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羽把毛毡铺在地上当成床,她从小就习惯了四处野营的生活,生活自理和适应能力非同寻常的厉害。虽然她时常迷迷糊糊犯傻,让人以为她一不小心就活不下去。其实就像她常说的那样,“我生命力顽强。”
公寓里多了一个季千然对她几乎没有影响,一整天上班的疲累让她很快就睡死过去,听不到外面人进人出搬东西的声响。
第二天,苗羽一身冷汗地醒来,她深呼吸几下,才摸起来打开旁边的落地灯。一看闹钟,5点不到。
但苗羽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入睡,干脆起来。她抱膝坐着用棉被包裹着自己,闭上眼无比清晰地浮现那个梦。
一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一棵树独立生长,日升日落,荒无人烟,树根慢慢升腾离开地面,悬在半空,然后急速往下坠落,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苗羽不知道这个梦为什么一直缠着她,好多年,常常重复,她感觉自己就是那一棵没有根基的孤树。她问过心理医生,医生帮她分析后说,她只是太独孤了,需要寻根。
经过那件事之后,苗羽在外公家得到所有人的怜惜和宠爱,她并不缺乏亲情。可是总会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尽管一次次对自己说,她早已适应没有父母的成长。也许梦里才能真的见到自己的伪装逞强吧。苗羽才决定回中国,这是她回到中国第一次出现这个梦。
她的“根”何在,是守护相助的亲人好友,还是飘泊不定的那个“他”。回来至今,还没跟他联系过,他或许知道她回国,但却没有主动找她。苗羽摇头,暗笑自己太高估自己的重要,在他心里,她苗羽算什么。
苗羽神思流转之时,闹钟响了,5点半又是她该起床起床赶车上班的时候了。
做梦的冷汗冰凉黏在她身上,苗羽决定洗个热水澡。当她走出客厅,却被眼前的新象吓一跳,沙发被换成白色的了。那人的速度挺快的嘛,不过他不就是短暂住一段,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苗羽不以为然撇撇嘴,随他吧。
苗羽洗簌完换好衣服还不见季千然出来,难道他不用提早上班的,但是苗羽坏心一想,跑去很大力地敲门。
“季千然,起床啦,上班啦。”既然是同盟,她都要起来冒着冷风吹,怎么可以让他暖暖和和地在被窝里舒服大睡。
冉季谦昨夜要适应新床,本来就很晚才睡着,天还没亮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对自己编造的新名字反应迟钝,根本没想到女人声音叫的季千然是他。
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登堂入室住在敌方的地盘,愤愤地起床打开门。
苗羽故意忽视他一脸不爽的冷峻,展开大大的笑脸,“早啊,我去楼下便利店等你哦,顺便帮你买早点,你要吃什么?”苗羽发挥同盟的好心,反正只是顺手而已。
“不用。”冉季谦冷脸拒绝,他从来不吃外面买的东西。
以前还没有能力享受顶级服务,冉季谦都是自己动手做饭,留学时期在宿舍可是梁景年和伊洛的厨神,他们三人的好交情都是缘起冉季谦的一顿饭,之后他们两人就缠上冉季谦了。
冉季谦创业成功之后,身家倍增,他现在去的酒楼都是高级场所,不是为了显耀财富,而是因为那里的卫生条件能符合他的洁癖需求。梁景年还曾经取笑冉季谦,他这么拼命地挣钱的动力都是他的洁癖。
“哦,那你随便,我先走了。”苗羽不再耽误时间,反正闹醒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跟他耗下去,她上班就要迟到了。
“等等。”冉季谦叫住她,皱眉想了一下。
苗羽又大叫了,“一大早就皱眉,你是活得多么不耐烦呀。”她最讨厌看到别人皱眉的样子。
“你为什么这么早上班?”冉季谦想到昨天他也是很早就看到她在公司。
“庞主任说的,后勤部要提早一个钟上班,难道你不是吗?”苗羽觉得奇怪,“难道说高级保洁员的特权就是不用提早上班?”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等级制度都废除上百年了,剥削还在。职场的等级还是让人很郁闷的。
冉季谦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没错,我一般只要在冉总裁上班前10分钟整理好他的办公室就行。反正下班后也收拾得差不多。”
“对呀,我也这么想,你说我们搞卫生容易吗,晚上下班搞好了,夜里又没人去弄脏,干嘛早上还要重新搞一次,摆明了折腾人。”苗羽说起这个就愤愤不平,她已经找庞主任理论过了,庞主任说是总裁的意思。
“所以说,冉季谦一定绝非善类,是个挑剔为难员工的家伙。”
冉季谦听到她又把帐算到他头上,心里很不爽。
“冉总裁究竟怎么得罪你的?”她一直不说,冉季谦心里疑惑有增不减。
“他不是得罪我,我是帮人出气而已,谁叫他伤害我的家人。”堂姐一向性格爽朗,伯父都说她更多时候像个男生,居然为冉季谦伤心痛苦,可见那冉季谦是有多无情可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