金大约就在80到1000块左右，这还不是一线城市，北上广深价格再翻一倍，碰上过年双十一之类的节日还要上涨。

就连数据这么粗糙的广告都能卖上这么高的价格，就更别说那些更为精确的网络广告了。

比如说有种收费模式叫做“cpm”，是按照展现一千字为单位计价的，根绝媒介不同，价格从几十块到几千块不等，推送越精准的价格越高。

精准靠什么？不外乎就是数据而已，再往后推几年，人们为什么到了谈隐私色变的程度，还不是信息泄露给闹的。

在千度搜索了一下“鱼竿”，之后不管浏览什么网站都是鱼竿的图片；看了几篇关于bm5系的报道，连看个小说都会弹出奥递a6的广告。

这算是最简单的大数据利用，更为复杂的利用方式也不是实现不了。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如果广告商抛开脸面不要的话，甚至根据购物习惯，可以算出你是喜欢那9.9元包邮还是喜欢凡事都买奢侈品，然后根据你的收入水平推荐不同价格的东西。

甚至可以根据综合的信息在后台推算出来你此时此刻正在跟谁在一起，再加上地理位置的辅助，完全可以精确的判断出你是在宾馆还是在酒吧。

如果数据显示你正在跟一个姑娘坐在同一辆车上，目的地可能是沿途的某个宾馆。

那么或许就在你打开app预定宾馆的时候，房间的价格就会自动调高一些。

广告商甚至可以基于你的消费习惯在你进入酒店的同时给你推荐旁边自助购物机上你最喜欢的那种tt。

当然，想要实现这么细致的功能，还需要更为庞大的数据以及计算资源做支撑，一般的广告也不会细致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个例子已经足以证明只要掌握了数据之后，想挣钱简直不要太容易，几十万上百万可能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尤其是像bat这种日常生活离不开的巨头企业，他们掌握的的数据价值更是不可限量。

除非不用网络，不用手机，否则在现代社会，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所以如果张十三接下洛山县整个教育系统的技术支持的话，那么它完全可以根据数据库内的信息展开不同的商业策略。

英语差的推荐英语辅导班，父母都是双职工的推荐小饭桌等等。

甚至如果能把洛山县的教育系统做成样板工程的话，他还可以把业务扩张到更多的地方。

“小张，你有心了，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明明得确实误会了张十三的意思，还以为他要贴钱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林叔，我真有办法把钱挣回来，再说这点钱对我也算不上什么。”

张十三可不想承这份情，否则以后漏了底可就没法相处了。

然而林明德却不这么认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管怎么说，总之你这份情林叔叔记下了。”

“……”

得了，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那我找个您方便的时间让人过来一趟。”

“也别单独找时间了，越快越好，我随时有空。”

“那好林叔，这两天我就让人过来一趟，等人到了我再跟你联系。”

离开林家之后，张十三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跟吕子强和郑雁北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分别派个人过来。

没想到吕子强听到张十三在罗山县之后说什么也要亲自过来，支支吾吾的也不说什么事儿，张十三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虽然吕子强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张十三手里所有挣钱的项目几乎都是建立在吕子强所领导的庞大的销售队伍基础上的。

时代在飞速发展，新技术和新模式虽然很关键，但是想要靠着这些挣钱的话，还是要把东西卖出去才算本事。

吕子强干的就是这个活，不管是爱评网、爱团网这些虚拟业务，还是家校通、七色阳光这些实体服务，几乎都是他们在推广，甚至连去年挣了不少钱的旅游业务也没方下，暑假刚一开始就已经把计划交上来了，根本没用张十三参与。

平时张十三就对吕子强这种中诚的元老非常看重，两人相处大部分也都是以朋友的方式。

这次吕子强肯定是遇上难事了，否则以他的厚脸皮肯定不会搞出这么一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