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晚上还要赴宴,赖尚荣便没有再去火器工厂巡视。
将国营司的事务集中处理完毕,也到了散衙时间。
叫上陈杰,一同赶往清竹雅苑。
“赖大人!”
“国舅爷!”
田国舅早已等候在大门处,赖尚荣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下了马车。
这种场合带外人显然不太合适,这也是他并未带上袁成涛的原因,刚准备向田国舅介绍陈杰。
不想眼尖的他,立即笑道:“咦!小陈大人竟然也来了!尚荣先去,陈大人和仇节度使已经到了,我再等等王爷!”
陈杰若非在国营司任职,赖尚荣恐怕连他的名字都未必知道,而陈译文应酬不带儿子,田国舅却一眼就认出了他,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暗道,自己这个官做的好像不太成熟,竟忽略了朝中主要官员的人际关系。
不过当官本也不是他的追求,闲暇之余都琢磨着金钗们那点事,也是情理之中。
因还有客人未到,田国舅安排清竹雅苑的管事李振陪同,自己则继续在门口等候。
一路来到田国舅专属的雅院。
陈译文看见赖尚荣身后跟着的儿子,不露声色道:“你怎么来了?”
赖尚荣忙笑道:“陈主事是国营司的骨干,带他过来认认人,以后若是下官不在,诸位大人有什么差遣,找他也是一样。”
说着,将一方端砚递给陈杰。
随即将一套前朝董翰所制的紫砂茶具,交给了仇夺身后的仇宜军。
“恭喜二位大人高升!”
一番客套之后,转而向仇宜军道:“秦钟在军中还好吧?”
“秦检验员一切都好,只是他并非军中将士,实没必要与将士们一般参与训练。”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只有自己用了,有了切身感受,才能提出意见嘛!”
赖尚荣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新式火器虽还未全部列装,但已经产出了不少,当然不可能放在仓库闲置,早已送入神机营让军士们轮流熟悉。
所以,秦钟也提前进了神机营,并得了个检验员的闲职。
军中当然没有这个职务,秦钟还是挂名在火器工厂,但在军中检验火器的使用情况,所以赖尚荣就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陈译文忽然开口道:“听说顺天府尹贾雨村,与荣国府是连了宗的,尚荣可知道此事?”
原着里贾雨村风评不佳,赖尚荣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于是推诿道:“此人如何下官也不清楚,大人若有需要,下官回去问问。”
“这倒不必,只是听陛下提起,有意让他去吏部。”
顺天府尹已是正三品,去吏部对标的也就只有侍郎之职了,结合陈译文升任尚书,难道补他空下来的位置?
但六部毕竟不同,更何况还是吏部。
“哦?我记得他来京也不过一年多。”
“呵呵!尚荣有所不知,他也是翰林出身,与如海乃是同一科,也算是陛下跟前的老人了。”
古代同科进士乃是朝堂上的天然盟友,难怪林如海会举荐他,而且林黛玉两次进京,都有贾雨村的身影,或许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按住心中的好奇,转而笑道:“仇都尉升任京营节度,不知接任羽林卫的又是何人?”
王子腾调任九边,任九省都检点,他是知道的,但羽林卫乃是守卫皇帝,这个职位必定是皇帝亲信,所以他也是想打听一下。
没成想,话问出来,竟突然冷场,一度显得有些尴尬。
还是仇夺开口道:“接替老夫的乃是副都尉柴庆之,也是皇上潜邸的老人了!”
正说着,楼下传来笑声,众人忙停止了交谈。
只见忠顺王腆着大肚子走了上来,田国舅尾随其后。
一上来,就对着赖尚荣笑道:“尚荣!这回你可不厚道,怎么这雪花绵糖的生意,撇下了咱们单干?”
自己没有销售渠道,只能交由田国舅,没想到他转头就告诉了忠顺王。
赖尚荣暗自不爽,香皂的生意,已经让他白拿了四成的股份,如今竟然还不知足,又惦记了白糖的生意。
面上不动声色道:“王爷误会了,这雪花绵糖乃是我新纳的小妾,家中祖传的方子,下官总不能越俎代庖不是!”
听赖尚荣这么说,忠顺王也不好紧咬不放,笑道:“尚荣运气倒是好,竟能财色兼收,下回再有什么好生意,可不准再忘了咱们啊!”
田国舅见状,忙招呼众人入座。
片刻功夫,酒菜上桌,仇宜军和陈杰坐在下首,做些端茶倒酒的活计。
众人便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忠顺王忽然抬起手‘啪啪’拍了两巴掌,紧接着,穿花蝴蝶似的,进来一排环肥燕瘦,衣不蔽体的歌姬。
“嘿嘿嘿!”
忠顺王邪笑一声:“这些都是水溶那厮的歌姬,他如今在家思过,本王只能越俎代庖了,看上哪个只管说,千万别跟本王客气!”
接着面向楼梯处,沉下脸,一拍桌子,对着一众歌姬喝斥道:“怎么?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们不成?”
众歌姬慌忙穿插进众人身边,摆出公式化的笑脸,小意殷勤起来。
这顿饭吃的,香艳有余,惬意不足。
也让赖尚荣也体会了王公贵族的奢靡和乱,忠顺王更是堂而皇之,将一个歌姬揣入桌下,他旁若无人,众人却颇为尴尬。
吃完饭,都推拒了忠顺王送人的举动,各自上车回家。
赖尚荣回到家,径直来到后园。
不得不说,尤二姐自从与尤氏,姐妹齐心以后,竟也生出了姐妹之情。
宁府遭逢变故,尤氏又被圈禁在府里,尤二姐也十分担心。
邢岫烟有大妇风范,便主动相让,好让赖尚荣能多陪陪尤二姐。
刚进院门,就见翘首以盼的玉钏迎了上来。
低声道:“大爷!姨娘刚刚入睡,奴婢先伺候您沐浴吧?”
来到浴房,发现洗澡水竟然早已备好。
“恐怕有些凉了,奴婢去添些热水。”
赖尚荣伸手往浴桶内摸了摸,试了下水温道:“不必了,这样就好!”
他毕竟也是血气方刚,吃饭时候被撩拨了大半个时辰,这会子正好需要降一降温。
褪去一身的累赘,浸入浴桶内。
正考虑着,询问羽林卫都尉人选时的冷场。
只觉得按摩的指尖带着颤抖,回身一看。
诧异道:“怎么是你?”
“奴……奴婢想伺候大……爷!”
不得不得说,如今的赖尚荣已经从主动出击,转为了被动接受。
想当初,玉钏刚刚进门,还寻思过将姐妹二人归置一处,现在金钏进府已经一月有余,却都忘了这茬。
想到这,笑道:“将你妹妹玉钏一起叫来!”
不想,话音刚落,担心姐姐不堪重负,一直趴在门外随时准备救场的玉钏,闻声忙推门进来。
“大爷!奴婢在呢!”