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此刻尚不知王夫人作茧自缚。
他正在御书房内,与一众内阁在御前商讨国策。
鲜、倭两国的仗已经打了快一年了,大夏的援军迟迟不到,两国不免惴惴不安。
故而,再度派遣使团,前来求援。
这事是他一力主导,后续的应对自然离不开他。
礼部尚书箫昱道:“朝廷大事岂能儿戏?我大夏言出必行,当初就不应该轻易承诺!”
兵部尚书李国荣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可妄动?况且,劳师远征兵家大忌,倭国又要远渡重洋,更不可轻率!”
二人虽然一个看似主张信守承诺,一个主张不可轻率,但总的来说,还是质疑赖尚荣。
正隆帝也将目光看向赖尚荣。
“赖爱卿有何高见?”
赖尚荣躬身道:“两位尚书大人所言不差!”
这话无疑是打自己的脸,几位阁臣一脸惊愕的看向他。
赖尚荣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微臣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正隆帝一拍御桉,催促道:“快说!咳咳!”
由于说话太急,带起了几声咳嗽。
“臣以为此事需双管齐下,自古出师有名,高卢基和尼德兰并未进犯我大夏疆域,以此暂时搪塞鲜、倭两国,并借保护为名,要求两国附赠几处金银矿脉,同时对安南发兵,围魏救赵,以安抚两国。
高卢基和尼德兰远在千里之外,出征鲜、倭两国,大多征用的乃是安南等地的扈从军,只要袭扰其后院,也算给两国一个交代了。
当然,打击高卢基和尼德兰不是目的,还得控制力度,不至于让他们首尾难顾。
微臣提议,扩大保卫科编制,用以袭扰安南。
一来,安南煤矿品质好,产量足,可弥补国营司不足;二来,不至于扩充兵员需要时间,不至于仓促兴兵。”
正隆帝对甄家的处置,让赖尚荣急于抓住一切机会,扩大手中力量。
现在明显兵部畏战,正好借机提出这个想法。
不过兵部畏战不过是指摘赖尚荣,故而他提出的建议,兵部理会,反问道:“你也说了,自古师出有名,高卢基和尼德兰并未犯我大夏,如何师出有名?”
“大唐时期便有安南都护府,此地多有我大夏遗民,高卢基野蛮殖民,怎么就不能出师有名?”
赖尚荣转向正隆帝道:“皇上!我大夏遗民在安南世代经营,不乏置办产业者,如今大多为高卢基掠夺,北望王师多年,保卫科出马,既是围魏救赵,也是保护我大夏子民财产不受侵犯啊!”
他这话一说,礼部尚书沉默了。
“哼!”不过正隆帝还未发话,李国荣再次冷哼道:“劳师远征兵家大忌,赖侍郎不知兵事,怎可妄言?况且,茜香国……”
赖尚荣不等他话说完,打断道:“李尚书既然知道茜香国,当初北静王执意发兵,怎么不见你出言阻止?”
“这……”李国荣顿时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是看人下菜碟吧!
正隆帝摆了摆手道:“赖爱卿所言不差,虽是遗民但也是我大夏子民,不可不闻不问!
不过,近年国库充盈,我大夏又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倒也不必扩充保卫科,还是由兵部拟定出兵之策吧!”
他这是一锤定音了。
赖尚荣见是不可为,也担心引起皇帝怀疑。
随着众人一齐高呼:“皇上圣明!”
正隆帝意气风发道:“发兵在即,今年的秋猎也一并安排了,就让靖王代朕狩猎,也好彰显我大夏武运昌隆!”
皇帝深谙平衡之道,近来对齐王的照顾有些过了,当然要适时的捧一捧靖王,一碗水端平。
安排秋猎的事宜,不需要赖尚荣参与,他也乘机告退。
虽然扩充保卫科的目的没有达到,但赖尚荣也只是提了一嘴,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
待到晚上散衙回到家,就听香菱来禀,莺儿求见。
薛宝钗突然派人求见,赖尚荣不免想到了王熙凤的立威之举,官服也来不及换,便赶至偏厅。
随便露了两手,便将个食髓知味的莺儿,盘剥的知无不言。
见果然如同猜想的一般,便吩咐莺儿提前回去报讯。
随后换了便装,吃了晚饭,来到了大观园。
他并未直接赶往蘅芜苑,而是来到了玉皇庙。
王夫人见他进来,忙问道:“可是宝丫头去请的尚荣?”
见赖尚荣点头,忙叫屈道:“尚荣见谅,并非我有意偏帮,凤丫头的事你也知道……”
赖尚荣一面将王夫人搂在怀里摩挲,一面和煦道:“此事我自当一碗水端平,怎么忍心为难太太!”
待到王夫人面若桃花,情难自抑,他却适可而止道:“为免出了岔子,还得麻烦太太跟我去一趟蘅芜苑。”
王夫人满眼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只得平复了心绪。
照着上回的操作来了一遍,将赖尚荣引入薛宝钗的闺房。
赖尚荣站在门口,不容置疑道:“莺儿你就先下去吧!这里有太太看着就好!”
这回换了莺儿一脸幽怨,而王夫人则想到,赖尚荣口口声声一碗水端平,前次自己守了一夜,难不成是要补偿?
只是不解他为何打发了莺儿,难不成宝丫头这个假儿媳,也如李纨一样?
赖尚荣这是给自己留下存量?
想到这,那刚刚抚平的情绪,又升了起来,赶忙掩上大门,来到薛宝钗的闺房外附耳打探里头的进展。
房内的薛宝钗一见赖尚荣,便扑了上去。
娇声道:“妾身犯了错,还请大爷责罚!”
“哦?”赖尚荣对她所犯之错心知肚明,明知故问道:“你且细细禀来,大爷也好断一断当如何惩罚!”
“当初妾身为了多见大爷几面,便安排了一些下人帮着打听……为免消息泄露,妾身只得帮她遮掩,没成想倒是伤了二姐姐颜面。
只是,妾身实在不知,夫君会让二姐姐兼祧,还请夫君责罚!”
“啪啪!”赖尚荣在薛宝钗身后的蜜桃上各来了一巴掌。
“这便算是罚过了!”
随即打横将薛宝钗夹在腋下,回身看了眼房门下沿,边向门口走,边笑道:“也怪为夫考虑不周,让你没什么依仗,今日便一碗水端平,以后也不怕再被人拉偏架!”
话说到这,勐然拉开房门,王夫人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了赖尚荣怀里。
赖尚荣顺势一把将其揽住,身子微蹲,亦如薛宝钗一般,将王夫人夹带而起。
随即抬起脚,一踢房门,只听‘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颤颤巍巍的往闺床走去。
此时,王夫人才终于明白,何为赖尚荣的一碗水端平。
悄悄瞥了眼正一脸惊诧的薛宝钗,也不知是夹的憋气,还是出于羞愧,顿时红头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